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骄阳刚把雁归村的土晒得发裂,示范田的灌浆期就遇了难题 —— 连续十天没下雨,村外的河水浅了半截,支渠里的水流越来越细,到最后竟只剩断断续续的小水洼,谷穗刚泛出浅黄就打了蔫,豌豆荚也长得瘦小,用手捏着没一点实感。“渠水断了!这可咋整?” 老周清晨去渠边打水时,看着见底的渠底,急得直跺脚,声音惊动了整个村子,没一会儿,示范田边就围满了人,看着蔫头耷脑的穗子,每个人脸上都蒙着愁云。
陆承泽蹲在谷穗旁,轻轻捏了捏灌浆的籽粒,里面只有半汪汁水,比正常灌浆期少了一半:“再缺水三天,这穗子就得空瘪,收不了多少米!” 他翻出农技手册,手指在 “灌浆期灌溉” 那页反复划:“手册说‘灌浆期需浅水勤灌,不能断水’,可渠水断了,只能找新水源!” 王大爷拄着拐杖,叹了口气:“村东的老井早就干了,村西的山泉前几年也断了,去哪找水啊?” 流民们也跟着急,狗蛋爹攥着手里的水桶:“俺们老家遇旱时,就去坡上找渗水坑,俺们现在就去山里找!”
没等老村长发话,老周就带着五个流民青年扛着铁锹、背着水壶往村西的山坳赶 —— 那是他之前巡田时路过的地方,隐约记得有处岩石缝,雨季会渗出水。山坳里的草都晒得枯黄,老周趴在岩石上,用耳朵贴紧石缝听,忽然眼睛一亮:“有动静!这里渗水!” 青年们赶紧用铁锹挖开石缝周围的土,没挖多深,就渗出了细细的水流,虽然慢,却带着清冽的凉意。“成了!有泉水!” 老周赶紧掏出水壶接水,虽然接满一壶要半个时辰,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陆承泽接到消息,立刻带着村民去山坳修 “引水沟”—— 用石块在泉眼周围垒起小池,再用竹管把水引到田边,竹管不够就用掏空的芦苇秆接,一节节连成长长的 “水道”。“得修慢流沟,让水慢慢渗进田里,不能漫灌,不然会冲倒穗子!” 陆承泽蹲在沟边,用木棍调整沟的坡度,“每丈沟留个渗水孔,让水均匀流进苗根,这样既省水,又能让籽粒吸足水分。” 村民们跟着学,有的垒石池,有的接竹管,流民们则轮流在泉眼旁守着,用木桶接水倒进石池,虽然累得满头汗,却没一个人歇着。
晚秋则和张婶、刘嫂等妇女们一起,熬制 “叶面肥”—— 用草木灰、陈米汤(悄悄掺了空间灵泉水,能增强吸水力)熬成稀汤,装在喷雾器里往穗叶上喷。“李大夫说,这叶面肥能让叶子吸水分,还能给穗子补钾肥,让籽粒更瓷实!” 晚秋一边喷,一边教刘嫂控制喷雾量,“别喷太多,叶子上挂层薄霜就行,喷多了会烧叶!” 刘嫂学得认真,还在穗子旁插了小木棍做标记:“俺明天来看看,要是穗子不蔫了,就多喷两遍!” 苏小石头和狗蛋也拿着小喷壶,跟在后面给矮穗喷肥,虽然喷得不均匀,却让田埂上多了不少笑声。
引水沟通的那天,清冽的泉水顺着竹管流进田里,渗进干裂的土中,蔫了的谷穗慢慢直起了腰,叶色也恢复了深绿。老周蹲在田边,看着泉水渗进苗根,激动得声音都颤了:“俺们没白找!这泉水救了庄稼,也救了今年的收成!” 狗蛋爹则拿着木尺量穗长:“比昨天长了半寸,籽粒也鼓了点,再过半个月,就能全黄了!” 陆承泽松了口气,摸了摸灌浆的穗子:“再灌三次水,就能等着收割了,到时候咱们的示范田,肯定能比去年多收两成!”
傍晚时分,大伙坐在田埂上,分着张婶带来的糜子饼,看着泉水在田里流淌,谷穗在夕阳下泛着浅黄的光。老村长掏出烟袋,点了袋烟,笑着说:“今年这旱情,要是没流民兄弟找泉水,没大伙一起修沟,这庄稼早就完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啥坎都能一起过!” 村民和流民们纷纷点头,老周举着糜子饼喊:“明年开春,俺们再去山坳里找找,说不定还能挖出更多泉水,以后再也不怕旱了!” 田埂上的笑声裹着泉水的凉意,飘得很远很远。
晚秋站在田埂边,摸了摸贴身处的桃木梳,梳齿间似乎还沾着草木灰的细屑 —— 旱情解了,穗子灌浆顺利,流民和村民的同心劲比泉水还甜。她看向陆承泽,他正和老周讨论收割时的农具准备,眉头舒展着,眼里满是对丰收的期待。风拂过示范田,谷穗 “沙沙” 作响,那是籽粒饱满的声音,也是雁归村人用汗水浇灌希望的声音,在四月的暮色里,悄悄朝着秋收的方向生长。
当天晚上,老村长在槐树下召集大伙,说要提前准备收割的镰刀、竹筐,流民们纷纷应着,有的说要去磨镰刀,有的说要编竹筐,槐树下的灯火亮到很晚,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笑意 —— 他们知道,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今年的示范田定能丰收,流民在雁归村的日子,也会像这灌浆的谷穗一样,越来越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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