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隐约传来鸟鸣时，方既明终于放下手机：打完这把真不玩了，这个点睡觉最舒服了。
尚在兴头上，但已经玩爽了的阿尔图欣然答应：
两人以熟睡的猫咪为分界线，各盖一床被子躺在床的两侧，谁都不舍得打扰中间那只毛茸茸小可爱的美梦。
刚打完游戏，精神还处于兴奋的状态中，方既明拿起手机给自己的朋友发消息，酝酿酝酿睡意。
想不出什么华丽的祝福语，直接复制别人的又不太真诚，最终祝福的内容只有简短的新年快乐。
给盖斯的是：感谢好室友最近的照顾，新年快乐。
给达玛拉的是：老大肯定不缺我这一条祝福，但是
他懒得构思后半句，就这么发出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挨揍。
要是对方生气，再临时想个借口，补上后半句也不迟。
给伊曼发的是：神仙学弟，新年快乐。祝你开心做自己，想吃甜食时叫我，我和你一起。
给奈费勒发的是：放假图书馆闭馆，是不是就不用熬夜了？下雪天看着书自然入睡应该很惬意吧？早点休息，新年快乐。
看了眼身旁闭目养神的阿尔图，也给他发了一条：老师，新年快乐。
还没等他体会到和猫同睡的好处，困意就席卷而来。
第二天醒来时，阿尔图已经不在床上，贝姬夫人也跟着主人离开了。
一看手机，所有祝福过的人都已经回复了，一个个怎么都起那么早？
哦，已经快下午了。
盖斯回的同样简简单单客客套套有礼貌：“新年快乐，室友。”
伊曼回道：“新年快乐。那不能吃甜食的时候可以叫上你吗？”
方既明忍不住笑：“太可以了。”
达玛拉回复得较晚，先回了个问号，又发来一个红包：你们那边过年要发红包？我确实不缺祝福，但你是第一个来要钱的。
红包金额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好吧，被当成要饭的了。
虽然不明白达玛拉为什么会把他这个谜语人和讨钱鬼联系起来，但真是血赚！
方既明收下红包：感谢老大，老大真好。这些钱会全部用在项目里。
奈费勒是最早回复的，过年的还这么自律：新年快乐。昨晚睡得很早，刚好是看着书睡着的，雪天读书确实很惬意。
阿尔图回复：我一整晚都在你旁边，怎么不直接说？我下楼准备火鸡，醒了下来帮忙。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
阿尔图家里还邀请了他的其他朋友和学生，办了一场热闹的晚宴。
但方既明并不打算扩展社交圈，只是帮忙准备菜品和布置，然后就躲在楼上做项目，假装人不在，打算等快散场的时候下楼偷点剩菜吃。
阿尔图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强求他参与。
……
深夜，阿尔图才回到楼上，身后跟着被客人摸了一晚上的贝姬夫人，似乎这猫猫都比方既明外向。
方既明正在房间里打游戏，听到阿尔图的动静，头也不回地问：等我打完这局一起？
阿尔图倒在床上长舒一口气：不了，今天忙了一天，累了。
方既明快速结束游戏，关灯上床。
连贝姬夫人都累得没力气舔毛，倒头就睡。
阿尔图虽然疲惫，但脑子里还残留着酒意和社交后的兴奋，此时完全睡不着，便和方既明聊起天来：你故乡过年时要回家吗？
这个点远不到方既明平时睡觉的时间，他也毫无睡意：懒得回。来回路上至少就要四天，在家待不了几天。回去不仅要被唠叨，还会没有干活的动力，白白浪费一个月，不如留在这儿继续做项目。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说到回家，老师这个年纪在我们那边可是要被催婚的，你不考虑结婚？
阿尔图回答：以前家里安排过相亲，见过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但那种熟悉感又来了，我对她怀着深深的愧疚，最后把事情搞砸了。
方既明觉得有些可惜：你没再努力试试？
阿尔图叹了口气：已经不可能了。不过现在这样也不差。我男女通吃，不结婚不仅能放飞自我，还不用担心对不起别人。
方既明表示理解：哦，那确实挺好的。
阿尔图侧过身，在黑暗中看他：“这么淡定？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怕？”
方既明沉默片刻：仔细想想，其实我对性别也无所谓，而且和男生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
阿尔图来了兴致：哦？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很直。
“之前我也以为。但之前有人问过我：‘你是会喜欢灵魂是男人的女人，还是灵魂是女人的男人？’，我的答案是——只要灵魂是我喜欢的，那身体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方既明顿了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而且，和女生相处……我会有点紧张。”
“怎么说呢？就像昨晚发祝福的时候，本来想给项目组的鲁梅拉也发一条，但我想，她收到我深夜发来的消息，会不会觉得我在骚扰她？会不会误会我暗恋她？那就很麻烦。但和同性相处就不会想这么多，也正因为这样才有深入了解的机会。
阿尔图不认为鲁梅拉会这样揣测别人：你还不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人很好，满脑子都是看书学习。
方既明邀请她入组时有过交流，确实觉得她人不错，但连交朋友都觉得不好意思……甚至可以说是不会，便找了个借口：“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不敢尝试嘛。”
阿尔图没有深究，继续问：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现在？还没有。方既明叹了口气，不打算在国外发展感情，本来连朋友都不想交的。虽然不想回家，但会想念故乡的风，故乡的云，还有故乡的美食。我就在这里待两年就要回去了。
不留在这儿发展？你要做的项目体量可不止两年就能完成。
我这么努力，两年足够把项目带上正轨了，之后交给达玛拉。他不是那种有钱没脑子的人，能做好的。
你就不怕达玛拉拿了奖就不继续开发了？他对开发本身可没兴趣。还有你立项书里写的不逼氪，平民玩家也能玩，你觉得达玛拉这种资本家会照做？
方既明觉得有道理，那就至少得把各个dLc做完，然后他自己也能顺畅地想玩就玩之后再放手。
如果能顺带搞到一笔钱，让自己躺平一辈子就最好了。
他表示赞同：那确实要多留几年，但我两年后得先回国把大四的毕业设计做了...他顿了顿，突然激动地提高音量，诶！我可以问问国内的导员，这边做的项目能不能拿回去当毕设。
方既明兴奋起来，如果项目做得够好，导师很可能会同意，到时候回去答辩就行。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啊！
太好了阿尔图！感谢阿尔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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