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图极致露骨地描绘着昨夜与娜依拉的疯狂。
那细枝末节上的的语调和意味深长的停顿,听起来可比自己读故事有意思多了,难怪苏丹喜欢看他折卡。
阿尔图流利的表达跟说过千次万次一样,真令方既明羡慕。
当描述到一些细节的时候,方既明听到身边几个老哥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但方既明发现阿尔图的眼神全程实在是平静,没有回忆那种事时的旖旎,也没有终于又能折断一张卡的庆幸。
方既明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是平静。
最后,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娜依拉,还站出来大声赞美了阿尔图的“勇武”。
苏丹兴奋地允许阿尔图折断这张银色纵欲卡,看起来正想发表意见的奈费勒都还没说得上话,苏丹就匆匆退朝了。
一看就是准备去找妃子狠狠纵欲。
阿尔图找女术士抽卡,这也是方既明第一次看抽卡换卡的流程。
将断裂的卡片递给女术士。
女术士收下断卡,将牌盒递给阿尔图。
阿尔图轻轻摇晃牌盒,第一张抽出了金杀戮,阿尔图不满意。
将卡放回牌盒中,重新抽出了银征服。
他每七天有三次换卡的机会。
方既明打量着女术士,她的面容确实和游戏中一样。
仿佛被神秘的雾气遮掩,就算把她盯出朵花来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除了她的面容,她周身似乎也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以降低她的存在感。
现在学了魔法之后现场看她,除了她本身拥有的魔力就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外,她的手腕、脚踝、手指、脖颈上装饰的,都是上好的跟魔法相关的饰品,远远地都能感知到其上的魔力,但方既明还看不出都有什么用。
只知道这位是大佬,惹不起。
……
看起来梅姬已经听说了阿尔图和外人折纵欲卡的事,对其他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但对阿尔图比平时沉默了许多。
方既明怕有外人在,阿尔图发挥不了哄老婆的全部功力,匆匆吃了午饭,就按照指引往监牢去。
看来阿尔图已经提前打点过了,向狱卒出示了阿尔图的信物,狱卒四下张望了一番后,便礼貌地将方既明引了进去。
这里是贵族监狱,专门关押贵族和重犯的地方。
和一般民众想象的不一样,这里没有金马桶,也没有天鹅绒棉被,有的只是阴暗、潮湿、奇怪的味道以及乱窜的老鼠。
不过这里常有和方既明一样的,通过贿赂进来给囚犯改善伙食的家属。
可惜当狱卒也需要走关系,不然方既明也想体验一下被人塞钱的感觉。
和狱卒打听了阿尔图的目标——盖斯和哲瓦德的位置之后就进去找人。
哲瓦德这个人最会搞钱,尤其是利用他的贵族身份和官职搞钱。
现在,他就是因为贪污巨额财富被发现而落马。
方既明这个小老百姓平生最讨厌这种吸人血的大贪官,但此时方既明并没有杀他换爵位的想法,甚至要帮哲瓦德谋出路……居然没有感受到良心的谴责。
方既明开始自我反思,或许是自己仍把这里当游戏,对这个异域的国度没有归属感?
或许是在这个吸血虫横行的地方,这样的坏人已经司空见惯,多他一个不多?
或许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真诚的父爱,不像鲁梅拉的父亲或者要献祭自己儿子的领主?
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是阿尔图的命令,责任由阿尔图承担……
他的牢房比较靠外,很快就找到了。
方既明看到他时,他正躺在铺着脏兮兮毯子的石砌矮榻上,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既明拿出信物,向他介绍自己是阿尔图的人。
哲瓦德眼睛一亮,翻坐起来,上前几步走到牢门边。
细细端详了信物之后,露出了颇具亲和力的微笑:“小兄弟,您来得正好!”
方既明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用这么热切的目光注视过,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哲瓦德从善如流地保持距离:“听我说,我真是无辜的!而且我有证据。”
方既明忍住拆穿他的冲动,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在黑街有个好朋友,他那里就有证明我清白、帮我脱罪的证据。”
方既明没有直接答应:“我会把你的原话带给阿尔图大人,至于是否帮你由他定夺。”
哲瓦德拿出早就习惯了的装腔作势:“放心,我不会让您和阿尔图白跑一趟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十金币作为报答,我以我祖先的名誉向您发誓。”
可能为了方既明更愿意为他办事,他再次上前,从牢房里伸出手,有力地握住方既明的手,似乎要通过肢体接触传达他的诚恳。
“我和阿尔图是老朋友了,拜托您一定帮忙把话带到啊!等我出去,再单独给您两金币。”
这钱方既明可不敢要,哲瓦德祖先的名誉可是一点都没有了。
游戏里,哲瓦德答应给阿尔图10金币,出来就找刺客刺杀阿尔图,那自己要了这钱,岂不是也要被刺杀?
他这小脆皮可扛不住啊。
方既明赶紧摆手拒绝,离开了这间牢房。
……
盖斯被关在监牢的深处,身影清瘦,在角落里坐的笔直。
他在苏丹还在亲自玩这个游戏的那十四天就劝诫过苏丹不要再玩了,不然就玩完了。
结果苏丹不仅没听他的,还打算把他关起来留着销卡。
算他运气好,关着关着苏丹就把他忘了。
和之前一样,方既明介绍自己是阿尔图的人,但盖斯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既明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需要帮忙吗?”
盖斯依旧很冷淡:“不用。”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也有可能只是方既明一个人觉得尴尬。
或许盖斯也有犹豫和动摇,但他坐的位置实在太过阴暗,看不清他的神情,方既明也没法对症下药。
不是,他们清流怎么连蹲大牢都一身傲骨。
方既明一边打量他一边组织语言。
他绞尽脑汁,一会说“苏丹已经不玩苏丹卡啦”,一会问“你真不想出去了吗?”,还企图谈点别的拉近关系“今天外边天气挺不错的”……
把他捉襟见肘的聊天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盖斯要么答“我知道”,要么就礼貌地“嗯”。
方既明不记得游戏里的文案是什么了,明明他玩的时候随便派个追随者去就打听出线索来了呀,怎么到自己这就不行了呢?
感觉自己像欢愉之馆里不是很美的美人在试图撩拨不举的客人,这边在卖弄风骚,那边却给不出反应。
口干舌燥地找话题无果,方既明的脚指已经开始建设工程了,再不走,过会监牢就得多出几间新牢房……
只有回去请教一下别人,看来说话的艺术还有得学呢。
正往外走,看见一位憔悴的妇人拎着餐盒往监牢深处去,方既明注意到她眉眼间与盖斯有几分相像。
头巾下的发丝,也是和盖斯相同的柔软绿色卷发。
嚯,突破口这不就来了吗?
方既明拦住了她:“您是盖斯的家人吗?”
妇人有些警惕地点头。
她知道方既明是最近被苏丹点名要求每天上朝的异乡人。
方既明再次介绍道自己是阿尔图的人。
她想起阿尔图的现状和她孩子的遭遇,起因都是那套该死的卡牌……这么一想,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擦着眼泪告诉方既明:“他、他只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我叫他去向苏丹认个错,可他……哎……”
她的面容哀伤而憔悴,指尖绞着手帕,方既明心领神会:“我会和阿尔图大人说起这件事,阿尔图大人也许会试着帮助这位和他同病相怜的年轻人,在圣前替他美言几句。”
她知道阿尔图不一定会答应帮忙,也知道苏丹的想法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此举只不过增加了是把盖斯捞出来的希望,但还是握住方既明的手再三感谢。
方既明看到她头上的首饰已经遮不住那些不属于她这年纪的白发。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阿尔图交给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方既明满心感慨地离开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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