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在稷下学宫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出名”——当然,是褒贬不一的那种。有人觉得他“思想清奇”,能把儒墨辩得哑口无言;有人觉得他“满口胡言”,把道家的“无为”说成“躺平”;还有人纯粹是好奇,想看看这个能把各家大师气跳脚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好几份“辩论邀请”——不是学宫官方的,是年轻学子们私下组织的,有的在柳亭,有的在斋舍,甚至还有在老槐树下的。马骥本来不想去,跟大佬辩论是作死,跟年轻人辩论,赢了显得欺负人,输了更丢人。可架不住学子们热情,有次他刚想溜去厨房找吃的,就被两个穿儒服的少年架着胳膊拉走了,嘴里还喊着“马先生,就当陪我们练练!”
没办法,马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结果一去,他就发现——哎,好像还挺有意思!
这些年轻学子虽然也引经据典,但火候没那么深,经常说些绝对化的话,逻辑漏洞也多。马骥别的不行,抓漏洞、抬杠可是一把好手,毕竟在现代刷过那么多评论区、看过那么多辩论赛。
第一场辩的是“人性善恶”。一个孟子派的学子站在石桌上,手里举着竹简,慷慨激昂地喊:“人性本善!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是天生的!没有人天生就坏!”
马骥正坐在旁边嗑瓜子(上次跟学子换的,算是他的私货),闻言立刻举手:“兄台,你这话不对啊!水往低处流,可你要是用瓢把水舀起来,它不就往高处走了吗?要是把水冻成冰,它还能往哪儿流?人性也是这样,要是生在坏环境里,比如天天看到偷抢,没人教他好,他还能‘本善’吗?”
那学子愣了愣,挠着头:“可……可水的本性还是往下流啊!”
“那人性的‘善’也得靠教、靠环境啊!”马骥把瓜子壳往地上一扔,“你总不能说,一个小孩没人管,他自己就知道不能偷东西吧?还有,你说‘没有人天生就坏’,那要是两个小孩抢玩具,一个把另一个推倒了,这是天生的善还是恶啊?”
学子被问得答不上来,涨红了脸,底下的人都哄笑起来。
还有一场辩“音乐该不该有”。墨家的学子反对:“音乐太费钱了!编钟、琴瑟都得花好多材料,还得养乐师,这些钱用来给老百姓买粮食多好!所以音乐该废除!”
马骥跷着二郎腿,悠悠地说:“兄台,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音乐也能治病啊!比如有人心情不好,听首歌就舒服了;打仗的时候敲战鼓,士兵们听了就有劲儿!你不能因为编钟贵,就说所有音乐都该废除吧?就像你不能因为有人用菜刀杀人,就不让所有人用菜刀切菜啊!”
墨家学子皱着眉:“可……可乐师不种地、不打仗,是闲人啊!”
“那教书先生也不种地,你怎么不说废除教书啊?”马骥反问,“音乐能让人开心、能鼓舞士气,这也是有用的啊!关键是看怎么用,花多少钱,不能一刀切!”
学子被绕得晕头转向,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骥越玩越嗨,总结出了一套“辩论技巧”:对方说“自古如此”,他就回“老祖宗还茹毛饮血呢,你怎么不学?”;对方说“圣人云”,他就问“孔子说‘仁’,墨子说‘兼爱’,他俩说的不一样,你听谁的?”;对方引经据典,他就抠字眼、举生活例子,把对方拉到自己熟悉的“接地气”语境里。
比如有个学子说“君子远庖厨”,马骥就说:“那你要是饿了,总不能让君子饿死吧?做饭也是本事,怎么就‘远’了?难道君子都不用吃饭?”;有个学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马骥就说:“你家种地,不让知道节气,怎么种庄稼?老百姓知道得多,才能更好地干活啊!”
几次下来,马骥居然成了“非正式辩论赛”的“常胜将军”,还有些年轻学子开始学他,辩论时也举“做饭”“种地”的例子,虽然学得四不像,却让学宫的辩论风气变得热闹起来。
马骥自己也有点飘,觉得百家争鸣也不过如此,自己这现代“键盘侠”的本事,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可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廊柱后,一位白发老学者正看着他,摇着头叹气,跟身边的弟子说:“此子虽善辩,却多是狡辩,未触及学问根本,可惜了。”
马骥的挂坠,在这些吵吵闹闹的辩论中,温度时高时低,像是在跟着吸收那些活跃的“思辨能量”,有时还会轻轻振动,像是在为他的“歪理”偷偷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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