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组？”
何雨水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真正意义上的、毫不掩饰的探究。
她能感觉到，当陈老说出这两个字时，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被他用某种秘法死死压制住的“气”，出现了瞬间的、剧烈的波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无上荣耀、惨烈牺牲与沉重使命的复杂情绪，仿佛这两个字本身，就承载着一个国度最深、最黑暗的秘密。
陈老看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两口深不见底的旋涡，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伸出了他那只枯瘦如柴的右手。
“丫头，看好了。”
他的声音，平淡无奇。
下一秒，惊世骇俗的一幕，在这间家徒四壁的小屋里，无声上演。
只见陈老那只布满老人斑的、看上去虚弱无力的手掌上，那张破旧的八仙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盛在粗瓷碗里的白水，竟违反了世间一切物理定律，缓缓地、一滴未洒地，凭空悬浮了起来！
水，依旧是那碗水。
碗，依旧是那个碗。
但它们就那么静静地、诡异地，悬浮在离桌面三寸高的半空中。
没有光影特效，没有能量波动，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那是一种绝对的、违背常理的掌控力，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那一小片空间，连同里面的物体，从这个世界里，硬生生“抠”了出来。
何雨水那双清冷的眸子，猛地一缩。
她能做到这一点吗？
当然能。
而且能做得比这更夸张。
她能让时间停止，能让整个东城分局变成一幅静止的油画。
但，那不一样！
她的力量，是“规则”层面的。
是利用灵泉空间赋予她的、近乎于“神”的权限，直接修改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
是降维打击，是不讲道理的碾压。
而眼前这个老人所展示的，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他没有修改规则。
他是在现有规则的框架内，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源自于其自身的力量，去“对抗”规则！
就像一个凡人，凭借自身的力量，举起了一座山！
这比修改规则，在某种意义上，更令人感到震撼！
“这是‘气’。”陈老的手掌微微一翻，那碗水又悄无声息地、平稳地落回了桌面，连一圈涟漪都未曾荡起，“或者说，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更喜欢称呼的——超自然能力。”
他收回手，那双浑浊的眼睛，重新锁定了何雨水，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悠远。
“这个世界，并非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像海面之上，有风和日丽，海面之下，却有暗流汹涌，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庞然巨物。而我们‘龙组’，就是国家为了应对那些‘海面之下’的威胁，而秘密成立的特殊部门。”
“我们招揽、培养、管理着这个国度所有被探知到的‘能力者’。从那些只能隔空取物的街头异人，到能够呼风唤雨的国之重器，都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陈老顿了顿，仿佛在给何雨水消化的时间，然后才抛出了真正的核心信息。
“根据能力的不同表现形式和破坏潜力，龙组内部，将所有成员划分为四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黄，玄，地，天。”
“‘黄’级，是入门。他们能做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远超常人的力量、速度，或者一些微弱的念力。他们是龙组的基石，负责处理一些小规模的灵异事件，或者作为高等级成员的辅助。”
“‘玄’级，是中坚。他们已经能初步掌握自身能力的运用，可以造成区域性的影响。比如，那个被你废掉的高材生，如果让他再成长十年，或许有机会触摸到‘玄’级初阶的门槛，成为一名精神侧的审讯专家。”陈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当然，现在他连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地’级，是栋梁。每一位地级高手，都是镇守一方的战略性力量。他们能够引发小范围的天象变化，或者拥有以一敌百、摧城拔寨的恐怖战力。老朽不才，在退下来之前，便是‘地’级高阶。”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何雨水却能听出其中蕴含的、足以让任何当权者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分量！一个能引发天象变化、摧城拔寨的人，这已经不是“高手”，而是活在神话传说里的“陆地神仙”！
“那……‘天’级呢？”何雨水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
陈老听到这个问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无比复杂的神色，有敬畏，有向往，也有一丝深深的遗憾。
“天级……那是传说的领域。”他缓缓摇头，声音变得有些缥缈，“自龙组成立以来，有明确记载的‘天’级强者，只有一位。那是在开国之前，一位曾以一人之力，挡住小鬼子一个重炮师团整整三天的道门先辈。至于他究竟拥有何等伟力……档案里，只有四个字的批注——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
这四个字，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何雨水的心头！
这不正是她所拥有的、那种修改世界规则的力量吗？！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她并不是唯一的“神”！
“丫头，你很特殊。”陈老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的能力，我们看不透。它不属于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气’的体系。它更原始、更霸道，也……更危险。它不像是‘修炼’得来的，倒像是……‘掠夺’而来的。”
“你不是在遵循规则，你是在制定规则。这种力量，我们无法给你评级。因为你一个人，就足以颠覆整个评级体系。”
陈老站起身，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在昏暗的屋子里，仿佛都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他看着何雨水，用一种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请求的语气，说出了他今天真正的来意。
“何雨水，我代表龙组，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加入我们。你的所有案底，包括那个媒婆，那个片警，以及易中海和高材生，龙组会动用最高权限，为你全部抹平。从今往后，你不再是藏在阴影里的复仇者，你将是这个国家悬在所有黑暗之上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你的哥哥，何雨柱，也将受到龙组的最高级别保护。他未来的生活、工作、乃至家庭，都将一帆风顺，再不会有任何人敢对他有丝毫的不敬。”
“我们，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陈老的声音，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像恶魔的低语，又像神明的福音。
然而，何雨水听完，脸上却没有任何动容。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老，那双清冷的眸子，亮得吓人。
许久，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足以让天地为之失色的弧度。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在陈老的心头炸响。
“老先生，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不是我需不需要龙组的庇护。”
她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隔空指向陈老，那姿态，仿佛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王，在对她未来的臣子，下达第一道旨意。
“而是你们龙组，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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