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泽堂”装修进入尾声,药材采买也已陆续到位,唯独缺一位擅长妇科杂症的资深女医——此前邀请的三位老女医中,陈大夫擅长妇科却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只能每周坐诊两日。云舒深知,妇科杂症是平民女子最常见的病痛,若没有专职女医坐镇,医馆难以满足患者需求。
这日,百草堂的周掌柜听闻云舒的困扰,特意前来告知:“云姑娘,城郊有位柳静娴大夫,曾是太医院的女医,擅长诊治妇科杂症,尤其对‘闭经’‘带下’等病症有独到心得。只是十年前她因看不惯太医院的官僚作风,主动请辞归隐,这些年很少再行医。你若能请动她,‘惠泽堂’的妇科诊治便无需担忧了。”
得知有这样一位资深女医,云舒立刻决定前往拜访。次日清晨,她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一盒上好的人参、一捆刚采的天山雪莲,在周掌柜的陪同下,驱车前往城郊的柳家庄园。
柳家庄园坐落在一片竹林深处,青砖黛瓦,院门前种着两株老槐树,透着几分清雅幽静。门童通报后,云舒等人被引至客厅,不多时,一位身着素色布裙、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正是柳静娴。
“听闻云姑娘要开女医馆,特意前来拜访?”柳静娴坐下后,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只是我已归隐十年,不再行医,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云舒早已料到柳静娴会拒绝,她没有急于说服,而是将带来的人参和雪莲放在桌上,语气诚恳:“柳大夫,晚辈今日前来,并非只想请您出山行医,更想向您请教女医传承的难题。晚辈走访京城平民区时发现,无数女子因无处诊治妇科杂症,只能默默忍受病痛,甚至丧命。晚辈虽有心开设女医馆,却深感自身医术浅薄,难以应对所有病症,这才冒昧前来,希望能听听您的见解。”
柳静娴端茶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隐居十年,并非不爱行医,只是当年在太医院,女医处处受男医排挤,她精心研制的药方被男医冒名顶替,辛苦诊治的患者被说成“庸医误人”,心灰意冷之下才选择归隐。这些年,她虽不再行医,却也时常听闻民间女子就医难的事,心中始终牵挂。
“民间女子就医难,并非一日之寒。”柳静娴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当年我在太医院时,曾提议开设专门的女子诊室,却被驳回,理由是‘女子行医有失体统’。如今虽过了十年,这偏见怕是还未消除吧?你一个年轻姑娘,竟敢开女医馆,就不怕重蹈我的覆辙?”
“晚辈不怕。”云舒语气坚定,“晚辈知道,打破偏见很难,但只要能救更多女子,就算遇到再多困难,也值得。晚辈开设‘惠泽堂’,不仅想为女子诊治病痛,更想免费传授医术给有意愿的女子,培养更多女医。只是晚辈经验不足,不知道该如何将医道传承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让更多女子相信女医的医术。柳大夫,您当年在太医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能否给晚辈一些指点?”
提到“医道传承”,柳静娴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她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医术无人传承,那些精心记录的医案、研制的药方,只能锁在木箱里,渐渐蒙尘。她看着云舒眼中的坚定与仁心,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同样心怀理想,同样想为女子行医闯出一条路。
“你真的愿意免费传授医术给其他女子?”柳静娴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当然。”云舒点头,“晚辈认为,医术不是私产,而是用来救人的工具。若是能让更多女子学会医术,不仅能自救,还能救身边的人,这才是医道传承的真正意义。晚辈计划在‘惠泽堂’后院开设女医培训班,招收贫苦女子,包吃包住,免费授课,只是目前还缺少有经验的大夫授课,晚辈恳请柳大夫能担任培训班的讲师,将您的医术传承下去。”
柳静娴沉默良久,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中的竹林,语气带着几分动容:“当年我归隐时,曾发誓再也不行医、不授徒。可这些年,我看着无数女子因无医可治受苦,心中始终不安。你今日的话,让我想起了我从医的初心——医者,本就该以救人为先,不该因偏见而放弃。”
她转身看向云舒,眼中已没了之前的平淡,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云姑娘,我答应你,不仅会去‘惠泽堂’坐诊,还会担任培训班的讲师,将我的医术和医案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那些女子。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培训班必须严格筛选学员,不仅要品行端正,还要有仁心,绝不能让医术成为谋利的工具。”
云舒心中大喜,连忙起身鞠躬:“多谢柳大夫!晚辈一定谨遵您的要求,严格筛选学员,确保每一位学员都心怀仁心,用医术救人!”
柳静娴笑着点头,转身走进内室,不多时,她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出来,将木箱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我从医四十年来的医案、药方,还有我研制的几种治疗妇科杂症的药膏秘方,你拿去,或许能帮到你。”
云舒双手接过木箱,心中满是感激。她知道,柳静娴的加入,不仅解决了“惠泽堂”妇科诊治的难题,更让女医传承有了希望。
离开柳家庄园时,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坐在马车上,云舒轻轻抚摸着木箱,心中充满了力量。她知道,“惠泽堂”的筹备已基本完成,不久后,这家专为女子开设的医馆,将在京城城南的绣女巷开业,为无数女子带来健康与希望。而她的医道传承之路,也将由此开启,让更多女子凭借医术,守护自己与他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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