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国宫殿出来,马骥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像是从刑场上逃了出来。他再也不敢待在都城,找了个“继续为天子采风”的借口,连夜离开了帝丘,走在官道上,连空气都觉得自由了。
这日,他正埋头赶路,琢磨着下一站去哪个国家,身后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车轮声,还有清脆的銮铃声。他回头一看,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正缓缓向他靠近,车厢是深棕色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不奢华,却很整洁。
马车在他身边停下,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温润儒雅的脸——那人穿着浅灰色的儒服,腰间系着块白玉佩,眼神温和,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这位小友,看着有些面熟,莫非前番在……某地曾有一面之缘?”
马骥盯着那张脸,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上次在原始部落附近救了他,还教他说雅言的君子吗?!虽然换了衣服,但那份从容的气度一点没变!“是你!恩公!”他激动地叫起来,差点伸手去握手,赶紧改成拱手,“我是马骥!上次从山上掉下来,是您救了我!”
车上的人正是季札,他看着马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原来是马小友,别来无恙?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骥赶紧把“周天子特派采风使”的身份又搬了出来,季札闻言,眼中露出兴趣:“采风?此乃雅事!我正欲周游列国,观民风、听乐音,以察政事。小友若不嫌弃,可与我同乘,一路也好探讨各地风谣。”
马骥大喜过望——有顺风车坐,还有大佬讲解,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他忙不迭地答应,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可刚坐稳,他就后悔了——春秋时期的马车没有减震,官道坑坑洼洼的,马车一跑起来,颠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他紧紧抓住车厢壁,脸色发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季札却稳如泰山,端坐在车厢里,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时不时指着窗外的景色讲解:“前面就是郑国地界了,郑风多柔婉,听其歌,便知郑人善言辞,却也多巧诈;再往前,便是齐国,齐风浩荡,有大国之气,可知齐人尚豁达;秦地的《无衣》你听过吧?那歌里的慷慨,正是秦人防狄戍边的决心。”
马骥晕得天旋地转,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好不容易缓过劲,就跑偏提问:“公子……呕……郑国那边……有没有好吃的?比如烤肉、麦饼之类的?” “齐风浩荡……能当饭吃吗?……呕……”
季札被他问得愣了愣,随即失笑:“小友倒是务实。郑国的麦饼确实不错,里面会夹着枣泥;齐国的烤鱼,会用海盐腌过,味道很鲜。”
听到吃的,马骥精神一振,从怀里掏出用破布包着的木片,献宝似的递给季札:“公子你看!这是我采的‘风’!这个是‘劳动号子风’,画的是砍柴的;这个是‘甜蜜风’,画的是唱情歌的;还有这个,‘吃货风’,画的是烤鱼!”
季札接过木片,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小人、箭头和陶罐,研究了半天,才委婉地说:“小友的记录方式……甚是别致。心意可嘉。”
马骥没听出弦外之音,得意地说:“等我采够了,就把这些整理成册,叫《春秋流行金曲排行榜》!到时候让天子也看看!”
季札无奈地摇摇头,把木片还给了他,心里琢磨:让他同乘,或许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却也多了不少乐趣。马骥摸了摸胸口的挂坠,挂坠温温的,振动得很平稳,像是在认真听季札讲解,吸收着沿途的风土气韵,比在卫国宫殿时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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