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颜昔被一阵细密的腹痛拽醒，起初以为是满满在肚子里翻跟头，可痛感越来越有规律，像小锤子在腰上敲，她赶紧推了推身边睡得打呼的江屿：“江屿！别睡了！我好像要生了！”
江屿猛地弹起来，眼睛还黏着睡意，声音含糊得像含了棉花：“生了？不是还有一周吗？是不是你做梦了？” 他说着，伸手摸手机想看看时间，结果 “咚” 一声，手机直接砸在地板上，屏幕亮了一下，还弹出条游戏推送。
“先别管你那破手机！” 颜昔扶着腰，疼得额头冒冷汗，头发都黏在脸上，“赶紧拿待产包！去医院！再晚我怕生路上！”
江屿这才彻底清醒，连拖鞋都没穿稳，左脚穿了右脚的鞋，一拐一拐往衣帽间冲。他之前拍着胸脯说 “待产包我记死位置了，就在衣柜第三层”，结果扒拉半天，抱出来的是颜昔去年冬天穿的厚羽绒服，还裹着安安小时候的毛绒玩具（是之前准备的小玩偶，一直没收拾）。“哎？不对啊！我明明放这儿了！” 他举着羽绒服，跟举着块大石头似的，急得直跺脚。
“在玄关柜最下面的黑袋子里！” 颜昔疼得咬着牙喊，“还有证件！身份证在你钱包里，医保卡和产检本在茶几抽屉！别拿错了！”
江屿又跟阵风似的冲去玄关，膝盖还撞到了茶几角，疼得他 “嘶” 了一声，也顾不上揉，拽出黑袋子就往身上扛，还不忘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塞进兜里 —— 屏幕已经裂了道缝，他也没心思管。拉着颜昔往外跑时，才发现车钥匙还插在客厅插座上充电，又折返一趟，来回折腾两趟，汗都把 t 恤浸透了，贴在背上难受得慌。
“江屿你是不是属兔子的？就知道瞎蹦跶！” 颜昔靠在车门上，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又气又笑，“平时让你背待产包位置，你说‘小意思，忘不了’，结果呢？差点把家翻过来！”
“我这不是紧张嘛！” 江屿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扶颜昔上车，跟扶着易碎的青花瓷似的，“你放心，到了医院我指定不慌了，绝对靠谱！”
结果开车上路，江屿紧张得手都在抖，刚出小区门，就把雨刷器打开了 —— 明明是晴天，月光亮得很，雨刷器 “哗啦哗啦” 摆个不停，还差点刮到旁边的电动车。骑电动车的大爷探出头骂：“小伙子，你瞎啊！没下雨开什么雨刷器！” 江屿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手滑了！”
更离谱的是，他导航设成了 “市第一医院”，结果开着开着，发现不对劲 —— 路边的牌子写着 “市第二医院”，才反应过来自己输错了医院名。“完了完了，导错路了！” 江屿急得直拍方向盘，“颜昔，你再坚持会儿，我马上掉头！”
颜昔闭着眼深呼吸，没力气跟他计较：“你慢点开，别再撞着什么，我还能挺会儿。”
好不容易折腾到市第一医院，江屿抱着待产包，扶着颜昔往急诊跑，嘴里还不停地喊：“护士！护士！我媳妇要生了！快救救她！” 急诊护士见多了这种慌神的准爸爸，笑着安抚：“别喊别喊，先去产科分诊台，做个胎心监护看看情况。”
分诊台的护士让颜昔躺上检查床，江屿站在旁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会儿帮颜昔捋头发，一会儿给她递水，结果递水时没拿稳，半杯水洒在了颜昔的裤子上。“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江屿赶紧拿纸巾擦，颜昔无奈地说：“别忙活了，你站旁边别动就行，越帮越乱。”
胎心监护做了二十分钟，颜昔的宫缩越来越频繁，疼得紧紧抓着江屿的手，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江屿看着她额头上的汗，心都揪成一团，一边帮她擦汗（用的是自己的 t 恤袖子，没找到纸巾），一边碎碎念：“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疼，当初就不生了，太遭罪了！以后谁爱生谁生，咱们不生了！”
颜昔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现在说这个晚了，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多生两个，凑个好字’，现在知道怕了？”
医生过来检查，说宫口已经开了三指，可以进产房了。江屿想跟着进去，被护士拦住：“家属在外边候诊区等，有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 他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候诊区，找了个离产房最近的位置坐下，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又站起来来回踱步。
候诊区里还有其他家属，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大哥看他着急，递过来一根烟：“小伙子，第一次当爸爸吧？别慌，我家媳妇生老大的时候，我比你还慌，在这儿走了快两万步，鞋底都快磨平了。” 江屿摆摆手：“谢谢大哥，我不抽烟，我媳妇不让抽。”
大哥又递给他一瓶水：“喝点水缓缓，紧张也没用，产妇里面更需要力气。” 江屿接过水，没心思喝，眼睛死死盯着产房门口，跟盯猎物似的。大概过了半小时，产房门开了条缝，一个护士探出头喊：“颜昔家属在吗？”
江屿赶紧跑过去：“在！我是她老公！我媳妇怎么样了？生了吗？” 护士笑着说：“产妇状态很好，宫口开得顺利，让你准备点巧克力和红牛，一会儿给她补充体力。”
江屿这才想起待产包里有巧克力，赶紧跑回车上拿，结果跑太急，在医院走廊摔了个趔趄，巧克力撒了一地。他蹲在地上捡，捡着捡着，突然想起颜昔还在产房里，又赶紧爬起来往产房跑，手里攥着几块没脏的巧克力，跟攥着宝贝似的。
护士接过巧克力，笑着说：“你这爸爸当得，够狼狈的，裤子上还沾着灰呢。” 江屿低头一看，裤子膝盖处确实沾了块灰，他也顾不上拍，又跑回候诊区继续等。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产房里传来颜昔的喊声，江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趴在门缝上想往里看，结果被路过的护士长撞见：“家属别在这儿扒门！影响里面工作，赶紧回候诊区！” 他只好乖乖回去，掏出手机给妈妈和岳母发消息，手都在抖，打字错了好几个字 ——“颜昔在生了” 打成 “颜昔在升了”，妈妈还回复 “升什么？升职了？”，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扔了。
终于，在凌晨六点多的时候，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江屿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 “哐当” 一声，他也顾不上扶，冲过去抓住刚出来的医生：“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生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健康吗？”
医生被他晃得有点晕，笑着说：“别晃别晃，产妇和孩子都好，是个小公主，六斤八两，母子平安。产妇还在里面观察半小时，一会儿就能推出来了。”
江屿愣了三秒，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又笑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是女儿！我有女儿了！我当爸爸了！” 旁边的格子衬衫大哥也跟着替他开心：“恭喜恭喜！女儿好啊，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没过十分钟，护士抱着宝宝出来了，裹在粉色的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眼睛还没睁开，小嘴却不停动着。江屿赶紧凑过去，想抱又不敢，手在半空中僵着，跟举着千斤重的东西似的：“我…… 我能抱她吗？我会不会把她抱坏了？她这么小，骨头是不是很软？”
护士把宝宝递到他怀里，教他怎么托着头：“放心，一手托着头，一手托着屁股，轻轻的，没事。” 江屿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宝，手还是抖个不停，生怕自己力气大了弄疼她。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不点，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宝宝的襁褓上：“你就是满满啊？我是爸爸，以后爸爸保护你和妈妈。”
宝宝像是听懂了，小嘴动了动，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江屿赶紧用纸巾轻轻擦了擦，笑得合不拢嘴：“你看你看，她打哈欠了！跟我一样，睡觉爱打哈欠！”
等颜昔被推出来，江屿赶紧把宝宝交给岳母，跑过去握住颜昔的手 —— 她的手冰凉，还沾着汗。“老婆，你辛苦了！” 江屿的声音有点哑，“咱们的女儿特别可爱，跟你一样好看。”
颜昔没力气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盯着被岳母抱着的宝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到了病房，妈妈和岳母忙着给宝宝换尿布，江屿凑过去想帮忙，结果拿起尿布半天不知道怎么穿，把宝宝的脚抬得太高，宝宝 “哇” 地一声哭了起来。“你轻点！” 妈妈赶紧把他推开，“孩子这么小，哪能这么抬脚？还是我来，你去给颜昔倒点温水，放凉点再给她喝。”
江屿只好去倒温水，结果拿错了杯子 —— 把宝宝的奶瓶拿给了颜昔，奶瓶里还有之前冲的凉奶粉（是昨天试冲的）。“老婆，喝水。” 颜昔看着递到眼前的奶瓶，又气又笑：“江屿，你是不是傻？这是宝宝的奶瓶，我怎么喝？”
江屿脸一红，赶紧换了个杯子，还不忘解释：“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早上八点多，林小满和赵野拎着一堆东西来了 —— 林小满买了补品，赵野却扛了个超大的毛绒熊，比宝宝还大一圈。“颜昔！我来看我的干女儿啦！” 林小满刚进病房就喊，看见宝宝赶紧凑过去，“哎哟，这小脸皱巴巴的，跟江屿小时候一模一样！特别是这皱眉头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赵野把毛绒熊放在墙角，拍了拍江屿的肩膀：“行啊江屿，升级当爸爸了！以后可得更努力赚钱，养女儿可费钱了，奶粉、尿不湿、衣服、玩具，哪样不要钱？” 江屿笑着点头：“那肯定，我要给我女儿最好的，以后她要星星，我就给她摘星星！”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你先别吹牛皮，先把换尿布学会再说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给宝宝换尿布，差点把宝宝的腿拧成麻花。” 江屿脸更红了：“我这不是还没学会嘛，多练几次就会了。”
正说着，江屿的堂姐突然发来视频通话，江屿接起来，堂姐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江屿！听说你生女儿了？叫什么名字啊？我跟你说，我早就想好了，叫江富贵！又喜庆又招财！”
病房里的人都笑了，颜昔笑得差点呛到。江屿赶紧说：“姐，这名字太土了，我跟颜昔早就想好了，叫江满满。” 堂姐还不放弃：“江满满多普通啊，叫江翠花多好，接地气！” 江屿无奈：“姐，你别管了，我们就叫江满满。” 挂了视频，江屿叹了口气：“我这堂姐，取名跟闹着玩似的。”
中午的时候，江屿想学着给宝宝冲奶粉，他拿着说明书，跟看天书似的，看了半天，才放了两勺奶粉，结果加水的时候没注意，加太多了，奶粉稀得跟米汤似的。岳母尝了一口，皱着眉说：“你这是给宝宝冲白开水呢？这么稀，宝宝喝了管饱吗？”
江屿赶紧倒了点水，又加了一勺奶粉，这次又太浓了，勺子都搅不开。“哎哟，怎么这么难啊！” 江屿急得直跺脚，颜昔笑着说：“你别着急，按说明书来，一勺奶粉加三十毫升水，你先算好水量再放奶粉。”
江屿按照颜昔说的，重新冲了一杯，这次终于刚刚好。他小心翼翼地把奶瓶递给岳母，岳母试了试温度，点头说：“这次行了，温度也刚好，没白教你。” 江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冲个奶粉比我做项目还难。”
下午，宝宝醒了，江屿想试着抱她，结果刚抱起来，宝宝就尿了，尿湿了他的衬衫。江屿僵在原地，不敢动，喊：“妈！岳母！快来！宝宝尿我身上了！” 妈妈跑过来，笑着说：“你这孩子，连个宝宝都抱不好，赶紧把宝宝给我，你去换件衣服。”
江屿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带的换洗衣物是颜昔的孕妇 t 恤，他只好穿上，衣服太大了，套在身上像穿了件裙子。出来的时候，林小满笑得直拍桌子：“江屿，你这衣服哪来的？跟偷穿你媳妇衣服似的，太搞笑了！” 江屿脸一红：“我带错衣服了，将就穿吧。”
晚上，颜昔睡着了，江屿坐在宝宝床边，看着宝宝安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手 —— 宝宝的手小小的，紧紧攥着拳头，像个小核桃。他掏出手机，给宝宝拍了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欢迎我的小公主江满满来到这个世界，母女平安，老婆辛苦了！以后我就是你们俩的守护神！”
没一会儿，评论就炸了 —— 赵野评论：“恭喜恭喜！下次聚会记得把干女儿带来，我给她包大红包！” 林小满评论：“干妈的礼物已经在路上了，满满要快点长大哦，干妈带你去买好吃的！” 江屿的领导也评论：“恭喜江屿！产假申请记得早点交，工作别担心，好好陪家人。”
江屿看着评论，笑着回复，转头看见颜昔醒了，赶紧走过去：“你怎么醒了？是不是不舒服？” 颜昔摇摇头：“没有，就是想看看满满。” 江屿扶着她坐起来，帮她披了件外套：“你看，她睡得可香了，刚才还打了个小呼噜，跟你一样。”
颜昔看着宝宝，眼里满是温柔：“以后咱们就是三口之家了，真好。” 江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嗯，以后我会更努力工作，多赚点钱，让你和满满过上更好的日子。周末咱们带满满去公园晒太阳，等她大点，带她去游乐园，去看大海。”
颜昔笑着点头：“好啊，我还想带她去咱们大学的校园，看看咱们以前上课的教室，吃咱们以前常吃的小吃。”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宝宝的小床上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映着宝宝的小脸，格外温馨。江屿看着身边的颜昔和熟睡的宝宝，心里满是幸福 —— 虽然今天忙得手忙脚乱，闹了不少笑话，但看着怀里的小生命，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检查，说颜昔恢复得很好，宝宝的各项指标也都正常，可以准备出院了。江屿抱着宝宝，动作比昨天熟练多了，虽然还是有点笨拙，但至少不会手抖了。他低头看着宝宝，小声说：“满满，咱们回家了，家里有你专属的小床，还有好多好玩的玩具，以后咱们就在家好好生活。”
宝宝像是听懂了，小嘴动了动，还笑了一下。江屿赶紧喊颜昔：“老婆！你看！满满笑了！她肯定是想回家了！” 颜昔凑过来看，笑着说：“肯定是，咱们的满满最聪明了。”
收拾东西出院的时候，江屿又闹了个笑话 —— 把宝宝的尿不湿落在了病房，还是护士追出来给他的。“江屿，你能不能细心点？” 颜昔无奈地说，“宝宝的东西这么重要，你也能忘。” 江屿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收起来，下次肯定不忘了。”
坐上车回家的路上，宝宝在江屿怀里安静地睡着，颜昔靠在江屿身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肯定还会有很多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刻，还会闹很多笑话，但只要有江屿在，有满满在，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挂着 “欢迎满满回家” 的横幅，是妈妈昨天特意过来布置的。江屿抱着宝宝走进客厅，笑着说：“满满，你看，家里给你准备了欢迎仪式，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咱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里，照在一家三口身上，温暖又明亮。颜昔靠在江屿身边，看着他抱着宝宝的样子，心里默默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爱的人，有可爱的宝宝，有满满的幸福，简单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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