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夹缝中没有日夜,时间的流逝全凭体内神核的脉动来感知。
当我从沉眠中缓缓睁开眼时,第一缕神念扫过体内,瞬间被那密密麻麻的光点惊得心头一跳。
1024颗。
整整一千零二十四颗混沌神核,如同镶嵌在神躯各处的星辰,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它们大小不一,大的如拳头,小的仅如粟米,却都散发着深邃的紫金色光芒,彼此间由亿万道光丝连接,织成一张覆盖四肢百骸、甚至延伸到识海深处的能量大网。
“一个元会了……”
我轻声感叹,神念触及识海中那枚记录时间的玉简,上面的刻度清晰地显示着,距离上次凝聚完第九十九颗神核,已经过去了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元会的光阴,在洪荒世界足以让沧海变为桑田,让一个凡人王朝更迭数十代,但在这片混沌夹缝中,却仿佛只是弹指一瞬。我甚至记不清自己是何时陷入沉眠的,只记得最后时刻,体内第九十九颗神核与识海深处的禁忌大道产生了共鸣,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袭来,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此刻醒来,神躯仿佛被重新锻造过一般。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寻常的灵力,而是粘稠如汞的混沌紫气,每一次心跳都带着“轰隆”的闷响,像是混沌初开时的雷鸣。抬手间,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混沌气流的臣服——以往需要刻意引导才能驯服的狂暴紫气,现在只需一个眼神,便会温顺地环绕过来,如同等候指令的臣子。
“捏爆一个大千世界……”
我试着将神念集中在右手,缓缓握拳。
刹那间,体内近千颗神核同时亮起,紫金色的光芒顺着手臂经络奔涌而出,在掌心凝聚成一团不断旋转的混沌球。球体内,能看到无数细小的星辰生灭,法则碎片如同玻璃碴般碰撞、湮灭。仅仅是握着这团混沌球,我便能清晰地“看到”一个中等大千世界的生灭轨迹——从奇点爆发到星辰形成,从生命诞生到文明衰落,最后在热寂中归于虚无。
若此刻将这团力量掷出,别说一个大千世界,恐怕连周围这片混沌夹缝都会被撕开一道长久不愈的裂痕。
“力量……”我松开拳头,混沌球消散在掌心,化作缕缕紫气融入体内,“果然如禁忌大道所言,混沌神核的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对‘世界’的理解会自然而然地加深。”
神念沉入体内,仔细“观察”那些神核。
最早凝聚的那九十九颗神核,此刻已变得如同琉璃般通透,内部的“小世界”早已演化出完整的法则体系,有日月交替,有江河奔流,甚至能看到一些生有双翼的生灵在云层中穿梭——那是神核自行孕育出的“混沌精灵”,天生便能操控一丝混沌之力。
而后来凝聚的神核,虽演化程度各异,但都遵循着相似的轨迹:从最初的能量团,到凝聚出空间壁垒,再到诞生基础法则,最后孕育出适应环境的生灵。它们像是一群同步生长的孩子,彼此间的光丝连接,让一个神核的法则突破,能瞬间惠及其他神核,形成一种奇妙的“共生演化”。
“难怪会睡这么久。”我恍然大悟,“这一千多颗神核在沉睡时进行了无数次‘同步升级’,把我拖入沉眠,恐怕是为了避免神躯被演化的能量撑爆。”
识海中,禁忌大道的文字再次浮现:“混沌十境,‘量’为基,‘演化’为魂。1024颗神核,恰为2的十次方,暗合‘圆满’之意,此时冲击混沌大罗金仙,成功率九成。”
我却摇了摇头,神念轻轻拂过那些正在努力演化出“雷霆法则”的神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九成?还是太冒险了。”
突破境界时的能量冲击,难免会扰乱神核内的“小世界”演化。那些刚刚诞生的混沌精灵,那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法则闭环,若是被冲击打乱,岂不可惜?
更何况……
我抬手,体内的神核瞬间响应,1024颗神核同时释放出一丝紫气,在我身后凝聚成一对巨大的紫金色羽翼。羽翼展开,遮天蔽日,每一根羽毛都是由无数细小的法则符文构成,扇动间,连混沌乱流都要退避三舍。
“这种掌控感还没享受够呢。”我笑着扇动羽翼,身形瞬间在混沌中穿梭了亿万里,从一片乱流区冲到另一片相对平静的星域。沿途的混沌紫气被羽翼带起的气流卷动,自动凝聚成一颗颗新的神核胚胎,悬浮在我身后,等待着被收纳。
“等什么时候,我的神核数量能填满这片混沌夹缝,等每个神核里的小世界都演化出了自己的‘道’,等我随手一挥,就能让亿万神核同时爆发,演化出‘三千大道’……”
我转过身,望着身后那片因神核胚胎而泛起淡淡紫光的区域,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到那时,再突破混沌大罗金仙,才够痛快。”
神念一动,身后的神核胚胎如同受到召唤,化作流光争先恐后地涌入体内。1025、1026、1027……体内的神核数量还在悄然增长,每多一颗,我对混沌的理解便深一分,对“世界”的掌控便强一分。
沉眠结束,新的凝聚开始。
混沌夹缝中,再次只剩下紫金色的光芒在无声闪烁,以及某个身影盘膝而坐的剪影,与周围的混沌融为一体,又泾渭分明。
时间?
不过是神核演化的计数而已。
数量?
越多越好,直到……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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