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真酒楼的水晶吊灯还亮着最后几盏，晚上十点半的光景，服务员们正忙着擦拭红木餐桌，消毒柜发出轻微的嗡鸣。高羽站在吧台后，指尖划过账本上的数字，眉头微蹙——一千八百多平米的场地是全款买下的，四千万的本金分摊到每天的折旧里就是八千块，再加上水电、食材、员工工资，一天总成本得一万二。可今天的营业额刚过两万，离三万的保本线还差一截。
“还在算呢？”刘芳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穿了件酒红色丝质吊带，外面套着酒楼的白色工装外套，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她把水杯放到高羽手边，趁没人注意，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第一天就这样，急什么？”
高羽抬头看她，灯光下刘芳的脸颊还带着点红晕，是刚才忙完后的薄汗透着的粉。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点戏谑：“刘婶子，你这一脚是安慰我，还是勾引我？”
刘芳抽回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都多大了，还没个正形。今天累了一天，我先回去了。”高羽想留她，话到嘴边却被刘芳堵住：“别想了，让你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忙。”
看着刘芳拎着包走出酒楼，高羽叹了口气，把账本收好。其实他心里没那么急——家常饭店刚开的时候，第一个月每天营业额才几千，后来不也火了？可一想到欠师父的五千万，还有未来的房贷，他还是忍不住有点焦虑。
回到宿舍时，张平、刘宝军和朱晓东正围在桌子旁吃泡面。看到高羽，朱晓东第一个跳起来：“老板回来了！今天酒楼赚了多少？是不是好几万？”
“赚什么啊，才两万多，还没保本。”高羽把外套扔到床上，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两万还少？”张平瞪大了眼睛，“我爸妈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才一万五，你一天就卖两万，还不知足？”
高羽笑了笑，没解释成本的事——他们没开过店，不知道背后的开销。刘宝军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慢慢来，刚开业都这样，等口碑起来了就好了。”
躺在床上，高羽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拿着驾照，开着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在西津的高架桥上飞驰。而另一边，刘芳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拒绝高羽时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后悔，她摸着自己的大腿，仿佛还残留着高羽指尖的温度，心里嘀咕：“下次再也不跟自己较劲了……”
第二天上午，高羽没去酒楼，而是绕到了西津大学后门的“羽真家常饭店”。这家三十多平米的小店，是他的起点，现在交给新招的主管陈圆圆打理。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百合香——不是食材的香味，是香水味。陈圆圆正站在吧台后对账，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下身是黑色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的腿型。她的脸蛋圆圆的，像个苹果，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看到高羽，声音甜得像蜜：“老板，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适应得怎么样？”高羽走到吧台边，目光扫过账本——字迹工整，每一笔收支都记得清清楚楚，比以前的收银员仔细多了。
“挺好的，”陈圆圆把账本推给高羽，“昨天营业额一万八，比上周还多了两千。就是中午人太多，服务员有点忙不过来。”
高羽点点头，心里有了数：“我再招两个兼职，你盯着点就行。对了，你以前在酒店做主管，来我这小饭店，没觉得委屈？”
陈圆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委屈什么呀？以前的酒店勾心斗角，同事之间抢单子抢得头破血流，我天天上班都堵得慌。这里多好，大家都实诚，客人也亲切，我觉得比以前开心多了。”
高羽没再多问——他知道她没说全，面试时她提过“人际关系复杂”，肯定还有别的隐情，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坐在陈圆圆身边，闻到她身上的百合香更清晰了，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她的腿上——牛仔裤包裹着的大腿线条很匀称，透着健康的紧致。他赶紧移开目光，心里提醒自己：“这是下属，不能胡思乱想。”
厨房里，郭志强正忙着切土豆丝，刀工还是那么利落。看到高羽进来，他擦了擦手，笑着说：“老板，你怎么有空来？酒楼不忙吗？”
“酒楼有刘亚东盯着，过来看看你。”高羽拍了拍他的肩，“贵龙和大江去了酒楼，你一个人在这，没意见吧？”
“哪能有意见？”郭志强拿起一根土豆丝，“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街头混日子，哪能娶到小兰？你放心，我肯定把这里守好。”
高羽放心地离开了，走到门口时，陈圆圆又扬着嗓子喊：“老板，慢走啊！明天再来！”他回头，看到她圆圆的脸上满是笑容，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新主管，或许真能帮他把这家小店打理好。
刚回到宿舍，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着“董姗姗”三个字。高羽接起，就听到她带着点俏皮的声音：“高羽，来云海武馆一趟，有好事找你。”
“什么好事？还得我亲自跑一趟？”高羽笑着问。
“来了就知道，快点啊！”董姗姗挂了电话，语气里透着神秘。
高羽打车到武馆时，门口空荡荡的，没看到董姗姗的影子。他推开武馆的玻璃门，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沙袋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走到董姗姗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姗姗，我来了。”
“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高羽愣住了——董姗姗只穿了件白色蕾丝胸罩和同色系三角内裤，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发着光，高耸的胸、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每一处线条都透着青春的活力。
“你这是……”高羽的喉咙有点干，下意识地别开目光。
董姗姗却走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明知故问，当然是想你了。”
高羽的心一软，伸手抱起她，朝床边走去，指尖刚碰到她的肌肤，董姗姗却突然推了他一把：“等等！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高羽疑惑地看着她。
董姗姗坐到床上，双手放在小腹上，眼神认真：“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高羽以为自己听错了，脑子“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和董姗姗确实偶尔没带套，但每次都很小心，怎么会……
“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董姗姗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你要当爸爸了。”
高羽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掏出烟却忘了点燃：“姗姗，别开玩笑，这不是小事。”
“谁跟你开玩笑？”董姗姗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你在床上对我那么热情，现在听到我怀孕了，就这副样子？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负责？”
“不是不想负责，是现在不能生！”高羽的声音有点急，“你还在上学，你爸妈知道了会打死你的！而且……而且夏真那边怎么办？”
“我不管！”董姗姗的眼泪涌了上来，“是你让我怀孕的，我就要生下来！就算我爸妈反对，就算夏真知道，我也要生！”
高羽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疼——董姗姗是为了救他才走到一起的，他不能伤害她，可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乱套。他伸手想去抱她，却被董姗姗推开：“别碰我！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赶紧走！”
高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秋风一吹，才觉得冷静了点。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大河的电话——现在能帮他想办法的，只有这个在道上混了多年的大哥。
“高羽？怎么了？声音这么丧？”赵大河的声音里带着点嘈杂，应该是在夜总会。
“我有急事找你，在梦幻人间吗？我现在过去。”
二十分钟后，高羽坐在了赵大河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办公室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红木办公桌和真皮沙发，后面是个小卧室，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看着挺雅致，却透着股江湖气。赵大河递给高羽一根烟，自己也点燃，吐出一口烟圈：“出什么事了？跟哥说说。”
“董姗姗怀孕了，非要生下来。”高羽把烟夹在指尖，没抽，“我劝不动她，你帮我想想办法。”
赵大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就是麻烦也多。姗姗那丫头我知道，性子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才找你啊，你办法多。”高羽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赵大河沉默了一会儿，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办法倒是有一个，我认识个朋友，有那种无色无味的药，让她喝下去，孩子就没了，神不知鬼不觉。”
高羽的身子猛地一震，赶紧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他想起董姗姗刚才倔强的眼神，心里一阵发紧，“我不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做，她会崩溃的。”
“那你想怎么办？”赵大河皱了皱眉，“难道真让她生下来？到时候夏真知道了，跟你分手；你师姐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能把你腿打断；还有你师父，也得对你失望。”
高羽的头更疼了——赵大河说的这些，他都想到了。他最怕的就是花仙子，师姐要是知道他弄出这种事，绝对不会轻饶他。可他也不能伤害董姗姗，那个为了救他不顾一切的女孩，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再想想办法，”高羽站起身，“谢谢你，赵哥，这个办法我不能用。”
赵大河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心软。不过也好，男人就得有底线。有需要随时找我。”
高羽走出梦幻人间，夜色已经浓了。他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流，心里乱成一团麻——一边是董姗姗的坚持，一边是夏真和师门的压力，他到底该怎么办？或许，他只能再找董姗姗好好谈谈，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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