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静室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柳烟儿蜷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一夜的痴狂呓语耗尽了她所有力气,此刻只剩下麻木的疲惫。那曾经让她脸红心跳、充满甜蜜憧憬的情感,如今像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困在无边无际的渴求与失落里,挣脱不得。
赵明河盘坐在另一间静室,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强行运转基础心法一整夜,试图压制识海中翻腾的情愫,效果甚微。那不属于他的炽热情感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让他心力交瘁。就在他几乎要坚持不住时,静室的门被无声推开。
祝只安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霜色长袍,神色平静无波。他没有看赵明河,目光先落在了柳烟儿所在的静室方向,神识微动,便已感知到她心神几乎被情愫彻底侵蚀的现状。
“祝师叔。”赵明河挣扎着想站起身行礼,声音沙哑。
祝只安抬手虚按,一股柔和的力量让他重新坐稳。“凝神,静心。”他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赵明河依言闭目,努力收敛心神。
祝只安走到他面前,并未立刻动作。他需要先确认赵明河此刻的状态,以及那情蛊引在他神魂中扎根的深浅。无情道心映照之下,他能清晰地“看”到赵明河神魂本源上缠绕的那些粉红色的、不属于他的情丝,它们如同活物般扭动,试图与赵明河自身的情感融合,但尚被一股坚韧的剑心意志阻隔在外,未能彻底侵蚀。
“你心志尚坚,情毒未深。”祝只安淡淡道,“我以剑意助你斩断外邪侵扰,过程或有痛楚,需忍耐。”
赵明河重重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弟子明白,有劳师叔!”
祝只安不再多言,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清辉流转,那清辉并非实质剑气,却带着斩断虚妄、涤荡尘埃的无情道韵。他指尖轻点,并未触及赵明河身体,那缕清辉却已没入其眉心识海。
赵明河身体猛地一颤!
他只觉一股冰流骤然涌入灼热的识海,并非刺骨的寒冷,而是一种极致清醒、剥离一切的凉意。那些纠缠不休的、属于柳烟儿的痴恋影像,那不断蛊惑他放下抵抗、沉溺情感的靡靡之音,在这股凉意掠过时,如同被无形利刃切割,纷纷断裂、消散!
痛!并非肉身的痛,而是神魂层面被强行剥离外物的撕裂感!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任由那清冽剑意在识海中穿梭、涤荡。
祝只安指尖微动,控制着无情剑意的力度与范围,精准地剔除那些粉红色的情丝,却小心避开了赵明河自身的情感本源。他如同最高明的医者,手持无形利刃,在脆弱的神魂上进行着精细至极的手术。
片刻之后,祝只安收回手指。
赵明河大口喘息着,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却不再是之前的潮红与苍白交织,而是透出一种虚脱后的正常色泽。他睁开眼,眸中虽然疲惫,却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沉稳。识海中那令人烦躁窒息的炽热感已然消失,虽然因为方才的“手术”而有些空荡虚弱,却再无外邪侵扰。
“多谢师叔救命之恩!”赵明河挣扎着起身,郑重行了一礼。此刻他回想起之前对柳烟儿那股近乎疯狂的执念,只觉背脊发凉,后怕不已。
“静养三日,稳固心神。日后修行,当更重守心。”祝只安留下这句话,身影便已消失在静室内。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柳烟儿的静室中。
看着榻上眼神麻木、气息微弱的少女,祝只安微微蹙眉。她的情况比赵明河严重太多,情毒已深植心神,强行以剑意斩断,恐会伤及根本,甚至可能让她心神崩溃,沦为痴傻。
他略一沉吟,并未立刻施展剑意。而是抬手虚引,一股无形的空间之力将柳烟儿包裹。柳烟儿的身影在榻上微微模糊,旋即消失不见,已被祝只安送入自身空间那处加速时间流速、布置了安神阵法的区域。
在那里,时间流逝是外界的十倍。他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借助空间之力和安神阵法,慢慢化去她神魂中的情毒,虽然耗时更久,但更为稳妥。待她情况稳定,再辅以微调后的无情剑意,根除后患。
处理完这两名弟子,祝只安并未停歇。他传讯给林澈,将针对不同程度情毒患者的治疗方案详细说明:对于赵明河这般中毒尚浅、心志坚定者,可直接以无情剑意斩断外邪;对于柳烟儿这等中毒已深、心神失守者,需先送入空间温养,再行救治;而对于那些仅仅沾染情蛊引、尚未触发者,则以“冰心诀”与特制“清灵散”预防即可。
林澈接到传讯,心中大定,立刻着手安排。剑宗外门因情毒而引起的恐慌,终于看到了被控制的曙光。
而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散修联盟总舵,气氛却愈发紧张。
萧战高坐首位,面色阴沉如水。下方,北域分舵主雷豹梗着脖子,脸上带着不满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盟主!为何一再阻止兄弟们与万药宗交易?那些增元丹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韩文清他们胆小怕事,难道我们北域的兄弟也要跟着喝西北风吗?”雷豹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萧战目光如电,猛地射向雷豹,周身属于金仙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开来,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雷豹!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或者你北域分舵,可有人私下服用过万药宗的丹药?”
雷豹被那威压逼得后退半步,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道:“盟主这是不信我?我雷豹对联盟忠心耿耿……”
“忠心?”萧战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你的忠心,就是背着联盟,暗中与万药宗的人接触?就是让你手下的兄弟,去试那些来历不明的丹药?!”
他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阵骚动。柳如眉带着几名气息沉稳的核心成员押着两个神色仓皇、眼神却隐隐带着狂热的散修走了进来。
“盟主,”柳如眉声音清冷,带着疲惫与愤怒,“查清楚了,就是这两人,受雷舵主指使,暗中与万药宗接头,并已服用了所谓的‘增元丹’。经查验,丹药中确实含有迷心成分,能放大服用者的贪婪与投机心理。”
那两名被押着的散修看到雷豹,如同看到救星,连声喊道:“雷舵主!救我们!是你说这丹药没问题,能让兄弟们快速提升修为的啊!”
雷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萧战看着这一幕,心中怒火与痛心交织。他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个小散修时,朝不保夕,是祝只安给了他希望,是无数兄弟的信任让他走到今天。他最恨的,就是背叛!
“雷豹!你还有何话说?!”萧战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凛冽的杀意。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面如死灰的雷豹,以及高座上那位仿佛随时会暴起挥斧的盟主。散修联盟的这场风波,显然无法轻易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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