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门口的梧桐树下，落叶堆了半尺厚，风一吹，卷起几片打着旋儿落在董云海的黑皮鞋上。他刚抬手要招呼路边的出租车，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辆墨绿色的丰田霸道斜斜停在对面马路牙子上——车身蒙着层薄灰，轮毂却擦得锃亮，透着股刻意的张扬。车门边靠着两个人，一个穿黑色冲锋衣，双手插兜，下巴微抬，正是阴魂不散的李强；另一个留着寸头，颧骨突出，眼神阴鸷得像藏在暗处的蛇，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被高羽打败、扬言要“雪耻”的猴拳高手贾辉中。
高羽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率先朝两人走过去。夏真和董姗姗紧随其后，董云海则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是来者不善。
“李强，为了对付我，你倒是会找人。”高羽停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双手抱胸，眼神扫过贾辉中，“贾师傅，多年不见，你倒是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
贾辉中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当年是我大意，今天定要让你尝尝断骨的滋味！”
李强往前跨了一步，语气里满是不可一世：“高羽，你要是识相，现在跪下来认个错，答应离夏真远点，我就让贾师傅手下留情。不然你今天断胳膊断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跪你？”高羽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你也配？别说是找个贾辉中，就是你把你爹请来，我也不会让夏真跟你这种货色走。”
夏真往高羽身后靠了靠，眉头拧成疙瘩，声音里满是不屑：“李强，你除了找打手，还会什么？有本事自己上啊，别躲在别人身后当缩头乌龟！”
“夏真，我那么爱你，你怎么总对我这么狠？”李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委屈，“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高羽能给你什么？不过是个开小饭馆的穷小子！”
“他能给我真心，你能吗？”夏真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那些花花肠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强被怼得说不出话，怒火瞬间涌上心头，狠狠瞪着高羽：“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贾师傅，今天要是不把他打残，这五十万赌资我一分不给！”
原来两人早就准备好了赌局。董云海走过来，拍了拍高羽的肩：“要不先回武馆，打完好吃饭。”高羽点点头——他也想早点解决这麻烦，免得影响了心情。
一行人回到精武阁，擂台上的护绳还没撤下，阳光透过天窗照在擂台上，泛着冷光。贾辉中从随身的黑皮箱里掏出三十万现金，“啪”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高羽，这是三十万，你要是敢赌，就拿出同等的钱来！赢了，钱归你，输了，你给我鞠三个躬，再滚出夏真的视线！”
“三十万？”高羽挑眉，转头看向董云海，“董馆主，昨天你说有人还了你五十万，没存银行吧？借我用用。”
董云海笑着点头：“刚好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我去拿。”没两分钟，他就提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布袋出来，倒在桌上——五十万现金，码得整整齐齐，比贾辉中的那堆看着还厚实。
贾辉中的脸色变了变，转头看向李强：“我只带了三十万。”李强咬了咬牙，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语气急促：“张姐，赶紧送二十万到云海武馆，急用！”
半小时后，一个穿花衬衫、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拎着个红色塑料袋赶来，把钱往桌上一扔：“强子，这可是我最后的家底，你可别输了！”李强没理她，只是催着贾辉中上台——那女人的模样实在狼狈，高羽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心里只想着：这五十万，刚好能给饭店周转周转。
高羽和贾辉中先后跳上擂台。夏真坐在台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董姗姗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高羽很厉害的。”董云海则站在擂台边，眼神专注——他想看看，高羽这几年的功夫到底进步了多少。
贾辉中刚屈膝摆出猴拳的起手式，手指弯曲如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高羽却没给他蓄力的机会。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像离弦的箭般窜出，右腿带着呼啸的风声，朝贾辉中面门扫去——这一腿又快又狠，贾辉中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慌忙往后仰身，后腰重重撞在擂台边的护绳上，还没等他站稳，高羽的第二腿已经踹在他胸口。
“嘭！”
一声闷响，贾辉中像个破麻袋似的往后倒去，双手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他还想挣扎着爬起来，高羽已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打吗？”
贾辉中咬着牙，刚要撑着地面起身，高羽忽然抬起脚，轻轻踩在他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让贾辉中疼得惨叫出声：“啊！我认输！我认输！”
擂台下，李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浑身都在发抖。高羽跳下擂台，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李强，这五十万，我就当是你给饭店的‘赞助’了。以后再敢找夏真的麻烦，下次就不是断手腕这么简单了。”
李强连话都不敢说，慌忙扶起贾辉中，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才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带着哭腔：“李师傅，贾辉中输了，你快想想办法……”
高羽没管他，转身把五十万递给董云海：“董馆主，这钱是借你的，先还你，另外这十万，算是我的谢礼。”
董云海笑着推开他的手：“你这小子，跟我客气什么？这钱是你赢的，归你。再说了，你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我也高兴。”不管高羽怎么劝，董云海都不肯要，高羽只能把钱收起来，心里满是感激。
一行人去了附近的“聚福楼”，选了个临窗的雅间。菜上来后，董云海夹了块红烧肉给高羽，笑着说：“你刚才那腿，速度比以前快多了，看来那根铁柱子没白练。”
“主要是贾辉中太弱了，根本算不上对手。”高羽喝了口啤酒，语气轻松。
夏真却皱着眉：“万一贾辉中在医院里出点事，怎么办？”
“放心，我手下留情了。”高羽放下酒杯，“他只是断了两根肋骨，死不了。真要是出了岔子，董馆主也会帮我们的，对吧？”
董云海点点头，眼神坚定：“我认识市医院的老院长，也跟分局的王局熟。真有事，我会帮你摆平，不会让你惹上官司。”
董姗姗也松了口气，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夏真：“你看，高羽这么厉害，又有董叔帮忙，肯定没事的。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雅间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满桌的饭菜上，暖得像一层光晕。高羽看着身边的几人，心里忽然觉得——不管遇到多少麻烦，只要有这些人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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