“姐姐,你别吼我,我好害怕。”思瑾提着旗袍下摆小跑着。
明明让人看了说今儿是黄道吉日,她和表姐这才去甘露寺上香拜佛。
怎么变成这样了。
跑着到官道上,仪欣看到她们的马车已然残破不堪,马匹不知去了何处。
仪欣发髻散乱,鼻尖红润,头脑却很冷静,此次遇刺定然不是流匪和刁民作乱。
小良子不见了,多半是去求援,暗处明明有人护着她,却没有任何人出现,恐怕是被调虎离山了。
这里离京城和甘露寺差不多远,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有人来救她们了。
身后的刺客一直在挑衅,让她束手就擒,说只要她一人性命。
思瑾一个踉跄栽倒在马车后轮处,抑制不住地咳喘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肺火辣辣疼。
仪欣猛得回头,看到一名刺客持着带血的长剑朝她们这边来。
“瑾瑾,如果今日真的有这一遭,如果刺客是为我而来,你不要慌乱。”
“姐姐,不说这个…姐姐…”思瑾哭着捂住她的嘴巴。
仪欣摇了摇头。
“瑾瑾,女子什么最重要,知道吗?”仪欣一顿,看着思瑾茫然的眼睛,说,“活着,是活着最重要。”
“所以不管刺客留下什么,甚至京中有什么流言蜚语偏见传闻,活着最重要。”
“姐姐…我知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
思瑾低低哭泣,看着刺客的身影,颤抖着咬紧下唇。
仪欣淡定站起身来,她有点落魄,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神情颇为戏谑看着刺客。
“你想要什么,你主子用这样腌臜的手段对付本福晋,我家王爷未必不能光明磊落给你。”
“若有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当心富察氏和钮祜禄氏让你们有命拿,没命花。”
“四福晋,得罪了。”
“奴才只是奉命取您性命。”
仪欣心一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强迫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完了,威逼利诱不管用。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刺客猛得冲上前来,只离着仪欣十来步远,仪欣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温热潮湿的血液爆浆一般溅到她的侧脸。
她的眼下,血滴犹如朱砂痣。
“砰——”
尸体落地。
仪欣瞪圆了眼睛,木讷迟缓扭过头去。
白马战甲红战袍,策马扬鞭朝她狂奔而来。
骏马上的男人一跃而起,面色森寒拉满长弓,弓箭势如破竹射穿刺客的头颅,掷下长弓,抽出腰间长剑飞身下马。
“二哥!二哥!”
仪欣大声喊,喊着就忍不住哭,“二哥,你快来,他们欺负我,有人要杀了我和瑾瑾,二哥…”
富察傅笙沉着脸,狐狸眼危险又锋利地眯着,镇定扶住仪欣的肩膀,克制替她揩去眼下的血珠。
“不怕,哥哥来了。”
小良子错后了一会儿,带着胤禛的亲卫策马而来,傅笙朗声吩咐:“抓活的!”
他压不住身体里阴湿残暴的嗜血气,沙场边疆混迹这么多载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温和纯良之辈。
安顿好仪欣,富察傅笙拔剑冲到林间。
傅笙得知仪欣要来甘露寺祈福,纵使暂且不方便回京,也想着来偶遇她一次,因而早早孤身策马往甘露寺走。
谁知正撞上刺杀之事。
这也是为什么傅笙比胤禛的人来得快的原因。
胤禛到的时候,仪欣正抱着思瑾坐在破败马车旁边的地上,看到胤禛就忍不住掉眼泪,嗫嚅着喊了一句:“王爷……”
“仪欣…没事了,没事了。”
胤禛血气上涌,将失魂落魄的思瑾交给老十七,半跪着把她抱到怀里,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林间。
富察傅笙以一当十,杀红了眼,英俊漂亮的脸上都是血,战袍间洇湿一片,一派杀神阎王的模样。
他七八年没见他的妹妹,怎么就成这般落魄的模样了?
他特意放跑一个刺客,又活捉三名刺客,其他的都杀了。
半刻钟后,傅笙扔下长剑,缓步退出树林。
淡淡抬眼看着胤禛,不满之心简直要溢出来。
他正要跟四爷切磋一二,如今这样的想法愈演愈烈。
他妹妹年幼嫁给雍亲王,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仪欣哭了一会儿,实在累得力竭,见到胤禛后精神一下子散了,眼前一黑便昏迷过去。
老十七暂且将仪欣和思瑾带到胤禛的京郊别庄上。
胤禛不能走,他要冷静处理剩下的事情,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
傅笙脸色很差,听到仪欣暂且往京郊别庄去了,不想理会胤禛,就要上马一同跟着去。
“傅笙。”
胤禛的声音温和又带着些冷漠和寡淡。
傅笙厮杀一场很累,不耐烦转身回头。
胤禛修长冷白的手握着长剑,亲自送进了他的左肩,语气似有无奈说:“傅笙,好好休息吧。”
和仪欣如出一辙的狐狸眼霎时瞪大,带着些茫然和错愕,傅笙闷吭一声。
好像吸入了什么粉尘,傅笙瞬间没了意识,昏迷过去。
雍、亲、王、他、搞、什、么、鬼、?
*
入夜,京郊别庄。
仪欣呜呜咽咽挣扎着醒来,满身湿汗,葱白的手指无意识攥紧被衾,猛得坐起来。
阴暗处沉默坐着的男人动了动。
“胤禛……”仪欣嗓子哑哑的。
“嗯。”胤禛起身垂着眼睛斟茶,端着温水放到她唇边,“喝点水。”
“二哥呢?”
“瑾瑾呢?”
“晴云呢?”
仪欣问了一连串。
胤禛:“晴云重伤昏迷,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宋太医为她诊治过了,怕是要养上百日,才能全然康复。”
活着就好。
仪欣连连点头,想着把大金镯子都给晴云。
胤禛:“十七弟妹和老十七如今还在咱们的别庄,她受了点惊吓,身子并无大碍。”
劫后余生,仪欣更觉得欣然,弯了弯眼睛,晚些要给瑾瑾求个最好的平安符。
说完晴云和思瑾,胤禛一顿,很是难过地叹口气。
“只是…二哥有些不太好,中了刺客的软骨散,伤到了左肩筋骨,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带兵打仗了。”
“什么?!”
“但是,没什么大碍,宋太医说可以完全康复,不耽误日后持红缨枪。”胤禛解释道。
“可恶的乱臣贼子。”仪欣心疼,忍不住咒骂。
胤禛淡淡附和:“对,确实可恶。”
富察傅笙:嗯?把话说清楚?怎么没人跟他说过,四爷是个面冷心恶的男人?他妹妹整日过的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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