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拍卖风云，龙争虎斗
月湖苑的静室之内，药香弥漫，却又与赤元炉自然散发的古朴丹气有所不同，更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炼制气息。林凡盘坐于地，身前赤元炉炉盖微启，炉底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棕黑、表面尚有些许不规则纹路的丹丸。
正是淬体丹。
只是，成色并非完美。其中两颗丹体光泽略显晦暗，药力估计只有预想的七成。唯有一颗，色泽相对匀称，丹纹隐隐形成闭环，算是达到了合格标准。
林凡捻起那颗合格的淬体丹，眼中并无失望，反而带着一丝了然。第一次炼丹，又是用普通的凡火（以真气模拟催动）和年份并非顶级的药材，能有此成果，已属不易。这主要归功于赤元炉对药性强大的蕴养和提纯能力，以及《九霄玄天图》炼丹篇的精妙法诀。
“杂质祛除尚可，火候掌控在‘收’字诀上稍欠圆融，导致部分药力未能完美锁住。”他仔细回味着刚才炼丹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神识感知着丹药内蕴含的温和却持续的药力。“不过，这一颗，足以让我肉身更进一步，夯实筑基根基了。”
他没有立刻服下，而是将三颗丹药分别装入唐万年送来的玉瓶之中。炼丹的初步成功，验证了传承的真实不虚，也让他对后续的修行之路更加清晰。资源，尤其是高品质的药材和蕴含灵气的物品，需求将越来越大。
恰在此时，放置在一旁的加密电话响起，是唐万年。
“林先生，冒昧打扰。”唐万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兴奋，“今晚八点，在‘云顶国际会展中心’，有一场由瑞士佳德拍卖行主办的亚洲珍稀物品专场拍卖会。根据内部图录，压轴拍品中有一株据说是长白山深处发现的野生‘七星草’，保存极其完好，叶片七点银斑清晰如星，估价在一千两百万到一千五百万之间。”
七星草！
林凡目光一凝。这正是炼制“筑基丹”不可或缺的三味主药之一！筑基丹，乃是突破筑基期瓶颈的最佳辅助丹药，能极大提高成功率和夯实道基。他正愁淬体丹之后，如何冲击筑基，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此外，”唐万年继续道，“拍卖会上还有几件来历不明的古玉和奇石，标注着‘能量感应特殊’，虽然专家鉴定不出所以然，但或许符合您的要求。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邀请函和竞拍号牌。”
“好，我会去。”林凡没有犹豫。
“需要我陪同吗？”
“不必，我自己处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云顶国际会展中心门前，豪车云集，衣香鬓影。能收到佳德拍卖行邀请的，无不是江城及周边地区的顶尖富豪、收藏家与社会名流。
林凡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衣物，与周围珠光宝气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神色自若，递上唐万年准备的烫金邀请函，在侍者略带诧异却不敢怠慢的目光中，坦然步入会场。
拍卖厅内设计成环形，灯光聚焦于中央的展示台，四周是逐层升起的舒适座位，二楼则是更为隐秘的包厢。林凡按照号牌，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中间位置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他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毕竟，在场许多人并不认识他。然而，总有例外。
“呵，真是晦气，哪里都能碰到这种蹭场面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林凡不用回头，神识已感知到说话之人。正是赵铭，他身边依旧跟着神色清冷、却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夏若雪，以及几个纨绔子弟。夏若雪看到林凡，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仿佛不愿与他有任何关联。
赵铭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拍卖厅前排，还是引得附近几人侧目。有人认出了林凡，露出玩味的笑容，低声交谈起来。
林凡恍若未闻，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偏移一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二楼那几个拉着帘幕的包厢上。凭借远超常人的灵觉，他能隐约感觉到，其中一个包厢内，隐隐透出一股阴冷、晦涩的气息，与周怀远体内的阴寒掌力，以及唐万年描述的废弃工厂异常，隐隐有几分相似。
‘幽冥宗的人？’林凡心中冷笑，看来这七星草，盯上的人还不少。
拍卖会正式开始。前期的拍品多是些名人字画、珠宝翡翠、古董瓷器，竞价虽然激烈，但都在林凡意料之中，他一次都未举牌，如同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时间流逝，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当一件清代白玉观音像被送上展台时，现场气氛再次活跃起来。这尊佛像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宝相庄严，起拍价三百万。
赵铭似乎对这件玉观音很感兴趣，或许是想在夏若雪面前再度彰显财力，率先举牌：“三百五十万！”
有人跟价：“四百万！”
“四百五十万！”赵铭志在必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凡，第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他没有看赵铭，目光平静地望着展示台，声音清晰地透过竞价器传出：
“一千万。”
全场瞬间一静！
直接从四百五十万跳到一千万？！这已经不是竞价，简直是砸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林凡身上，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财力？
赵铭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猛地扭头看向林凡，眼中满是惊怒和难以置信。“林凡！你什么意思？！”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位168号先生出价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林凡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赵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赵公子，拍卖场上，价高者得。你若喜欢，继续跟便是。” 那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说：我跟了，你敢接吗？
赵铭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一千万买这尊玉观音，已经远超其实际价值，纯粹是意气之争。他父亲虽然有钱，但也不会任由他如此挥霍。更重要的是，他摸不清林凡的底细，万一对方是故意抬杠……
“你……！”赵铭咬牙切齿，但在无数目光注视下，尤其是在夏若雪面前，他若退缩，颜面何存？他父亲赵天雄也在不远处看着，眼神严厉。他硬着头皮，正要再次举牌。
他身边的赵天雄却冷哼一声，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喝道：“胡闹！够了！” 赵天雄混迹商场多年，老奸巨猾，虽然也震惊于林凡的出手，但更觉得此事蹊跷，不愿儿子当这冤大头。
赵铭被父亲压制，只能恨恨地坐下，看向林凡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一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168号先生！”拍卖槌落下，这尊白玉观音像归属林凡。
林凡面色如常，仿佛只是花了一块钱买了个糖豆。他此举，一为小小惩戒赵铭之前的聒噪，二也是借此机会，向某些暗中观察的人，稍微展露一下爪牙。
插曲过后，拍卖师的声音变得更为高亢：“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之一——来自长白山秘境的珍稀药材，七星草！”
全场灯光聚焦，一株被小心放置在特制水晶罩中的植物出现在展示台上。通体碧绿，七片叶子上，各有一个清晰的银色斑点，如同北斗七星排列，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灵气。
林凡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没错，正是七星草，而且年份和品相都属上乘！
“七星草，起拍价，八百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
“九百万！”
“一千万！”
“一千两百万！”
竞价瞬间进入白热化。能认出七星草价值，并且愿意花大价钱购买的，显然都不是普通人。不仅有前排的富豪，二楼几个包厢也陆续有人出价。
林凡没有急着出手，冷静地观察着局势。价格很快攀升至两千万，竞拍者只剩下三位：一位是前排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似乎是某中医世家的人），一位是二楼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男子，最后一个，则是那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包厢！
“两千三百万！”中山装老者咬牙报价，这似乎已是他的极限。
“两千五百万。”沙哑中年男子跟进。
“三千万。”阴冷包厢再次出价，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中山装老者颓然放弃。沙哑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也选择了退出。
就在拍卖师准备落槌时，林凡终于举牌。
“三千五百万。”
哗——！现场再次响起一片低呼。又是这个168号！他竟然还要跟那个神秘包厢争？
阴冷包厢内沉默了几秒，随即传出冰冷的声音：“四千万。”
“五千万。”林凡寸步不让。
“六千万。”
“七千万。”
价格以千万为单位疯狂跳跃，整个拍卖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竞价惊呆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药材本身的价值范畴！
二楼那个阴冷包厢的帘幕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里面的人也没料到林凡如此坚决。最终，当林凡面不改色地报出“一亿”的天价时，那个包厢彻底沉寂下去。一股隐晦却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从中渗出，锁定了林凡，但转瞬即逝。
“一亿第一次！一亿第二次！一亿第三次！成交！恭喜168号先生，竞得七星草！”
拍卖槌重重落下。
林凡在无数道震惊、探究、敬畏、乃至嫉妒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去办理交割手续。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来自赵铭的怨毒目光，以及二楼那个阴冷包厢方向，更加实质化的冰冷注视。
他知道，拍下七星草，不仅仅是花费了巨资，更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一个漩涡，引起了幽冥宗的注意。
但他毫不在意。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修行之路，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这七星草，他志在必得。
麻烦？
若敢来，斩了便是。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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