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小虾米进去,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他还说,我要是敢把手伸到那边去,他就亲手剁了我的爪子!”
赵瑞龙心有余悸地回忆着。
“老爷子那天发了天大的火,我从来没见他那么失态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提这事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
一个被他忽略了许久的细节,猛地窜进了他的脑海。
“等等……”
“好像……好像就是从那次之后,我姐……赵瑞晶,就很少在家里露面了。”
“她好几年都没回汉东,过年都不回来。”
“家里人问,就说她在京城党校学习,后来又说去什么单位挂职锻炼了……”
赵瑞龙越说,声音越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把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
赵瑞晶半夜来找祁同伟,让他别去缅国。
赵瑞晶能交出缅国的凶手。
很多年前,赵立春严禁自己触碰缅国的项目。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赵瑞晶就“消失”了。
一个恐怖的猜测,在他的心中成型。
“我操……”
他绝望地吐出两个字,瘫软在沙发里,眼神空洞。
“祁厅长……你说……我姐她……她不会真的去搞那个什么缅国开发了吧?”
“老爷子不让我去,是怕我坏了她的事?”
“那……那缅国这几年新冒出来的那个白家,势力大得吓人,黑白两道通吃。”
“他们不会就是……就是我们赵家扶持起来的吧?”
赵瑞龙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虽然混蛋,但他不傻。
他知道,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在国内搞点钱,那是经济问题,是腐败问题。
可要是把手伸到国外,扶持地方武装,牵扯到境外势力,甚至可能还和毒品、军火有关……
那问题的性质,就全变了!
祁同伟看着彻底崩溃的赵瑞龙,心也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高育良之前隐晦地提醒他的话。
“同伟,赵立春这棵大树,根扎得比你看到的要深得多,有些根须,甚至已经穿过了国界线。”
“你要动他,就要有把天捅个窟窿的准备。”
当时祁同伟还不太理解,现在,他全明白了。
赵立春的要害,根本不在汉东,不在国内。
他的要害,在缅国!
这次缅北的冲突,意外地把赵家最深、最黑的秘密给炸了出来。
怪不得赵立春这次会如此被动。
怪不得连远在京城的赵瑞晶都要亲自出面,试图阻止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祁同伟带兵进入缅国,一旦他把事情的真相挖出来。
赵立春就不是能不能保住位置的问题了。
而是能不能保住命的问题。
赵瑞龙看着祁同伟那凝重的脸色,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他像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颤抖着问。
“祁厅长……你跟我说句实话。”
“我爸……我们家……”
“是不是真的要倒了?”
祁同伟看着他,这个不可一世的赵公子,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熬着吧。”
赵瑞龙的眼神黯淡下去。
“你爹在汉东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不会一点后手都没有。”祁同伟又补充了一句。
赵瑞龙的眼睛里,似乎又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
然而,祁同伟的下一句话,又将这火苗彻底浇灭。
“但你也别太乐观。”
“这次的事,不一样了。”
祁同伟从房间里走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门内,是赵瑞龙的绝望和崩溃。
门外,是汉东依旧不明朗的天。
他站在走廊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气灌入肺里,却压不住心头的沉重。
赵家在缅国的那条根,比他想象的还要黑,还要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腐败问题了。
这是在挖国家的墙角,是在和境外势力勾结,是在玩火。
赵立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眼神变得愈发冷冽。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
看到祁同伟后,眼睛一亮,赶忙小跑着过来。
“祁厅长!祁厅长!”
来人一脸谄媚的笑,正是前京州中院的副院长,陈清泉。
祁同伟眯着眼看他。
这家伙不是早就被处理了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清泉院长,稀客啊。”
祁同伟的语气不咸不淡。
陈清泉搓着手,一张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嗨,什么院长不院长的,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我现在就是个闲人,在省高院那边挂着,天天喝茶看报纸,人都快废了。”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嗓门。
“祁厅长,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请您帮个忙。”
祁同伟弹了弹烟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清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是……是高院的严院长。”
“他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最近老是敲打我。”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主动点,把问题交代清楚。”
“我能有什么问题啊!”
陈清泉一脸委屈。
“我就是以前跟赵瑞龙他们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这不都是您在的时候嘛。”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干过。”
“您看,您能不能抽个空,跟严院长那边打个招呼?”
“就说我陈清泉,是您祁厅长的人,让他别老盯着我不放。”
祁同伟听完,差点气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拉关系,攀交情。
还我的人?
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人了。
“清泉,你觉得我现在去找严院长,合适吗?”
祁同伟反问。
陈清泉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这……”
他当然知道不合适。
现在谁都知道祁同伟在查赵家,整个汉东官场都人心惶惶,生怕被牵连进去。
这时候祁同伟要是去给他说情,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
他陈清泉和赵家的案子有牵连吗?
那严院长不更得往死里整他?
“祁厅长,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陈清泉急得快哭了。
“我今天来,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他赶忙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高院那边要处理的一批死刑犯的枪决提议,按规定需要您签字。”
“我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过来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祁同伟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看来这家伙还没蠢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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