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壁垒工地回来,马骥足足缓了三天,梦里还会出现刑徒们的身影。或许是监工看他最近干活老实,没再瞎琢磨“发明”,竟给了他半天休沐,还发了五枚青铜钱——是“秦半两”,圆形方孔,边缘磨得有些毛糙,上面的“半两”二字刻得歪歪扭扭,却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有分量。
“去军市逛逛吧,别惹事,日落前回来。”监工说完,就扛着鞭子走了。
“军市?”马骥眼睛一亮——终于能看看秦朝的“菜市场”了!他揣着秦半两,跟着几个相熟的役夫往营外走。军市就在营地东侧,用木栅栏围了一圈,里面挤满了人,大多是穿赭衣的役夫和穿皮甲的士兵,还有些挑着担子的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倒有几分热闹。
马骥先摸了摸口袋里的五枚钱,心里琢磨:这钱能买啥?他跟着人流逛,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肉干,油亮亮的,闻着挺香。一个士兵走过去,掏出两枚秦半两,商贩给他递了一小块肉干,也就巴掌大。
“这么贵?”马骥心里嘀咕,走到一个卖蒸饼的摊位前。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用布盖着蒸饼,冒着热气。
“老丈,这饼咋卖?”马骥学着别人的语气问。
“一枚钱一个。”老头头也不抬,手里还在揉面团。
马骥愣了愣,他以为能买两个,没想到这么贵。他试着砍价:“老丈,两枚钱三个行不?我这也是辛苦钱,少赚点呗?”
老头终于抬起头,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军市定价,都是营里定的,哪能讨价还价?爱买不买!”
马骥脸一红,赶紧掏出一枚钱,买了一个蒸饼。咬了一口,确实比军营里的糗粮松软,还带着点麦香,可也就那样,不值当他心疼半天。
他又逛到卖酱菜的摊位,摊主是个中年妇人,面前摆着几个陶罐,里面装着豆酱、腌菜。“这豆酱咋卖?”
“三枚钱一勺。”妇人说着,用一个小木勺舀了点酱,放在碗里给马骥看。
马骥咋舌——三枚钱一勺,他五枚钱也就买一勺酱加一个饼,也太不划算了!他又问腌菜,“这腌菜呢?”
“两枚钱一束。”妇人指了指旁边捆好的腌菜,也就几根。
马骥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没敢买——买了酱菜,就没钱买别的了。他继续逛,看到一个卖草鞋的摊位,摊主是个年轻小伙,手里在编草鞋。马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草鞋,鞋底都快磨穿了,脚趾头都露出来了。
“小哥,这草鞋咋卖?”
“五枚钱一双。”小伙抬头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
马骥心里一沉——正好五枚钱,买了草鞋,就啥也吃不上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再看看。”
小伙也不失望,继续编草鞋。马骥心里有点无奈——原来秦朝的“最低工资”购买力这么低,五枚钱连双鞋都买不起,还得饿着肚子。
他又逛到一个卖盐炒豆子的摊位,摊主是个老太太,面前摆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豆子,闻着挺咸。“这豆子咋卖?”
“一枚钱一小包。”老太太说着,用油纸包了一小包豆子,递给马骥。
马骥掏出一枚钱,买了包豆子,揣在怀里——留着回去跟黑娃分着吃,也算尝个零嘴。
他还看到一个卖陶罐的摊位,摊主是个老妪,面前摆着几个粗糙的陶罐,上面还有裂纹。马骥想跟她聊聊天,问问民间的情况,“老妪,这陶罐咋卖?家里日子过得咋样?”
老妪却警惕地看着他的赭衣,连连摆手:“别问我,我不知道!”说完,就转过身子,不再理他。
马骥叹了口气——看来他这“刑徒”身份,到哪儿都不受待见。他揣着剩下的三枚钱,往回走,心里琢磨:秦半两的购买力也太低了,看来在秦朝想“脱贫”,还得靠砍人头换爵位,可他这小身板,哪敢上战场?
他路过一个卖酒水的摊位,看到几个士兵围着喝酒,手里拿着陶碗,里面的酒浑浊不堪,却喝得津津有味。一个士兵掏出两枚钱,买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还砸了砸嘴:“痛快!”
马骥没敢买——他怕喝醉了误事,再说也舍不得钱。他揣着蒸饼和豆子,往营地走,心里吐槽:“这哪是军市,是‘高价超市’吧!计划经济萌芽也不是这么搞的啊!”
胸口的挂坠微微发热,像是感应到他的无奈,温度温和,贴着皮肤,倒也让他心里舒服了点。回到营地,黑娃正在等他,马骥把豆子分给黑娃一半,两人坐在墙角,边吃边聊,倒也有几分惬意——至少此刻,他们不用扛粮,不用怕监工的鞭子,能吃点热乎的,就挺好。
喜欢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