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走出山谷,行了半日,远远望见炊烟袅袅,一座边陲小镇立在官道旁。
镇口酒旗招展,她刚走近,就听见酒肆里传来嘈杂议论声。
“听说了吗?天门和西域魔教勾搭上了,要联手对付武林同盟!”
“可不是嘛!武林同盟正召集各门派,下月要去黑木崖讨说法呢!”
慕容雪心头一紧,推门走进酒肆,找了个角落坐下,想多听些消息。
刚要了碗面,三个黑衣汉子就闯了进来。
为首那人高鼻深目,皮肤黝黑,一看就是西域人。
汉子拍着桌子大喊:“店家!上好酒好肉!另外,凡进店的,都得交保护费!”
嗓门大的像打雷。
店内众人皆是一愣,旋即有人小声抱怨:“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不是强盗吗?”
……
那为首的西域汉子听到抱怨声,怒目圆睁,“啪”的一掌拍碎桌子,“敢违抗者,杀无赦!”
一时间,酒肆内气氛紧张起来。
食客们敢怒不敢言,纷纷掏钱。
汉子收完钱,目光扫到慕容雪,径直走了过来。
“你,交钱!”汉子声音粗哑,伸手就要夺慕容雪桌上的包裹。
慕容雪侧身避开,冷声道:“光天化日,竟敢强抢?”
汉子冷笑:“小姑娘,别给脸不要脸!
我乃西域魔教护教长老桑巴贝尔,识相的赶紧交!”
慕容雪心中一凛,一脸凝重的盯着眼前自称桑巴贝尔的西域汉子,指尖悄悄攥紧了紫薇剑的剑柄——这人的名号,她幼年随父亲习武时便听过。
父亲曾说,西域魔教有三大护教长老,桑巴贝尔排行第二,最擅修罗阴煞功。
十年前他为夺一本武学秘籍,屠了江南林家满门,连三岁孩童都没放过,武林同盟通缉他多年,却始终没人能擒住。
后来听说他藏进了西域流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边陲小镇?
再想起方才酒肆里听到的话,天门要和西域魔教联手,他此刻在此地勒索,难不成是在为两派结盟铺路,暗中收集粮草钱财?
若真是这样,这小镇百姓怕是要遭难了。
慕容雪压下心头的惊涛,面上依旧冷着:“魔教长老又如何?光天化日欺压百姓,这笔账,今日得算清楚。”
桑巴贝尔闻此言语,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周身忽地涌起一团黑气,寒气如潮水般向慕容雪席卷而去:“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让你尝尝老夫修罗阴煞功的厉害!”
那黑气如墨团般裹着他的手掌,掌风还没到,慕容雪就觉手背发僵,像要结冰。
她忙运起天池阴阳手,左掌凝阳劲,掌心泛着淡红暖意;右掌聚阴劲,指尖凝着细霜,双掌交叠护在身前。
桑巴贝尔见慕容雪端坐于那,仿若雕塑一般,心中不禁一凛,莫非她心生怯意?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左臂后收,右手如疾风般拍出一掌,黑气缠绕的手掌恰似铁锤坠落,慕容雪右掌顺势而上,“砰”的一声,闷响如雷。
两股力道相撞,慕容雪只觉手臂发麻,连着退了两步,脚跟踩在地板上,竟磕出浅浅的印子。
桑巴贝尔也被震得晃了晃,眼中闪过惊讶:“呦呵!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竟能接我一掌!不简单呐!”
“那好!再吃我一掌。”
他怒吼一声,黑气更盛,掌法变得又快又狠。
左掌虚晃,引慕容雪注意力,右掌却直取她心口,带着刺骨的寒气。
慕容雪不敢大意,抽出紫薇剑。
剑身刚出鞘,就泛着淡紫光,映得酒肆里的桌椅都染了层紫晕。
她使出《天剑诀》的“流云式”,剑光如天边流云般飘忽,避开桑巴贝尔的掌风,剑尖直刺他胸口。
桑巴贝尔却未躲闪,催动修罗阴煞功护体神功,护体黑气骤然暴涨,犹如披上一层铁甲。
“铛”的一声脆响,紫薇剑刺在黑气上,竟被弹了回去。
“哈哈哈!我的修罗阴煞功刀枪不入!你这点本事,还敢跟我斗?”桑巴贝尔狂笑着,双掌齐出,黑气如两条黑蛇,缠向慕容雪的手臂。
慕容雪眉头紧锁,接连换招。
“断浪式”一出,剑光如浪涛翻涌,层层叠叠劈向黑气;“破云式”紧随,剑尖带着凌厉的气劲,直挑桑巴贝尔的手腕。
可不管她怎么攻,那黑气都像铜墙铁壁,紫薇剑每次撞上,都只能溅起几点黑火星。
两人斗了三十回合,酒肆里的食客早就躲到了门外,桌椅被掌风扫得东倒西歪,碗碟碎了一地。
慕容雪额角渗出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手臂也隐隐发酸,但眼神依旧锐利。
她一边闪避桑巴贝尔的掌风,一边仔细观察。
渐渐发现:桑巴贝尔的修罗阴煞功,需将真气聚在双掌才能发力。
每次他换掌时,真气要从掌心转回丹田再重新分配,腰间就会有一瞬的真气停滞——这便是他防御的破绽!
慕容雪心头一喜,当即收剑回鞘。
紫薇剑“唰”地入鞘,淡紫光瞬间隐去,倒让桑巴贝尔愣了一下。
“怎么?打不过要逃了?”桑巴贝尔嘲讽道,攻势却没停,左掌拍向慕容雪左肩,黑气裹着掌风,眼看就要拍到。
慕容雪却故意放缓身形,像是没躲过,后背微微露了破绽。
桑巴贝尔眼中闪过贪婪,猛地纵身跃起,右掌凝聚了十成的黑气,直拍慕容雪后心:“受死吧!”
就在掌风即将触到慕容雪衣衫的刹那,她突然旋身,像陀螺般转了半圈,长发被风带起,刚好避开这致命一击。
同时,她右掌的阳劲猛地拍出,如烈火燎原般,带着灼热的气劲,精准撞向桑巴贝尔的腰间。
“砰!”阳劲狠狠砸在破绽处,桑巴贝尔的护体黑气“咔”地裂开一道缝隙,黑气瞬间紊乱,像破了洞的气球,往四周散了些。
“不可能!我的修罗阴煞功怎么会破!”桑巴贝尔惊怒交加,想后退重整真气。
可慕容雪怎会给他机会?
她左掌的阴劲紧随其后,如寒冰刺骨般,顺着黑气的缝隙钻了进去,直逼桑巴贝尔的经脉。
桑巴贝尔只觉腰间一阵剧痛,像是有冰针往骨头里扎,真气彻底溃散,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慕容雪抢步上前,脚尖飞快点向桑巴贝尔的膝盖穴位,又用剑鞘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还敢作恶吗?”
桑巴贝尔又疼又怕,连连求饶:“不敢了!姑娘饶命!我再也不敢在镇上勒索了!”
他的两个手下见首领被擒,吓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慕容雪瞥了他们一眼:“滚!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一带为非作歹,定废了你们武功!”
两人如蒙大赦,扶着桑巴贝尔,踉踉跄跄地逃进树林。
慕容雪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桑巴贝尔身为魔教长老,身上定有不少银两——正好能买匹好马赶路。
她快步追出去,顺着树林里的脚印和散落的黑气痕迹,没走多久,就截住了还在踉跄赶路的三人。
“把身上的银两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慕容雪语气冰冷,紫薇剑再次出鞘,淡紫光映得周围的树木都泛着紫晕。
桑巴贝尔不敢反抗,忙让手下掏出所有银两,还有一块刻着魔教符号的黑色令牌,双手奉上。
慕容雪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足够买一匹上好的千里马,又用剑鞘点了点桑巴贝尔的穴位:“再敢作恶,这剑就不是指鞘了。”
“是是是……”三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慕容雪拿着“抢”来的钱袋,转身返回小镇,直奔马厩。
马厩老板见她来买马,热情地引荐:“姑娘,我这有匹千里火龙驹,通体火红,脚程快还通人性,就是价钱贵些。”
慕容雪跟着老板走到马栏前,就见一匹火红的小马正低头吃草。
听到动静,小马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还轻轻打了个响鼻。
她伸手摸了摸小马的鬃毛,小马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表达亲近。
“就它了!”慕容雪当即决定,掏出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喜笑颜开,帮她给千里火龙驹备好马鞍缰绳。
慕容雪翻身上马,轻轻拍了拍小马的脖子:“小红,咱们走!”
千里火龙驹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凌云窟的方向奔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路边的树木飞快后退。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慕容雪和小马身上,把一人一马的影子拉得很长。
慕容雪勒住缰绳,找了一处背风的山洞。
先将小马牵到山洞旁,给它喂了草料,又检查了马鞍有没有磨到马背,才生起篝火,盘膝坐下,运转天池阴阳手调理内力。
今天在酒肆和桑巴贝尔交手时,她发现对方掌风中的黑气里,竟掺着一丝极淡的金芒——这绝非修罗阴煞功该有的迹象。
寻常修罗阴煞功的黑气阴冷纯粹,触之如坠冰窟,可方才与桑巴贝尔对掌时,除了刺骨寒意,她的掌心还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痹感,像是被细密的金针刺过。
当时战况紧急,她没来得及细想,此刻运功调理时,才察觉体内有一缕极微弱的异种真气,正顺着经脉缓慢游走。
若不是天池阴阳手能阴阳相济、自行护脉,这缕真气怕是早已暗中损伤她的内腑。
慕容雪睁开眼,指尖凝起一丝阳劲,将那缕异种真气逼到掌心。
淡红色的阳劲包裹着一点微不可察的金芒,在篝火映照下,竟泛着类似金属淬火后的冷光。
她眉头紧锁:桑巴贝尔躲在西域流沙十年,再出现时功法怎会掺了这种诡异内劲?
结合酒肆里听到的“天门与西域魔教联手”,她忽然想起《天工秘录》武学篇记载的一则秘闻,天门有一种失传的邪功“鎏金蚀脉诀”,练到深处,真气会带金芒,能悄无声息侵蚀对手经脉。
难不成,魔教为了结盟,竟让他们的护教长老修习了天门的邪功?
若真是这样,那两派联手后的实力,恐怕比武林同盟预想的还要可怕。
慕容雪攥紧掌心的金芒,将其彻底炼化,心中愈发急切:
必须尽快赶到凌云窟,那里藏着父亲留下的武林秘图,或许能找到破解这两种邪功的办法,也好赶在下月武林同盟去黑木崖前,把消息传回去。
她抬头望向洞外,夜色已深,千里火龙驹正安静地嚼着草料,偶尔抬眼望向她,眼中满是温顺。
慕容雪起身拍了拍小马的背,轻声道:“小红,明日还要辛苦你,咱们得再快些。”
小马似是听懂了,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
慕容雪重新坐回篝火旁,调整气息,继续运转功法。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她坚毅的脸庞。
此刻的她,比在崖底时更多了几分从容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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