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正和汤原配合着组装另一支枪，听到对话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张胜寒，眼神里满是叹服：“胜寒，你这手改造，真是绝到家了！不光重量轻了这么多，载弹量这个老大难问题，你是一步给到位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上次作战，咱们班冲那个镇子突袭，光冲击路上就因为换弹匣耽误了宝贵时间，牺牲了两个好同志……要是那时候就有这65发的弹匣，咱们的攻势肯定能一气呵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周围的几个老兵闻言，神色也都凝重了几分，默默点头。
“还有这瞄准镜！” 唐豆忽然叫道，他正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黑色增距模块安装到导轨上，凑在眼罩前向外望去，
“装上这个之后，河对岸那棵歪脖子树上的鸟窝，看着就跟在眼前似的！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真能当望远镜用？八百米外能瞅见人？小寒姐，你…你真是这个！”
他空出一只手，用力翘起大拇指，看向张胜寒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崇拜的光芒。
李卫红和刘抗美两个老兵蹲在一起，仔细研究着拆开的机匣内部结构，前者指着导气罐和活塞，忍不住感叹：“老刘你看，这导气装置比原来的精细多了，孔道和活塞的配合间隙小得多，难怪能解决连发跳动的问题。
之前我用五六冲，点射还能控制，稍微搂久点，枪口能跳到天上去，压都压不住。这改造之后，感觉连发都能打出点射的精度来。”
周继红一边麻利地旋紧护木螺丝，一边插话道：“就是，以前总觉得子弹不禁打，一个长点射就下去小半匣，心里发慌。现在好了，小寒这心思，太缜密了，把咱们实战里的难处全给想到了！”
汤原、王海军、邵兵、强勇几人也纷纷附和，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嘴里啧啧称奇。
“这枪，轻重合适，弹匣够大，还能临时当千里眼用，简直是为咱们这山岳丛林地量身定做的！”
“胜寒同志这脑袋是咋长的？咋就能想出这么多好点子？”
“摸着这质感，这做工，就知道上了战场肯定不掉链子，比那些老毛子的东西看着靠谱多了！”
厂房里，七八个人围在长桌旁，手脚麻利地组装着零件，叮当作响，但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里的张胜寒，眼神里交织着惊叹、感激和毫不掩饰的敬佩。
有人张了张嘴，想把心里的震撼再说一遍，又怕打扰了这位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技术大佬，最终只是化作更认真的组装动作。
张胜寒坐在王国安特意搬来的一个旧弹药箱上，手里捏着一包用油纸粗糙包裹的芒果干，正慢条斯理地撕开。
那是铁路刚才硬塞过来的，说是老乡家里的特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热、真诚，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对知识和能力的纯粹尊重。
心底那丝微不可查的满足感悄然扩散，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高冷模样，只是偶尔抬眸，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组装的进度，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潮热的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吹拂，棚屋里混杂着金属的冷冽、枪油的淡腥、木材的霉味以及众人压抑不住的兴奋。
一支支哑光黑色的改良步枪在战士们手中逐渐成型，如同蛰伏的黑龙，静静等待着在西南边境的烽火中，发出震撼敌人的咆哮。
厂房外，对面小山坡上开辟出的一片空地上，几排新旧不一的木靶早已立好。最近的是百米胸环靶，最远的那一组，特意设在了八百米开外，在亚热带潮热的水汽氤氲中，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灰黑色轮廓。
铁路第一个端着组装完毕的新枪出列，走到射击位置。他双脚不丁不八站稳，双手握枪的瞬间，脸上原本的兴奋与好奇迅速褪去，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属于老兵的专业素养展露无遗。
他先是采用立姿，对准一百米外的胸环靶，平稳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空气，枪身只是微微一颤，枪口跳动微乎其微。铁路眼睛一亮，立刻调整到跪姿，切换到连发模式。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精准的短点射，枪声紧凑而平稳，没有丝毫杂音，连发射击时，枪口只是规律地轻微上扬，幅度远小于原版八一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内。
“稳！太他娘的稳了！” 铁路松开扳机，扭头冲身后期待的众人大声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连发的时候就跟有个看不见的人帮你往下压着枪口似的！好控制太多了！这后坐力也柔和，照着这个感觉，长时间射击肩膀和胳膊肯定能省不少力！”
王国安早已按捺不住，几乎是从铁路手里“抢”过另一支装好弹匣的枪，快步走到射击位，二话不说，对着五百米外的一排半身靶就扣死了扳机。
“哒哒哒哒——”
子弹泼水般呼啸而出，远处的木靶上顿时木屑纷飞，“噗噗”的中弹声密集传来。
“中了！全中了！五百米连发散布都这么小！”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指着靶子回头看向依旧坐在棚屋门口阴影里的张胜寒，眼神里的钦佩几乎要化为实质，
“张工！你这枪神了！这精度，这火力持续性！还有这弹匣，我刚才起码打了三十多发，感觉才下去一小半！太够用了！太提气了！”
李军则沉稳地拿起那支加装了增距模块的步枪，走到场地侧翼，依托着一棵砍伐留下的树桩，稳稳架好枪。
他深吸一口潮湿闷热的空气，缓缓吐出半口，屏住呼吸，透过被增距的瞄准镜，清晰地捕捉到了八百米外那个模糊的靶心。手指均匀加力。
“砰！”
一声略显沉闷的枪响过后，远处拿着望远镜负责观测的唐豆立刻举起红旗，用力挥舞，扯着嗓子高喊：“命中！八百米！命中靶心！偏移量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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