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太子!不好了!”
金兀术心中一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说!怎么回事!”
“东北角……东北角的奇袭部队……全军覆没!”
“什么?!”
金兀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松开手,探马瘫倒在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宋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他嘶吼道,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利。
“探马回报……宋军好像……好像早就埋伏在了地道口……我们的勇士一钻出来,就……就遭到了屠杀……”
“埋伏?”
金兀术喃喃自语,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敌人面前,所有的心思,所有的计谋,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宋朝皇帝!
那个疯子!
他不仅有狠辣的手段,更有如同鬼神一般的军事洞察力!
他仿佛能看穿自己的所有计谋!
金兀术猛地冲出大帐,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座在血色夕阳下,如同巨兽般匍匐的汴梁城。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座城,不是一个任他予取予求的宝库。
而是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致命的陷阱。
那个坐在城楼上的宋朝皇帝,就是陷阱的主人,正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这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撤……”
金兀术的嘴里,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传令……全军撤退……”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力。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低估了这个对手。
他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暂时撤兵,回到燕京,重新评估整个南侵的局势。
金兵的第二次攻城,再次以惨败告终。
而他们的撤退,为宋朝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也为李云龙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条件。
夕阳的余晖,将汴梁城的城墙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血色。
金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遍地的尸体和残破的攻城器械。
城墙上,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巨大欢呼声。
士兵们扔掉手中的武器,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有些人哭着哭着,又笑了。
他们胜利了!
他们又一次打退了不可一世的金人!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海洋中,李云龙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目光,如同冰刀,扫过那些正在欢呼的士兵和将领。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欢呼声。
整个城墙,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他们的皇帝,不明白为什么在打了胜仗之后,他会如此愤怒。
李云-龙提着还在滴血的天子剑,一步一步地走到城墙中央。
他的龙袍已经变成了一件血衣,脸上混合着血污和硝烟,眼神中的杀气,比城外的金兵还要凛冽。
“赢了?你们觉得这就赢了?”
他冷笑着,声音里充满了无穷的怒火和失望。
“老子告诉你们!我们差一点就输了!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装着箭矢的箭囊,箭矢散落一地。
“有内鬼!”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李纲和宗泽急忙赶了过来,脸上也带着后怕和凝重。
“陛下,您是说……”
“还用说吗!”
李云龙指着东北角的方向,嘶吼道。
“金兵的地道,都他娘的挖到老子脚底下了!城里要是没有内应,给他们通风报信,给他们指引方位,鬼都不信!”
“这帮吃里扒外的王八蛋,白天穿着我大宋的官服,人模狗样地跟老子说‘忠君爱国’,晚上就跑到金人那里去卖屁股!”
“老子在前面带着弟兄们拼命,他们在后面给老子捅刀子!”
“今天,要不是老子机灵,提前发现了他们的阴谋,现在,你们,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已经被金人砍下来当球踢了!”
“你们的家人,你们的老婆孩子,都会被金人像牲口一样掳走!”
“你们说!这口气,老子能咽得下去吗?!”
“不能!”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不能!!”
“杀了他们!!”
“杀了这帮狗娘养的叛徒!!”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城墙上的所有士兵,眼睛都红了。
他们刚刚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因为内鬼的出卖而死无葬身之地,一股滔天的恨意就涌上了心头。
李云龙看着群情激奋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转头看向李纲和宗泽,声音冷得像冰。
“老李,老宗!”
“臣在!”
“老子给你们半天时间!不,就三个时辰!”
“动用你们所有能动用的人,禁军、皇城司,把这帮吃里扒外的王八-蛋,都给老子揪出来!”
“不管他是谁,官多大,后台多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老子抓起来!”
“要是抓不到……”
李云龙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危险。
“你们俩,提头来见!”
李纲和宗泽心中一凛,齐声喝道:“臣,遵旨!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一场血腥的清洗,即将在汴梁城内展开。
李纲和宗泽的效率,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们没有去查阅繁琐的文书,也没有去走冗长的审讯程序。
他们直接动用了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皇城司的密探,如同黑夜中的幽灵,迅速控制了几个与金兵暗通款曲的嫌疑官员的府邸。
在李云龙“不计任何手段”的授意下,严酷的审讯开始了。
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文官,哪里受得了这种阵仗。
还没等烙铁碰到他的皮肉,他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他不仅招出了自己,还供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从负责城防图的工部官员,到负责守卫东北角城墙的几名中层将领,再到几个暗中为金兵提供情报的朝中大臣。
一张巨大的叛国网络,清晰地暴露在了李纲和宗泽的面前。
两人看着供词上的名字,手脚冰凉,后背发冷。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国难当头之际,竟然有这么多身居高位的人,选择了背叛。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数十名朝廷官员和城防将领,还在自己的府邸中,或饮酒作乐,或与妻妾调笑。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的屠刀锁定。
“咚!咚!咚!”
禁军士兵粗暴地撞开了吏部员外郎张德的府门。
张德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听着小曲,闻声大怒。
“谁啊!敢在老子府上撒野!不想活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将领手持一道金光闪闪的令牌。
“奉旨拿人!吏部员外郎张德,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拿下!”
张德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冤枉……冤枉啊!将军,我是被冤枉的!”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叫喊。
两名士兵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女人的温柔乡里拖了出来。
同样的一幕,在汴梁城的十几个角落,同时上演。
不到两个时辰,所有涉案的内鬼,全部被缉拿归案。
他们被粗暴地押解着,不是送往大理寺的天牢,而是直接押往了南城的城楼!
城楼之上,火把通明,将半边天都映得血红。
李云龙,就坐在城楼的正中央,那张临时搬来的龙椅上。
他的脚下,跪着十几个刚才还作威作福,此刻却抖如筛糠的官员和将领。
城楼下,是数万名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士兵,他们手持火把,汇成一片愤怒的海洋。
所有的朝中大臣,也都被“请”到了这里,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蔡京和童贯也在其中,他们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不少都是他们的党羽,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没想到,皇帝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
李云龙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那些叛徒。
那种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就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猪狗。
“陛下……饶命啊!臣……臣是一时糊涂啊!”
那个吏部员外郎张德,第一个崩溃了,磕头如捣蒜,哭得涕泪横流。
李云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糊涂?”
他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拿我大宋的俸禄,住着我大宋的宅子,却在背后捅我大宋的刀子,你管这叫糊涂?”
“金人给了你什么好处?金子?还是女人?”
“让你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忘了!”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张德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提了起来。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他指着城墙下面那些手持火把的士兵。
“看看他们!他们为了保卫这座城,为了保卫你这种人渣,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兄弟!”
“你再看看城外!”
他指向城外那片漆黑的,如同巨兽之口的旷野。
“金人的屠刀,就悬在我们所有人的脖子上!你却亲手把刀柄递了过去!”
“你这种人,不配做人!只配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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