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笃玉心头一热,鼻子有些发酸。
五两银子在这物价飞涨的荒年,对于一户普通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笔能救全家性命的超级巨款!!
而陶妈……她只是一个在将军府伺候人的老婆子,这得是她攒了多少年的体己钱?!
恐怕…..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出来给自己了!
“陶妈……”
凌笃玉在心里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这份情意实在是太重了,重得她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还清。
她小心翼翼地将银子和衣物重新包好,喝了几滴乳白色水滴,意识便退出了空间。
再次睁开眼,凌笃玉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真心待自己的人……自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在张三那里得来的宝物一直无法出手,出售绣品得来的银钱也不是太多。
现在有了陶妈给的这笔钱,凌笃玉心里踏实多了。
至少自己短时间内,不用为盘缠发愁。
…….午饭时间到了,坐在大堂里的雪无痕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墙上贴着的价目牌。
“鸡汤素面,十铜板。”
“肉丝面,十六铜板。”
“米饭管饱,五铜板。”
“清炒时蔬,十二铜板……”
“小炒肉二十铜板……”
他咽了口唾沫,走到柜台对掌柜的说:
“一碗鸡汤素面。”
“十个铜板。”
掌柜的拨拉着算盘。
雪无恒数出十个铜板,感觉钱袋又轻了不少。
他端着那碗鸡汤面回到座位,闷头吃了起来。
一边吃心里又开始抱怨起来:
“等逮着她,非得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刮干净不可!潘雪松只要她的命,又没说要钱!!”
雪无痕恶狠狠地嚼着面条,好像嚼的是凌笃玉的肉。
吃完面,他连碗底那点汤水都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继续他的蹲守大业。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客栈里的小二开始趴在桌上打盹。
雪无恒毫无睡意,只能干巴巴的坐着。
时间过得很快,打更人梆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提醒着镇门即将关闭。
朋来客栈大堂里的客人也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住店的还在慢悠悠地喝着杯里最后一点酒。
雪无恒在那张对着楼梯口的桌子旁坐了一整天,除了中午和晚上各起身要了一碗最便宜的鸡汤素面,他的屁股几乎就没离开过那条长凳。
跑堂的小二们换了几班,都忍不住朝这个古怪的客人多看几眼。
有相熟的小二低声嘀咕:
“嘿,瞧那戴斗笠的在这坐一天了,你说,他瞅啥呢?”
“谁知道呢,兴许是等人?”
“不过我看他那架势,不像是等朋友,倒像是等仇家……”
“管他呢,只要不在咱店里闹事,随他坐去。”
雪无恒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三楼的凌笃玉身上。
直到确认镇门关闭的梆子声传来,意味着凌笃玉今晚绝无可能离开怀襄镇…..雪无痕才暗自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脚,一言不发地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三楼,雅间内。
油灯如豆,映得房间一片昏黄温暖。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凌笃玉并不觉得憋闷,她本就是个能沉得下心享受安静的人。
她正就着灯光吃着晚饭,一荤一素一饭,简单可口。
“叩叩….”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姑娘,我给您送热水来了。”
是小二哥的声音。
凌笃玉起身开门,小二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进来,利索地倒入屏风后的浴桶里。
“姑娘您慢用。”
小二做完事却没立刻离开,而是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点欲言又止的表情。
凌笃玉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小二哥,还有事?”
小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卖弄和讨好的意味:
“哎哟,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跟您说个事儿。”
“今儿个白天,楼下有位客官,就是那个总戴着斗笠不怎么说话的,跟咱打听您来着。”
凌笃玉眸光一凝。
果然!
他不仅跟来了还住进了同一家客栈,甚至已经开始打探了。
凌笃玉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安:
“啊?打听我?他……他问什么了?”
“也没问太多,就说是不是住三楼的姑娘,问您是不是走了,说什么有亲戚托他带东西给您。”小二回忆着,“我就随口说了您住了三天,没走。”
凌笃玉心里冷笑,带东西?
怕是索命的东西吧。
她脸上却显出一丝慌乱,声音也带上了点怯意:
“我……我不认识他呀,小二哥,他……他还住这儿吗?住几天?”
小二见凌笃玉一个孤身女子露出这般神态,同情心立刻泛滥,忙道:
“姑娘别怕!他还住着呢,在二楼,上不来的!”
“今儿早上又续住了一天!我看他那样子,确实不像好人,您可得当心点!”
又续住了一天……凌笃玉心念电转。
看来斗笠男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耗到底了!
被动等待绝不是办法,自己得主动破局。
眨眼间,一个计划在凌笃玉脑海中成形。
她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塞到小二手里:
“多谢小二哥告诉我这件事,一点小心意你拿着买碗茶喝。”
小二掂量着手里明显多于常规打赏的铜板,脸上笑开了花: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姑娘您太客气了!”
凌笃玉顺势说道:
“小二哥,我……我还有点事想麻烦你。”
“你这里有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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