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恶魔一号的暗影舱里，幽蓝的数据流在卡尔和莫甘娜之间交织成网。莫甘娜翘着腿陷在王座里，指尖转着根烟，猩红的火光明灭不定：“我说卡尔，你那套‘终极恐惧’的屁话讲了几万年，倒是拿出点真东西来——想干凯莎，就别藏着掖着。”
卡尔的虚影悬浮在对面，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金属：“凯莎的神圣凯莎号是已知宇宙最坚固的战舰，她的天使护卫队掌握着次生物引擎的终极形态，硬拼等于自杀。”
“所以你就只会躲在你的死亡星球上画图纸？”莫甘娜嗤笑一声，吐出的烟圈撞上卡尔的虚影，瞬间散成粒子，“三万年了，你除了研究怎么把自己拆成原子，还会干什么？当年若不是你撺掇我跟凯莎翻脸，我现在还在梅洛天庭喝下午茶！”
“翻脸是必然。”卡尔的声音没有起伏，“凯莎的秩序正在扼杀宇宙的多样性，她的‘正义’本质是对所有异类的屠杀——包括你我。”
“少来这套。”莫甘娜猛地坐直，烟蒂被她捏碎在掌心，“我不管什么秩序不秩序，我只知道凯莎那个老虔婆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得安生。说吧，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别告诉我你让我带着恶魔军团去跟她的天使舰队硬碰硬。”
卡尔的虚影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旋转的星系模型，其中一颗灰黑色的星球正在缓慢坍缩：“我找到了‘翡翠星’，那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靠近恒星就会触发空间奇点。只要能把凯莎引到那里……”
“引她去？”莫甘娜挑眉，“你觉得那个老顽固会信我的话？还是你打算让你的死侍军团绑她去？”
“需要一个诱饵。”卡尔的模型里，翡翠星旁浮现出凉冰的虚影——那是莫甘娜未堕落前的名字，“凯莎最在意的从来不是宇宙秩序，而是你。只要你在翡翠星现身，她一定会追过去。”
莫甘娜的眼神骤然变冷，指尖的能量波动几乎要撕裂舱内的暗物质：“卡尔，你敢算计我？”
“不是算计，是交易。”卡尔的模型突然放大，翡翠星的坍缩速度加快，“我会在翡翠星部署反物质炸弹，凯莎一进入奇点范围，我就引爆它。到时候空间奇点会吞噬一切，包括她的神圣之躯——而你，只需要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莫甘娜沉默了片刻，指尖的能量渐渐平息，她重新点燃一根烟，烟雾模糊了她眼底的复杂：“事成之后，我要梅洛天庭的一半星域。”
“可以。”卡尔的虚影开始淡化，“但你要记住，凯莎的次生物引擎能在空间坍缩中存活0.3秒，这0.3秒足够她拉你垫背。”
“用不着你提醒。”莫甘娜别过脸，看向舷窗外翻滚的星云，“我跟她的账，早就该算了。”
卡尔的虚影彻底消散，暗影舱里只剩下莫甘娜和缭绕的烟雾。她猛吸一口烟，将烟蒂狠狠摁在王座扶手上，金属表面瞬间烫出一个黑痕：“阿托！”
恶魔卫士长的身影立刻出现在舱门口：“女王。”
“给凯莎发个消息。”莫甘娜站起身，猩红的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残影，“就说我在翡翠星等她，过时不候。”
阿托迟疑了一下：“女王，卡尔的计划……”
“管他什么计划。”莫甘娜的笑声里带着股狠劲，“老娘跟凯莎的架，三万年没打完，这次正好一次性结清——去叫弟兄们备船，咱们去翡翠星，给凯莎那老虔婆，办场葬礼！”
“轰隆——！”
恶魔一号的舰体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侧腹，舱内的警报器尖叫着炸响，猩红的警示灯把莫甘娜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她刚从卡尔的通讯里抽身，手里的烟还没燃到一半，就被这股蛮横的冲击力掀得撞在王座扶手上。
“操！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莫甘娜骂出声，指尖的能量瞬间暴涨，把旁边的控制台劈得火花四溅。
阿托连滚带爬地冲进暗影舱，盔甲上还沾着刚被气浪掀飞的金属碎屑：“女王！是那帮蓝色罐头！他们……他们跳帮了！”
“蓝色罐头？”莫甘娜皱眉的瞬间，舱外传来密集的爆鸣声——那是爆弹枪撕裂合金甲板的动静，混着恶魔卫士的嘶吼和某种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像一群疯牛闯进了瓷器店。
“带头的是林阳！还有卡尔加、泰图斯那几个！”阿托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们从三号货运舱突进来的，用热熔切割器烧开了舱门，现在正往指挥舱冲！弟兄们……弟兄们顶不住他们的重甲！”
“顶不住？！”莫甘娜猛地踹开王座，猩红披风扫过地面的碎渣，“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是干什么的？！拿着我的俸禄，连几个穿铁皮的蠢货都拦不住？！”
她抓起悬在王座旁的宽刃剑，剑身在警示灯下泛着冷光：“告诉所有能动的弟兄，抄家伙！把那帮蓝色罐头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阿托，你带亲卫营去堵他们的路，用等离子炮轰！别管什么舱体结构，炸穿了老娘赔得起！”
“是！”阿托如蒙大赦，转身就往外冲，刚跑到舱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三号通道的合金门被硬生生撞塌了，伴随着恶魔卫士的惨叫，一个裹着蓝色重甲的身影踏着碎铁冲进来，链锯剑嗡嗡作响，在灯光下甩出一串血珠。
“莫甘娜在哪？！”是泰图斯的吼声，像闷雷滚过走廊。
莫甘娜咬碎了后槽牙，宽刃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妈的，敢砸老娘的船……阿托！给我把他们的腿打断！我要亲手扒了他们的铁皮，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石头！”
暗影舱的舱门被她一脚踹开，迎面就看见走廊尽头，林阳正用爆弹枪顶着一个恶魔卫士的脸扣动扳机，蓝色重甲上溅满了墨绿色的血，却丝毫没减速，直挺挺地朝着指挥舱的方向碾压过来。
“来啊！”莫甘娜扬剑指过去，声音里淬着冰，“今天要么你们躺在这里喂蛆，要么……老娘把这艘船炸了，跟你们这帮混蛋同归于尽！”
她身后的恶魔卫士们嗷嗷叫着举起武器，等离子炮的充能声与爆弹枪的轰鸣交织成一片炼狱，而走廊那头，林阳抬手抹了把面罩上的污渍，冲身后的卡尔加一点头——
“指挥舱就在前面，拿下莫甘娜，这船就是我们的了！”
……
在另一边，引擎室的高温让空气都在扭曲，金属管道里的蒸汽嘶嘶作响，混着恶魔守卫的咆哮和爆弹枪的轰鸣，把这里变成了座沸腾的熔炉。法比安的蓝色重甲早已被汗水浸透，链锯剑刚撕开最后一个守卫的喉咙，墨绿色的血溅在滚烫的管道上，瞬间蒸腾起刺鼻的白烟。
“第三小队守住入口！”他扯着嗓子吼，声音在轰鸣中微微发颤，“第四小队跟我来，病毒程序必须在三分钟内植入主控制台！”
引擎室中央的巨大能量核心正发出幽紫的光芒，周围布满了蠕动的生物电缆——这是恶魔战舰的标志性结构，用活体组织强化引擎功率，寻常的物理攻击根本无法彻底瘫痪它。法比安甩了甩链锯剑上的碎肉，眼神扫过控制台旁那些还在抽搐的生物电缆接口，嘴角抿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就是这里！”他蹲下身，厚重的膝盖甲砸在金属地板上发出闷响，从战术背囊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接口处闪烁着细密的红光。旁边的第四小队队长立刻用热熔枪切开生物电缆外层的黏液膜，露出里面银白色的传导纤维。
“小心点，这些纤维会反击。”法比安的指尖刚碰到纤维，就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弹开，控制台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恶魔文字，像活物般扭曲着警告。
“怕它不成？”小队长大笑一声，将一枚Emp手雷扔向远处的备用机组，爆炸声暂时干扰了生物电缆的防御机制。趁这瞬间，法比安猛地将病毒装置插进接口，装置上的红光立刻转为急促的闪烁，开始疯狂吞噬控制台的数据流。
“植入成功！”他猛地后撤，刚躲开一根突然暴起抽来的生物电缆，引擎室的灯光就开始疯狂闪烁，能量核心的幽紫光芒骤然变暗，整个舰体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那是引擎功率断崖式下跌的征兆。
“病毒开始生效了！”控制台屏幕上的恶魔文字正在被一行行蓝色代码覆盖，像被潮水淹没的沙滩，“生物电缆失去活性，主引擎停机倒计时……十、九、八……”
法比安靠在滚烫的管道上喘着粗气，看着能量核心彻底熄灭，引擎室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刚才还在嘶吼的机械运转声，此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林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法比安，干得漂亮！恶魔一号的引擎彻底哑火了，莫甘娜现在跟被拔了牙的野狗似的，就等着咱们收网了！”
“收到，连长。”法比安抹了把面罩上的蒸汽，链锯剑的嗡鸣渐渐平息，“第三连守住引擎室，保证她插翅难飞。”
远处的指挥舱方向，隐约传来莫甘娜气急败坏的咆哮，大概是发现战舰彻底失去动力了。法比安抬头看向引擎室的舱门，蓝色重甲上的战斗痕迹在渐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这场跳帮作战，成功了。
而被病毒彻底锁死的引擎核心，像一颗熄灭的心脏，宣告着恶魔一号的覆灭，也宣告着那些蓝色罐头，终究成了莫甘娜最头疼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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