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刚躺下不久,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她立即坐起身,屏住呼吸仔细听。又一声轻响从屋顶传来,她轻手轻脚走到窗边。
一枚飞镖突然钉在窗棂上,镖尾系着半块染血的腰牌。她迅速取下飞镖,发现这腰牌与那日尸体所佩的样式相同。血迹还未干透,在黑暗中泛着暗红。
她将腰牌藏进袖袋,转身时发现妆奁上的银铃正在微微晃动。屋内没有风,银铃却持续发出细碎的声响。这让她想起昨夜玉佩发热的异常。
门外传来脚步声,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格格,王爷请您去前厅。”
姜岁晚整理好衣袖,确保腰牌藏得严实,这才开门。苏培盛提着灯笼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惯常的恭敬表情。
“这么晚,王爷有何要事?”
“奴才不知,只听说府里进了贼人。”苏培盛目光扫过她的衣袖,“格格方才可听见什么动静?”
姜岁晚摇头,跟着苏培盛往前厅走去。途中经过花园时,她注意到树丛中有黑影一闪而过。
前厅灯火通明。胤禛端坐主位,十三爷站在一旁,两人神色凝重。地上跪着两个被捆绑的人,看衣着像是府中的杂役。
“今晚府中不太平。”胤禛看向姜岁晚,“你可发现什么异常?”
姜岁晚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提及腰牌之事:“方才听见瓦片响动,以为是野猫。”
十三爷突然冷笑:“野猫?怕是有人装神弄鬼。”
胤禛示意苏培盛将那两个杂役带下去,这才对姜岁晚道:“坐下说话。”
她依言坐下,袖中的腰牌沉甸甸的。银铃还在微微震动,这让她心神不宁。
“年氏的案子有了新线索。”胤禛突然道,“在现场发现了一枚腰牌,与府中侍卫的制式相同。”
姜岁晚下意识按住衣袖。十三爷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动作,眼神变得锐利。
“姜格格似乎很紧张?”
“只是有些冷。”她收回手,端起来几上的茶盏暖手。
胤禛从袖中取出一枚腰牌放在桌上:“这是今日在年氏院中发现的,与你昨日在城隍庙见过的应该一样。”
姜岁晚看着那枚腰牌,与自己袖中的那半块几乎一模一样。她强自镇定:“王爷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有人看见你昨夜去了城隍庙。”十三爷插话,“而且不止一人。”
姜岁晚放下茶盏:“十三爷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十三爷走到她面前,“你昨夜去见的人,与今日府中出现的贼人,怕是同一伙。”
胤禛抬手制止十三爷:“此事尚无定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十三爷迅速拔剑护在胤禛身前,苏培盛也立即挡在姜岁晚面前。
“保护王爷!”
侍卫们冲进前厅,将胤禛团团护住。姜岁晚被苏培盛拉到柱子后躲避,袖中的银铃震动得更加剧烈。
混乱中,她感觉有人碰了下她的衣袖。等她回过神,袖中的腰牌已经不翼而飞。
“贼人往西院去了!”外面传来侍卫的喊声。
十三爷带人追了出去,前厅里只剩下胤禛和姜岁晚,以及几个留守的侍卫。
胤禛走到她面前:“你没事吧?”
姜岁晚摇头,心中却为腰牌的失踪感到不安。是谁在刚才的混乱中取走了腰牌?
苏培盛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支短箭:“贼人用的是军中制式弓箭。”
胤禛接过断箭仔细查看,脸色越发阴沉:“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
姜岁晚想起昨夜十三爷在巷中的话,忍不住问道:“王爷可知是谁?”
“很快便会知道。”胤禛将断箭递给苏培盛,“去查这箭的来历。”
苏培盛领命退下。前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烛火在夜风中摇曳。
胤禛突然道:“你昨夜在城隍庙,可见到一个蒙面人?”
姜岁晚心中一惊,面上仍保持平静:“见到了,但不知其身份。”
“那是我的暗卫。”胤禛语气平淡,“我让他暗中保护你。”
这个答案出乎姜岁晚的意料。她原以为蒙面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为何要保护我?”
“因为你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胤禛走到窗边,“年氏的死牵扯太多,我不希望你卷入太深。”
姜岁晚想起那半块腰牌,犹豫是否该说出实情。但腰牌已经失踪,此刻说出来反而显得可疑。
十三爷带着侍卫回来,脸色难看:“让人跑了,但找到了这个。”
他递上一块布料,上面绣着特殊的纹样。胤禛接过布料,眼神微变。
“八爷府上的标记。”十三爷低声道,“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胤禛将布料收起:“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追查。”
十三爷显然不服,但在胤禛的目光下只得低头称是。
“你们都回去休息。”胤禛转身,“今晚加强守卫,不得有误。”
姜岁晚跟着十三爷退出前厅。走到回廊时,十三爷突然拉住她的衣袖。
“腰牌在哪?”
姜岁晚心中一惊,面上仍保持镇定:“什么腰牌?”
“别装傻。”十三爷逼近一步,“刚才混乱时,我看见有人从你袖中取走了东西。”
“你看错了。”她挣脱十三爷的手,“我袖中什么都没有。”
十三爷冷笑:“希望如此。若让我发现你与八爷的人有往来,四哥也保不住你。”
回到房中,姜岁晚立即检查衣袖。腰牌确实不见了,但她在袖袋深处摸到一张字条。
“腰牌已取回,勿再追查。银铃为信,静观其变。”
字迹与昨夜妆奁中的字条相同。她将字条在烛火上烧毁,心中疑团更甚。
妆奁上的银铃已经停止晃动。她拿起银铃仔细端详,发现铃铛内部刻着细小的纹路。这纹路与今日十三爷带来的布料上的标记十分相似。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她吹熄烛火,和衣躺在床上。
今夜发生的种种在她脑中回放。飞镖、腰牌、银铃、断箭、布料,这些线索似乎都指向八爷府,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胤禛说蒙面人是他的暗卫,可那人的剑法路数让她感到熟悉。十三爷似乎也在隐瞒什么,他对腰牌的态度十分可疑。
最让她在意的是那个取走腰牌的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袖中取物,必定是武功高强之辈。这样的人在府中,是敌是友?
她想起胤禛方才的眼神。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丝担忧。他在担心什么?是她的安危,还是别的?
银铃突然又轻微响了一声。她立即坐起身,仔细聆听屋外的动静。
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那人在她门外停留片刻,随后悄然离去。
她等到脚步声远去才重新躺下,手中紧握着一根发簪。这是她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总要在枕下放件利器才能安心。
天快亮时,她终于有了睡意。朦胧间,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蒙面人护在她身前,剑锋映着雨水的寒光。
“走!”那声低喝如此清晰,让她瞬间惊醒。
窗外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起身梳洗,看着镜中疲惫的自己,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既然胤禛让她静观其变,那她就好好看着,这场戏究竟会如何演下去。
早膳时分,苏培盛送来一碟点心:“王爷赏的,说是江南新进的样式。”
姜岁晚道谢接过,在点心碟底部摸到一张字条。她不动声色地收好字条,直到苏培盛离开才展开查看。
“今日勿出院子。”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她心中一紧。看来王府今日注定不会平静。
她走到窗边,看见侍卫比平日多了一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的钟声突然响起,那是王府召集众人的信号。她握紧窗棂,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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