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雨楼,一僻静的厢房内,卢夫人正与姚香泛端坐在桌旁,罕见地都没说话。
高训被放走的消息传开后,侯府里几个庶出的小姐上蹿下跳的,生怕姚香泛不够伤心,扎心窝子的话说了不少。
一向性子柔软的姚香泛哪里受得了,心中越发惶恐不安,饭也吃不下,脸色也越发苍白了。
卢夫人自然心疼不已,狠狠惩治了几个庶女一番。可伤害已经造成了,香泛整日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某日那高训就杀上门来......她瞧着,心中也是跟剜心般地疼。
这般下去,哪里能成?
虽然这次没有成功退婚,但只要还有机会,她就不会放弃。她就怕香泛自己钻了牛角尖,万一做了什么傻事才是真的无挽回的机会了。
想着许家大小姐和江小姐跟香泛关系不错,她这才约了人来这里,让她们开导安慰一番香泛。
卢夫人正忧心忡忡地想着,吱呀——厢房的门被推开了。
江迢迢和许弦月摘下幕离,朝卢夫人行礼。
“夫人,姚姐姐,对不住。是我思虑不周,才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江迢迢郑重地朝二人鞠了一躬。
卢夫人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无事。
许弦月二人也是好心,况且这个事情自己也是觉得可行才会去做的,她们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而已,她哪里是那等好歹不分之人?
从惶恐不安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姚香泛泪眼朦胧地看向二人,“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那高训太可恶了。你们也是想帮我。”
“这份情,我领的。”
端详着那张苍白的娇容,江迢迢喉咙干涩,“姚姐姐.....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姚香泛神色一黯,“真的还能有办法吗?”
察觉到她低落得过分的情绪,许弦月温声道:“怎么会没有呢?我和呦呦都不会放弃的,你难道不相信我们吗?”
想起之前庶妹们说的话,姚香泛心中一涩,“我觉得好难啊。”
握了握拳头,江迢迢鼓起信心开口,“姚姐姐,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只是.......”
顾不得许多了,卢夫人眼睛发亮地看着江迢迢,急忙出声,“什么办法?只要可以退了那与高训的婚,什么办法都可以!”
与许弦月对视一眼,江迢迢缓缓将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末了,她解释了一句,“那高家人也不是百无禁忌的,这般做有九成的把握没有问题。”
听完,室内久久沉默。
没有得到回应,江迢迢早已料到了,倒是也不失望。
搅了搅帕子,卢夫人神色难看,“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可...可今后,香泛怎么办啊?”
这是不愿意用了。
许弦月叹了口气,意料之中。
用了这个法子,跟自毁长城有什么区别?
但凡是个疼爱女儿的母亲,都不会同意这样办。
点了点手中的白瓷杯盏,江迢迢轻声安慰,“无事,我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姚香泛抽了抽鼻子,下定决心般地看向自己母亲,“母亲,就按呦呦的来吧。日后如何,也得有命活到那时候再谈啊。”
离成婚不过还剩一个月了,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真的怕。”她眼中泛泪,“如果可以,我宁愿平平淡淡独自过完此生,也不要去到那等,魔窟。”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卢夫人何尝不知,有命活着才能谈其他?
那好人家的女儿被折磨的惨状,她不是没在之前的供词上见到过。 哪里忍心让自己女儿也被这般对待?
只是......
“我再想想吧。”
“母亲!”姚香泛眼眶泛红,哀求地看着卢夫人,“我真的不想过那等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万一那高训突然上门说要提前婚期怎么办?我们就真的来不及了。”
良久,卢夫人才疲惫地松了口,“就按你们说的来吧。”
没想到真的答应了,许弦月有些意外。
抿了下唇,她压低声音询问,“夫人可要自己找人?这般,以后若是...也好澄清这件事。”
江迢迢也望向卢夫人,等着她的答案。
虽然卢夫人和姚香泛相信她们,但这种事情她们实在不好插手,让卢夫人自己做,日后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出人意料的,卢夫人摇了摇头,“不,之前我递交证据给狄公这事想必高家已经查出来了。若是这个关键时刻再有什么事情,高氏那边一定会首先查我。”
“况且,要想这件事足够真,让高家人相信,要找个有名气威名的人来做才行。不然怕是要白忙活一场。”
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我母家门庭没落,侯府这边侯爷自然不会让我做成这件事的,只能是拜托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二人能耐不凡,背靠宸王,行事也是诸多方便......”
许弦月默了默,“夫人,并非我们不愿意,只是——”
她琢磨着,不知如何开口。
卢夫人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连忙道:“无论此事成与不成,结果如何,我和香泛自行承担,绝不会怪你们,做出那等子以怨报德之事。”
太史监,占星阁,一身着道服的青年正仰头,夜观天象。
蓦地,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青年脸色一变,伸出修长的手指,不断掐算。不过须臾,他便再次睁开眼,只是其中满是惊慌。
他快速站起,语气急切,“快,随我去见陛下。”
守在门口处打瞌睡的小童懵懵懂懂,拿起身侧的灯笼跟着青年朝紫宸殿而去。
此时,紫宸殿灯火通明,大周的皇帝还在批阅奏折。
不远处,宸王百无聊赖地躺在贵妃榻上,把玩着之前江迢迢给他雕刻印章。
眼睛有些酸涩,德宣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下意识地朝少年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那双常年威严的龙眸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奇怪,这孩子怎的今日有空来他这老父亲这里送温暖,陪他批阅奏折?
正想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原本守在小内侍碎步飞快,不过一瞬便来到了近前,低声禀报,“陛下,殿下,原客师大人说是有求见。”
原客师?他不观天象来这里做什么?
一点眼色也没,净做这些打扰他们父子二人难得相处的美好时光。
德宣帝有些埋怨,不情不愿地收回欣赏儿子美貌的视线,声音淡漠,“快宣。”
宸王漫不经心德瞥了眼门口,而后又垂下长的过分的眼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继续把握手中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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