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真正的赏赐,从来不是金银,而是将你纳入我未来蓝图的一角。
神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韩信、张良、萧何,这三位支撑起庞大神朝帝国运转的擎天玉柱,此刻却如同三尊石化的雕像,长跪于地,连呼吸都已忘记。
他们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江昊那如同宇宙终焉般冰冷而霸道的宣告。
——“朕,只给自己,也只给那个所谓的兵主蚩尤……三天时间。”
——“神,只能有一个。而那个不听话的……只能叫祭品。”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睥睨万古的自信!
那可是上古魔神蚩尤!是连史书都不敢轻易记载的禁忌存在!其一缕魔念化身,便险些将帝国心脏咸阳化为鬼蜮。面对这等存在,神朝三位最顶尖的人杰,绞尽脑汁,给出的方案分别是“半年强攻”、“四月智取”、“国力难支”。
这已经是凡人智慧与勇气的极限。
可在陛下口中,这一切,都只配用“太慢”二字来评价。
三天。
他要用三天时间,去解决一个足以让整个神州大地陷入万劫不复的天倾之祸。
这已经不是战争,不是谋略。
这是神谕,是创世神对一个胆敢挑衅自己的劣等造物的最后通牒。
跪在地上的韩信,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极致震撼与无上狂热的战栗。他一生痴迷于兵法,追求“多多益善”的军争大道,可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神明战争”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与幼稚。
原来,战争的最高境界,不是运筹帷幄,不是决胜千里。
而是制定规则。
而是,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张良则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那颗智计近妖、算尽人心的玲珑心,在江昊那绝对的、不讲道理的伟力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与“渺小”。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辅佐神皇,建立内阁,制定律法……都只是在为这尊真正的神明,打理祂在人间的庭院而已。
而萧何,这位最务实的后勤大总管,脑子里已经不再是粮草、民夫、金钱这些冰冷的数字。他想到的是,三天之后,如果陛下真的……做到了呢?
那神朝的史书该如何记载?那帝国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因为凡人的想象力,根本无法触及神明的领域。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足以压塌灵魂的恐怖威压,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江昊重新坐回了皇座,声音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宣告要三天灭神的,不是他一样。
“都起来吧。”
“……谢陛下。”
三人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们再看向江昊时,眼神中已经再无一丝一毫的“君臣”之念,只剩下凡人仰望神明般的、最纯粹的敬畏。
“朕知道,你们心中有疑虑,有不解。”江昊的目光扫过他们,“但你们无需理解,只需执行。”
他看向韩信:“韩信,朕命你即刻返回军机处,整合西征以来所有新编练的空天部队,包括【镇远级】战舰、【机关巨雕】骑兵、【神臂连弩】空降兵团。三日之内,朕要这支力量,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投送到神州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臣……领旨!”韩信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亢奋。他知道,陛下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他展示“神明战争”的第一课——超越空间的速度。
江昊的目光又转向张良:“张良,朕命你以内阁首辅之名,拟定《神朝紧急状态法案》,并昭告天下。核心只有一条:三日之内,神州全境,所有军政、民生、资源,皆由朕一人节制,内阁与军机处代为执行。凡有不从者、延误者、质疑者,无论身份,无论缘由,皆以‘叛国罪’论处,由卫庄的影密卫就地格杀,无需审判。”
“臣……遵旨!”张良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何等霸道的法案,这是将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拧成一股只听命于神皇一人的钢索!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明白,这是神明在调动祂的力量,任何凡人的律法与程序,在此刻都毫无意义。
最后,江昊看向萧何。
“萧何。”
“臣在。”
“朕不要你再计算粮草,不要你再担忧国库。”江昊的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恩赐,“朕要你,将户部这三日内的唯一任务,定为‘论功行赏’。”
“赏?”萧何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大战在即,不思筹备,反而要行赏?
“对,赏。”江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神殿,落在了下方那座依旧灯火通明的咸阳宫中,“此次咸阳之危,皇后吕雉,临危不乱,以凤印引动国运,死守国都,居首功。”
“道家晓梦,不惜耗损本源,以‘和光同尘’抵御魔气,为朕的归来争取了时间,次功。”
“其余但凡登上城楼,参与守城之人,皆有功。”
江昊的语气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温度:“朕的女人,朕的臣子,在危难之际,为朕守住了家。朕,又岂能吝于赏赐?”
他屈指一弹,两道蕴含着不同气息的紫金色流光,从他指尖飞出,悬浮在萧何面前。
一道流光中,包裹着一枚龙眼大小、晶莹剔透、仿佛有凤鸣之声隐隐传出的丹药,其上弥漫着浓郁的生命气息与皇道威严。
另一道流光中,则是一卷古朴的玉简,其上刻满了玄奥的道纹,散发着清静无为,却又包罗万象的道韵。
“此丹,名为【皇道龙凤丹】,以朕的一滴精血,融合国运金龙的一缕本源炼制而成。你亲自送去给皇后,告诉她,服下此丹,不仅能弥补她此次亏空的本源,更能洗筋伐髓,脱胎换骨,从此寿元大增,百病不侵。最重要的是……”
江昊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此丹,能让她与朕的皇道龙气,产生一丝共鸣。日后,若再遇危难,她只需心念一动,便可借用朕的一分力量护体。”
萧何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
借用陛下的一分力量?那是什么概念?刚才那毁天灭地的魔神,在陛下的一分力量面前,恐怕都撑不过一息!这枚丹药,何止是疗伤圣品,这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是神皇赐予皇后的……神权!
“至于这枚玉简,”江昊的目光转向另一道流光,“你交给晓梦。此乃朕闲暇之时,对道家《南华经》的一点注解,或可解她今日心中之惑。”
张良和韩信的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闲暇之时……的一点注解?
那玉简之上散发的道韵,比他们见过的任何道家典籍都要宏大、都要本源!这哪里是注解,这分明就是一部全新的、更高层次的“道经”!
“另外,”江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对三人共同说道,“传朕旨意,所有参与此次守城的文武百官、禁军将士,官升一级,爵进一等,赏神元十万!战死者,追封双倍,其家人由神朝供养三代!从此刻起,立刻执行,不得有误!”
“臣等……代天下将士,谢陛下天恩!!!”
萧何三人再次跪倒,这一次,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激动与臣服。
他们终于明白了。
陛下根本没将三日后的大战,当成一场需要全民勒紧裤腰带的决战。
在他眼中,那只是一次……寻常的狩猎。
而狩猎之前,自然要先安抚好自己的家人,犒劳好自己的猎犬。
这就是神明的余裕,这就是神明的气魄!
“去吧。”江昊挥了挥手,“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臣等告退!”
三人躬身退出神殿,直到殿门缓缓关闭,他们才直起身,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浪滔天。
神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江昊缓缓闭上眼睛,心神,却沉入了一片更为幽暗、更为深邃的领域。
——神国雏形的最深处,那片被他命名为“镇魔狱”的独立空间。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日月,只有一片混沌的虚无。
而在虚无的中央,一个百丈高的巨大魔影,正被亿万道纤细的金色法则锁链,捆绑成一个巨大的“粽子”,动弹不得。
正是被他拖入神国的……魔化项羽。
此刻的它,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与狂暴,那燃烧着魔焰的眼眶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与虚弱。构成他身躯的磅礴怨气,正在被那些金色的法则锁链,一丝丝地抽离、净化、分解,化作最纯粹的本源能量,融入到神国之中。
“江……昊……”
感应到江昊意志的降临,魔影发出了微弱而怨毒的嘶吼。
“汝……究竟是……什么怪物……”
江昊的意志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紫金帝影,俯瞰着脚下这只曾经不可一世的蝼蚁,声音漠然,不带一丝情感。
“朕是什么,你没资格知道。”
“朕来此,是给你一个选择。”
帝影缓缓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纯粹的、象征着死亡与轮回的幽暗法则,在他指尖凝聚。那是他从征服埃及、解析阿努比斯傀儡后,所领悟到的“冥府”权柄。
“选择一,朕现在就将你的这缕残魂与那丝蚩尤魔念,彻底碾碎,炼化成神国的养料。”
“选择二,”帝影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项羽,你生前为西楚霸王,死后却沦为他人棋子,连灵魂都不得安宁,你……甘心吗?”
“……不甘心!!!”
提到这个,魔影瞬间激动起来,疯狂地咆哮,引得无数法则锁链叮当作响。
“很好。”帝影的声音依旧冰冷,“朕可以保留你的这缕残魂意识,甚至,赐予你全新的力量。”
魔影一愣,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帝影。
“你……什么意思?”
“朕的神国,正在演化一方真实宇宙。有阳世,自然也该有阴间。有天庭,自然也该有冥府。”
江昊的声音,如同在宣告一个世界的诞生。
“朕的神国之内,尚缺一位执掌死亡、审判灵魂、统御亿万亡魂的……冥界主宰。”
“朕,赐予你这个机会。”
帝影指尖那道幽暗的法则,化作一枚充满了死亡与威严气息的黑色神印,缓缓飘向魔影。
“融合它,你将成为朕神国之内的第一任‘阎君’。你的霸王之魂,将在死亡的国度里得到永生。你将为朕执掌幽冥,审判一切被朕投入此界的敌人之魂。”
“你的力量,将远超你生前,甚至远超你此刻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当然,”帝影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风,“你的存在,你的力量,你的一切,都将源于朕的恩赐。朕一念,可让你登临神位;一念,亦可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是化为乌有,还是……”
“成为朕麾下,执掌死亡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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