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奶奶那句“用凝脂露抵也行”如同魔音灌耳,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和她刚才随手划拉掉天残地残的音波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抵?还是不抵?
抵了,三十坛醋的巨债瞬间清零,还能倒找(我估计她也不会找给我)。
不抵,怀里这半瓶玩意儿烫手不说,三十坛醋我去哪儿变?把我拆了论斤卖也值不了这个价!
我正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脑子里两个小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叫‘败家’,一个叫‘穷鬼’),祖师奶奶已经慢悠悠地走到了她那筒子楼下。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竹竿轻轻点了点地面。
“墙。”
就一个字。
我一个激灵,瞬间从财务危机中惊醒,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在!您吩咐!”
她用竹竿指了指楼体外侧一面相对完好、只是有些污渍的墙壁:“这里,清理干净。”
“好嘞!保证亮白如新!”我点头哈腰,心里却嘀咕,这面墙看起来没啥问题啊,刷它干嘛?
但祖师奶奶的命令就是圣旨。我赶紧跑去杂物堆找工具,顺便把还躲在车底下抖成筛子的黄毛几人踹出来:“干活了!没点眼力见!去打水!拿刷子!”
那三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去执行命令。
我则找了把长柄扫帚,准备先清理墙面的浮灰。
就在我的扫帚尖即将碰到墙面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从墙面传来。
紧接着,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墙壁表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竟然荡漾开一圈圈细微的、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
扫帚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但有质的橡胶墙,被猛地弹了回来,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
什么情况?
我不信邪,又用力将扫帚捅过去。
“嗡——!”
更强的反弹力传来,扫帚杆猛地弯曲,差点脱手飞出!那空气涟漪扩散得更明显了,甚至发出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细弦被拨动的嗡鸣声!
这墙……成精了?!还是天残地残留下了什么后手?
我吓得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面墙。
祖师奶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静,墨镜转了过来,平淡地解释了一句:“音壁。残留的。”
音壁?天残地残的音波功还能残留形成结界?这什么原理?声波固化?
“那…那怎么清理?”我傻眼了。碰都碰不到,怎么刷?
“用这个。”祖师奶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木槌,扔给我。那木槌看起来就是普通敲背用的,毫不起眼。
“敲。”言简意赅。
我拿着小木槌,看着那堵无形的“音壁”,有点懵。这玩意儿能有用?
我试探着,用木槌轻轻敲向那荡漾着涟漪的空气。
“咚。”
一声闷响,不像敲在空气上,倒像是敲在了一面实心鼓上。
而被敲击的那一小片区域,涟漪瞬间变得剧烈,然后……如同被敲碎的玻璃般,悄然消散了一小块,露出了后面真实的墙面!
有用!
我精神一振,抡起小木槌,“咚咚咚”地开始敲打那片无形的音壁。
这活儿看起来简单,实则极耗体力。每一槌下去都反震得手臂酸麻,而且必须持续不断地敲击,刚敲碎一点,周围的音波又在缓慢弥合。进度缓慢得像蜗牛爬。
黄毛几人打了水过来,看着我跟空气斗智斗勇,抡着木槌满头大汗,都看傻了。
“看什么看!”我没好气地骂道,“过来帮忙敲!轮流上!”
于是,猪笼城寨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我和三个前黑帮分子,排着队,吭哧吭哧地轮流用一个小木槌敲打着一面看不见的墙,空气中不断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和细微的碎裂声。
【叮!持续进行‘音壁破除’劳动,臂力微幅提升,对音波能量理解加深。奖励:潜能点+1。当前潜能点:4。】
哦?干活也能奖励?系统终于干了回人事!
我顿时干劲十足,抢过木槌敲得更卖力了。
敲了足足半个时辰,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总算将那面墙体的音壁清理得七七八八。
然而,当最后一片无形壁垒被敲碎,露出下面真实的墙面时,我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原本看似完好的墙面上,布满了无数道细密、深邃、如同被极细钢丝切割过的划痕!这些划痕组成了几个模糊却依旧能辨认的古老篆字:
“魔教重地,擅入者死!”
字迹狰狞,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之前血字同源却更加阴冷邪异的气息!
魔教?!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这个世界不是《功夫》吗?怎么又冒出魔教了?!这画风不对啊!
黄毛几人更是吓得脸无人色,连连后退:“魔…魔教?!不是早就被灭了吗……”
祖师奶奶的竹竿不知何时点在了那几个字上。
她沉默着,墨镜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面,看向了更久远的时空。
“阴魂不散。”她低声说了一句,听不出情绪。
然后,她手中的竹竿猛地一跺!
“轰!”
一股无形气劲以竹竿落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墙面上的那些篆字刻痕,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彻底消失,只剩下平整的墙面。那股阴冷邪异的气息也被彻底驱散。
做完这一切,她似乎消耗不小,轻轻喘了口气(极其细微,几乎听不见)。
“刷吧。”她对我说完,转身便上了楼。
我看着她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又看看那面恢复“正常”的墙,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魔教?重地?猪笼城寨以前是魔教的地盘?祖师奶奶和魔教又是什么关系?她刚才那一下,是彻底毁掉了痕迹,还是……触动了什么?
信息量太大,我的cpU快要烧了。
“还…还刷吗?”黄毛战战兢兢地问。
“刷!为什么不刷!”我压下心中的惊骇,没好气地吼道,“赶紧的!刷白!刷厚点!什么都别露出来!”
必须把这秘密彻底掩盖!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我懂!
三十坛醋的压力和魔教秘闻的冲击,让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酱爆那边艺术彩绘进展缓慢,龅牙珍的广告招商也还没影(毕竟刚闹完鬼和音波攻击,谁敢来)。
怀里的半瓶雪蛤油越发烫手。
傍晚,我失魂落魄地晃荡到城寨门口,看着祖师奶奶收摊(她现在有四个免费劳力了),那辆冰淇淋车缓缓推回筒子楼。
绝望之下,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一路小跑,追上了正准备上楼的祖师奶奶。
“祖…祖师奶奶……”我声音干涩,双手捧着那半瓶雪蛤油,递了过去,心如刀割,“这…这凝脂露……还是孝敬您老人家吧……那三十坛醋……我…我慢慢还……”
祖师奶奶停下脚步,墨镜低垂,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玉瓶,没接。
“改了?”她问。
“啊?”我一愣。
“不要醋了?”
“要…要还是要的……”我哭丧着脸,“就是…慢点还……”
她沉默了一下。
然后,出乎意料地,她竟然伸出手,接过了那半瓶雪蛤油。
我心中一松,又一阵剧痛——我的小黄鱼飞了!
然而,她拿到玉瓶后,并没有收起来,而是拔开瓶塞,对着里面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虽然她好像不用闻)。
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抬起手,将那半瓶价值连城、可能还泡过不知名物体的“凝脂露”,如同浇花一样,缓缓地、均匀地,倒在了旁边墙角一株半枯不枯、蔫头耷脑的狗尾巴草上!
晶莹粘稠的液体渗透进泥土,浸润了那株野草的根茎。
我:“!!!”
暴殄天物啊!我的心在滴血!这够买多少坛醋了啊!
做完这一切,她将空玉瓶扔还给我,语气依旧平淡:
“醋,免了。”
我还没来得及狂喜,她又补充道:
“这草,给我看好了。”
“枯了,死了,蔫了……”
竹竿轻轻点在我的肩膀上,寒意刺骨。
“你就把自己埋进去当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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