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十三年的深秋,帕米尔高原的寒风已如同刀子般凛冽。帝国西路官道的筑路队,在付出了数十人坠崖、冻毙的代价后,终于将那条由“星火水泥”和钢铁构件加固的通道,艰难地推进到了葱岭(帕米尔高原)中段的一处关键隘口——被称为“天阙”的险要山口。站在这里,向西望去,已然能隐约看到费尔干纳盆地那富饶的绿色。
然而,这象征着帝国意志延伸的工程,也彻底激怒了视此地为传统势力范围的黑汗王朝。
黑汗王庭不再满足于边境摩擦和贸易封锁。他们认为帝国的筑路行为,是对其主权和信仰的赤裸挑衅。在境内极端派别的鼓动下,黑汗苏丹终于下达了动员令,集结了三万精锐,其中包括其赖以成名的重甲骑兵“古拉姆近卫军”,由骁勇善战的大将阿史那土门率领,号称十万,浩浩荡荡东进,意图一举摧毁帝国的筑路成果,并将帝国的势力彻底逐出帕米尔以东!
烽火,自安西都护府最西端的哨所,一路燃向张掖,再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建康。
太师府澄心堂内,林默看着韩擒虎送来的紧急军报,脸上并无惊慌,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冷峻。他深知,与黑汗的这一战,无法避免,这是帝国西进战略必须啃下的硬骨头。
“韩擒虎有何应对之策?”林默沉声问道。
侯三立刻回道:“韩将军已紧急收缩筑路队,依托已建成的官道和沿途兵站,构筑防线。他计划利用高原有利地形,节节抵抗,消耗敌军锐气和补给,待其师老兵疲,再寻机反击。只是……韩将军坦言,黑汗军势浩大,尤其其重甲骑兵,在高原开阔地带冲击力极强,我军虽火力占优,但兵力处于劣势,地形亦限制了我军火炮的展开,此战……颇为艰难。”
林默走到巨大的西域舆图前,目光落在帕米尔高原那错综复杂的地形上。韩擒虎的战术是稳妥的,利用后勤优势和防御工事消耗敌人,是弱势一方对抗强敌的经典战法。但正如韩擒虎所担忧的,高原环境对帝国的火力优势构成了很大限制,一旦被黑汗骑兵突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能将帝国的西疆安危,完全寄托于一场胜负难料的消耗战。
“传令!”林默的声音果断而坚决,“命龙城、张掖两地驻军,立刻抽调两万精锐,由副将统领,火速沿铁路西进,增援安西!所有军列,优先保障西路军需!”
“命格物院火器司,紧急调拨三百具新式‘雷火箭’(大型火箭弹,精度差但覆盖面广,适于高原山地覆盖射击)及操作手,随援军一同出发!”
“告诉韩擒虎,朕不要他死守,要他将黑汗主力,牢牢钉在帕米尔东麓!援军和新式武器抵达之日,便是反击之时!朕要在天阙山口,看到黑汗的军旗倒下!”
他要的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要在高原之上,打一场漂亮的防守反击,彻底打断黑汗东进的脊梁!
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地运转起来。铁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增援的部队和物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遥远的西方前线驰骋。
与此同时,林默也并未忘记另一条战线。他召见了印度洋贸易公司总督。
“黑汗犯境,帝国主力暂时西顾。”林默看着总督,目光深邃,“南洋及印度洋方向,需更加谨慎。告诉我们的船队和据点,近期收敛锋芒,避免与阿拉伯人发生直接冲突。但暗中对阿拉伯海军动向、战舰性能的侦查,不能停止。帝国与阿拉伯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我们需要知己知彼。”
“属下明白!定会把握分寸,既不让帝国利益受损,亦不提前引发大战。”总督郑重领命。
东稳西进,这是林默在面临两线压力下,做出的战略抉择。
也就在这战云密布的时刻,帝国科学院植物学部传来了关于那株史前植物幼苗的最新报告。在精心培育下,那银蓝色的幼苗生长速度异常缓慢,但其形态却愈发奇特,茎秆呈现出类似金属的光泽,叶片上的微光也似乎更加明显。更令人惊讶的是,初步的成分分析显示,其细胞内含有一种未知的、结构极其稳定的能量载体分子,与目前所知的所有生物能量系统都截然不同!
这株植物,似乎并非依靠寻常的光合作用生存!
这个发现,让科学院的学者们既兴奋又困惑。它可能蕴含着全新的生物能量奥秘,甚至可能与那“地脉能量”有关。林默下令,加强对这株植物的研究,但严禁进行任何可能破坏其活性的实验,同时,其存在被列为比“地脉”信息稍低、但依然属于最高级别的机密。
一株来自远古的奇异植物,在帝国的温室中静静生长,仿佛一个沉默的旁观者,注视着这个新生帝国在战争与科学的道路上,艰难而坚定地前行。
高原上的烽烟已然点燃,帝国的命运,将在这世界屋脊之上,迎来又一次严峻的考验。而隐藏在科学与远古中的秘密,也如同暗流,在帝国的根基处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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