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城西老厂房区域的阴冷气息似乎因为之前赤霄剑灵的“饱餐一顿”而消散了不少，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破败感依旧挥之不去。龙潜和张悦没有继续深入探索，毕竟刚才的遭遇虽然结果滑稽，过程却着实有点刺激。两人决定先撤离，从长计议。
回到车上，龙潜还沉浸在“微弱夜视”能力的新奇体验中，看什么都觉得比平时清晰一点点，尤其是在这昏暗环境下，效果更明显。
“啧，这反馈不错啊，”龙潜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嘚瑟，“以后晚上出门都不用带手电了，省电！”
张悦系好安全带，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你家那位韩秘书解释，为什么大半夜跑来这种地方，还带着……那种味道的东西。”她指了指被扔在车后座的、已经空了的臭豆腐和螺蛳粉盒子，车内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合型气味。
龙潜脸上的笑容一僵：“……就说我们来实地考察，顺便……进行了一下本地特色小吃品鉴？”
张悦送给他一个“你自己信吗”的眼神。
为了避免被韩玥用看变态的眼神注视，龙潜决定先不回公司或者回家，而是拐去了“老王头茶馆”。毕竟，这位神秘的老掌柜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他那里的茶能压惊。
茶馆居然还亮着灯，老王头也没睡，正就着一碟茴香豆，听着深夜电台的评书。
看到龙潜和张悦推门进来，尤其是闻到他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战场”残留气息，老王头抬了抬眼皮，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回来了？看样子，是遇到‘硬茬’了？”老王头慢悠悠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
龙潜一屁股坐下，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茶，才心有余悸又带着点兴奋地说：“王大爷，您可真神了！那地方确实有‘病灶’！还是个能变成人形扑过来的‘沉疴怨念’！好家伙，差点没把我吓尿！”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刚才在铸造车间的遭遇，重点突出了自己如何机智地用臭豆腐进行“生化干扰”，以及赤霄剑灵如何大发神威，将怨念当“辣条”给吸溜了的全过程。
张悦在一旁补充了几句客观事实，试图把龙潜那过于夸张的修辞拉回现实。
老王头听完，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点了点头：“‘沉疴怨念’……嗯，这称呼倒也贴切。那是多年积郁的负面情绪与特定环境能量结合所化，算不得真正的鬼魂，但扰人心智、败人气血却是真的。你这把剑……果然不凡，竟能直接吞噬净化此等秽物。”
他看向龙潜手中的赤霄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剑灵喜食‘烟火愿力’与‘沉疴怨念’……倒是奇特。看来，它需要的‘资粮’，与众生心念、情绪息息相关。前者是生机勃勃的‘正面愿力’，后者是腐朽沉淀的‘负面愿力’，一正一反，皆是人间烟火啊。”
龙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它连煎饼果子都不放过！那……王大爷，我们把这厂区的‘病灶’都清理了，是不是就算为民除害，还能让我的剑升级？”
老王头却摇了摇头：“治标不治本。‘沉疴怨念’不会凭空产生，那片厂区定然有其根源。或许是过去发生过什么惨事，或许是地势风水长期不佳，淤积而成。不找到根源并化解，即便暂时清除了表面的怨念，时日一久，还会再生。”
他顿了顿，从柜台下面摸索出一个看起来更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鸽卵大小、颜色浑浊、仿佛蒙着一层灰尘的灰色珠子。
“这叫‘忆尘珠’，”老王头将珠子递给龙潜，“算不上什么法宝，但有个特性，靠近强烈情绪残留或者能量异常的区域时，它会微微发热，并且表面会浮现出一些与过去事件相关的、非常模糊的影像碎片。你们下次再去，带着它，或许能帮你们找到‘病灶’的根源。记住，看到的只是过去的影子，莫要沉迷其中。”
龙潜小心翼翼地接过“忆尘珠”，入手冰凉，表面确实灰扑扑的，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谢谢王大爷！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他感觉自己像是接到了一个隐藏任务的玩家，Npc不断给出关键道具。
离开茶馆，龙潜先将张悦送回家。到了张悦家楼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龙潜，今天的事……虽然离奇，但如果那片厂区真的牵扯到过去的什么案件或者冤情，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这是我的职责。”
龙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好姐姐！我可是守法公民，有线索一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说不定还能帮你破几个陈年旧案，混个良好市民奖状呢！”
张悦被他逗笑了，摇摇头转身上楼。
龙潜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的“忆尘珠”和赤霄剑，感觉自己的生活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
第二天一早，龙潜神清气爽地来到墨韵轩办公室——主要是想测试一下“微弱夜视”能力在白天会不会失效（结果发现只是效果减弱，但视力确实比之前好了点）。他刚泡好一杯咖啡，秘书韩玥就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欲言又止的表情。
“龙总，您昨天……晚上去城西老厂房了？”韩玥小心翼翼地问。
龙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嗯，去做了个初步考察。怎么了？”
韩玥将一份档案放在他桌上：“今天早上整理资料，偶然发现一份很多年前的旧报纸报道复印件，是关于那个老机械厂的。上面提到，大概二十多年前，厂里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安全事故，据说死了好几个工人，而且……死状比较蹊跷，当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但后来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我在想，这会不会和那里的‘闹鬼’传闻有关？”
龙潜立刻来了精神，拿起那份泛黄的复印件。报道内容很简略，语焉不详，只提到了事故和人员伤亡，具体细节都被模糊处理了。
“事故……蹊跷的死状……不了了之……”龙潜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掏出那颗“忆尘珠”，珠子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反应。
“韩玥，干得漂亮！”龙潜抬起头，“帮我查，尽可能查清楚当年那起事故的详细情况，尤其是涉及到的具体人员、事故原因，以及为什么后来没有深入调查！”
他有一种直觉，老厂房的“沉疴怨念”，很可能与这起被掩盖的事故有关。而赤霄剑灵和这颗“忆尘珠”，就是揭开真相的钥匙。
“另外，”龙潜补充道，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再帮我准备几样东西：一份炭烤榴莲，一盒鲱鱼罐头，还有……算了，先这些吧。”他想着，万一“沉疴怨念”也有不同口味偏好呢？得给剑灵多准备几种“零食”选择。
韩玥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她张了张嘴，似乎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看着龙潜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记下要求，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背影透着深深的困惑和自我怀疑。
龙潜摩挲着“忆尘珠”，目光投向窗外城西的方向。
“沉疴怨念”、“忆尘珠”、被封存的事故……这一切似乎串联成了一条隐约的线索。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无意中，触碰到了这座城市尘封往事的一角。而他的赤霄剑，似乎注定要在这探寻真相的过程中，扮演一个“净化者”兼“吃货”的角色。
“伙计，”龙潜拍了拍口袋里的赤霄剑，低声道，“看来，咱们的‘重口味’探险，才刚刚开始啊。”
赤霄剑似乎轻轻震动了一下，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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