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的时钟，紧凑却有条不紊。晨光熹微时的并肩早读，晚自习后操场边的短暂相伴，错题本上互相标注的重点，还有铅笔盒里那枚刻着小太阳的戒指，都成了两人日复一日的默契。江衍和苏沐橙始终朝着 “京大” 的目标并肩前行，学科竞赛的附加赛早已顺利过关，“星光桥梁” 项目也在公益组织的支持下逐步落地，一切都朝着星空下约定的方向稳步推进。
这天下午的课间，苏沐橙刚走出教学楼，准备去食堂买午饭，就被一个陌生女孩拦住了去路。女孩穿着时髦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眉宇间带着几分倨傲，却又故作惋惜地看着她，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就是苏沐橙吧？”
苏沐橙愣了愣，疑惑地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苏蔓，是江衍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女孩笑了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们两家是世交，他的事，我大概比谁都清楚。”
“发小？” 苏沐橙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江衍从未跟她提起过这个名字，但想到是世交，还是礼貌地回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绕着她走了一圈，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的惋惜越发明显：“其实我真不想告诉你这些，怕你伤心。但作为旁观者，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她顿了顿，看着苏沐橙疑惑的眼神，抛出了重磅炸弹：“江衍爸妈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军校，是全国顶尖的那种，毕业直接分配，前途一片光明。他跟你说要一起考京大，不过是随口应付罢了 —— 你想想，他学的是理科，军校的技术类专业才是他的最优解，京大不过是他哄你开心的幌子。”
“不可能！” 苏沐橙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衍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约定好一起考京大，一起完善‘星光桥梁’，他不会骗我的。”
“约定？” 苏蔓嗤笑一声，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你看，这是上个月江衍爸妈带他去军校考察的合影，他身上穿的还是军校的纪念衫。你以为他周末说去图书馆，其实都是去参加军校的提前面试和体能测试。”
照片上，江衍确实站在一所军校的校门口，身边是他的父母，身上穿着印着军校校名的白色 t 恤，笑容温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苏沐橙的目光紧紧盯着照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为什么要骗我？” 苏沐橙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瞬间红了，之前的笃定在照片和苏蔓的话语面前，渐渐崩塌。
“为什么？” 苏蔓耸耸肩，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大概是觉得你挺有意思，能陪他度过无聊的高三？或者是不想让你分心影响他的成绩？毕竟，你学文科，他学理科，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军校是他爸妈早就定好的路，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随口的约定，放弃大好前程？” 苏蔓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刀刀扎在苏沐橙心上，“苏沐橙，醒醒吧，他对你的那些好，那些约定，不过是他高三生活里的一段插曲，而你，却天真地当了真。”
苏沐橙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想起江衍无数次跟她描绘京大校园的样子，想起他握着她的手说 “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想起他为 “星光桥梁” 项目熬夜修改方案的样子，那些画面曾经那么真实，此刻却因为苏蔓的话，变得模糊而可疑。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那枚刻着小太阳的银色指环，此刻却像烙铁一样滚烫。难道从一开始，所有的约定都是假的？江衍从未想过要和她一起去京大？他那些温柔的话语，那些坚定的眼神，都只是敷衍？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苏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却又很快掩饰过去，“我今天来，只是不想让你到最后被蒙在鼓里，输得太惨。毕竟，女孩子的青春宝贵，没必要浪费在一个根本不会和你有未来的人身上。”
说完，苏蔓转身就走，留下苏沐橙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说说笑笑，阳光明媚得刺眼，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像被扔进了冰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食堂的，也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只是机械地坐在座位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苏蔓的话和那张照片。江衍为什么没跟她提过军校的事？他周末真的是去参加面试，而不是去图书馆？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真心，还是随口应付？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立刻拿出手机给江衍打电话，质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又迟迟不敢按下 —— 她怕，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怕星空下的约定彻底化为泡影，怕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就在这时，她看到江衍端着餐盘朝她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温柔笑容，眼里满是关切：“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江衍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却被苏沐橙下意识地躲开了。她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
江衍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受伤：“沐橙，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沐橙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打转，却还是强忍着没掉下来。她该相信他，还是相信那个自称是他发小的苏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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