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第一波血族，到了！
它们潮水般撞上了条顿骑士团组成的钢铁防线。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连成一片。骑士们的动力甲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但他们凭借着铠甲的重量和力量，硬生生顶住了第一波冲击，手中的巨剑和战斧无情地劈砍着面前的敌人。
防线，稳住了。
但更多的血族，从侧面绕了过来，扑向阵型的薄弱处。
“雷动。”陆渊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像是在报时。
“左前方三十米，那棵断树下。”
雷动早已等得不耐烦，闻言立刻将汇聚已久的雷电之力，向着指定方向猛地轰出！
“轰！”
一道粗大的蓝色电蛇，咆哮着撕裂黑暗，精准地砸进了一堆刚刚聚集起来，正准备发动集团冲锋的血族群中。
刺目的电光爆开，瞬间将十几头血族精英笼罩其中。
焦臭味弥漫开来。
那些怪物浑身抽搐，体表的甲胄和皮肤在强电流下碳化，哀嚎着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一击清空！
雷动自己都愣住了。他只是凭感觉乱轰，哪有这么高的效率？
“韩清。”
陆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右后方，七点钟方向，有三个指挥官。”
早已潜伏在那里的韩清，身形如鬼魅般从树后闪出。手中的“碎星”划出三道交错的银色冷光。
三颗还在嘶吼的头颅，冲天而起。
失去了指挥，那一侧的血族攻势为之一滞，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一场由百年老兵指挥，由中世纪骑士和现代特工共同执行的，诡异而高效的阵地防御战，就在这片古老的战场遗址上，正式打响。
陆渊的指挥，精确到了秒，精确到了每一个人。
“王胖子，报告高威胁单位位置。”
“报告陆哥！十二点钟方向，两个骑着骨马的大家伙冲过来了！”
“骑士团，变阵！锥形突刺，三秒后回撤！”
克劳斯下意识地吼出同样的命令。十名骑士瞬间从坚盾变为长矛，向前猛地一冲，将两名冲锋而来的骸骨骑兵连人带马撞得粉碎，然后又迅速退回原位，重新组成防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雷动，给他们充能。”
“啊？”雷动又是一愣。
“他们的动力甲有能量传导接口，用你的电刺激他们的肌肉反应模块。”
赵千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补充解释道：“一种粗暴但有效的战场兴奋剂。”
雷动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将一股相对温和的电流导入一名骑士的背后。
那名骑士的动力甲上，原本暗淡的纹路瞬间亮起，他疲惫的动作猛地一提速，一剑将面前的三个血族拦腰斩断！
第二波攻击，被打退了。
第三波攻击，再次涌来。
陆渊的命令愈发简洁。
“补位。”
“放电。”
“斩首。”
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一具被精密操控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最恰当的时间，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国策局的现代科技，条顿骑士团的古典力量，以及觉醒者的超凡能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完美地捏合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头血族被韩清的短刃钉死在树干上时，森林里终于恢复了死寂。
浓雾中，满地都是血族残破的尸体。
而防守方，除了几名骑士的铠甲上多了几道狰狞的划痕，雷动和王胖子累得瘫倒在地，几乎全员完好。
以不到二十人的兵力，硬撼数百精英血族，几乎零伤亡。
这是一个奇迹。
一个由陆渊亲手缔造的奇迹。
克劳斯·冯·巴赫喘着粗气，他拄着断剑，看着眼前这片尸横遍野的景象，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些虽显疲惫但战意犹存的骑士们。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按照他的方式冲锋，此刻，他们或许已经全员战死，化作了这片黑森林里的新肥料。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站在战壕上，那沉默的东方男人身上。
那个人，从始至终，一步未动。
恐惧、敌视、厌恶……这些先前占据了他全部心神的情绪，在残酷而高效的战果面前，被碾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的情感。
那是不解。
是茫然。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尸横遍野的林地。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焦臭味与动力甲过热后散发的机油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克劳斯·冯·巴赫拄着半截断剑，沉重的喘息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他看着满地的残骸，又看看自己身后虽已疲惫，却几乎完好无损的骑士团。最后，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个始终站在战壕边缘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连指头都没动一下。
“我们……必须前进。”克劳斯的声音沙哑，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刚刚勉强粘合起来的世界观就会再次崩塌，“这群‘被污染的血族’……它们的巢穴，就在前方的霍亨索伦古堡。”
韩清打了个战术手势，让两名队员保持警戒。她看向克劳斯。“合作的基础是信息对等。你们追查它们多久了？”
“三个月。”克劳斯没有隐瞒，“从它们在东欧出现开始。它们袭击了我们好几个前哨，手段残忍，而且……拥有规避圣水和圣光的特殊能力。我们一路追踪至此，发现它们所有的活动，都围绕着那座废弃的古堡。”
三方势力，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达成了一种脆弱而诡异的同盟。没有握手，没有协议，只有共同的目标和来自未知敌人的沉重压力。
队伍重新集结，怀着各异的心思，朝着森林深处的古堡继续前进。
越是靠近，周围的雾气就愈发稀薄，但那种阴冷粘稠的感觉，却不减反增。
当他们终于走出森林，看到霍亨索伦古堡的全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王胖子的嘴巴，再一次张成了“o”型。
“我靠……这是霍亨索伦……还是九头蛇的秘密基地？”
眼前的古堡，矗立在孤高的山巅之上，古老的砖石结构依旧保持着中世纪的雄伟轮廓。然而，在这份古典之上，却覆盖着一层令人极度不安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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