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静得吓人。赵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胸口的伤不再流血,但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尘土。御医的话还在耳边响:没救了。乐师那句“本命星辉”,是唯一的稻草。
云芷抓住乐师的袖子,指甲掐得发白:“怎么找?去哪里找他的星辉?你告诉我!”
乐师看着她,眼神复杂,像在掂量该说多少。他走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霜枝和沈砚青说:“守好门,别让任何人靠近。”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和一个将死之人。
乐师转过身,没看赵屹,反而先对着空气,整了整衣冠,行了一个很古怪的礼,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然后,他才看向云芷,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乃仙界司掌礼乐、兼巡视下界龙脉的仙官,你可称我‘少仙官’。”
仙界?仙官?云芷心头剧震,虽然早有猜测,但被证实还是让她呼吸一滞。霜枝在门外可能听不见,但她听得清清楚楚。
少仙官的目光移到赵屹脸上,叹了口气:“他,也不是凡人。他是仙界北斗七星之一,天权星君的一缕神魂转世。下凡,是为历练,也为镇守这一方人间气运。”
天权星君。这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在云芷脑子里炸开。她看着床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远超常人的敏锐和决断,想起那神秘星盘的力量……原来是这样。
“那他怎么会……”云芷声音发颤。
“星君下凡,神力封存,与凡人无异。此次重伤,加上之前强行催动星盘,耗尽了这具身体的本源,也触动了他沉睡的神魂。若不能及时聚拢散落的本命星辉,神魂将散,彻底归于天地。”少仙官语气平静,却字字惊心。
他顿了顿,看向云芷,眼神更加复杂:“云绯……也就是你姐姐,当年在仙界时,曾是备受瞩目的仙子。她与天权星君,有过婚约。”
云芷猛地抬头。
“后来,云绯因故堕入魔道,婚约自然作废。但这段因果,这份执念,却纠缠极深。她如今对转世后的天权……也就是赵屹,步步紧逼,必欲除之而后快,既有魔尊的野心,恐怕也掺杂了这段旧怨的扭曲恨意。”少仙官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云芷心中许多疑惑的锁。原来那冰冷的仇恨背后,还藏着这样的过往。
云芷消化着这些惊天秘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姐姐和赵屹的前世……她甩甩头,把这些杂念压下去。不管前世如何,这辈子,赵屹是赵屹,是那个护着她、信她的人。
“怎么聚拢星辉?”她问,声音恢复了冷静。
少仙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伸出三根手指:“需三样东西。第一,与星君羁绊极深之人的心头精血为引,牵引星辉感应回归。你与他命运交织,你的血,最合适。”
云芷二话不说,抓起桌上果盘里的小银刀,对着自己左手掌心一划。血涌了出来,滴进旁边一个空茶杯里。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少仙官点点头,取出第二件东西——一块巴掌大、形状不规则的白色古玉,温润通透,里面仿佛有星云流动。“这是‘引星珏’,仙家法器,能暂时承载和接引星辉。我借你一用。”他将引星珏放在桌上。
“第三,需要一处至高之地,能最大限度接引九天星辰之力。皇城的观星台,勉强可用。”少仙官继续说,“我会去观星台布阵。你取血后,带他和引星珏过来。必须在子夜星辰之力最盛时开始。”
“好。”云芷只有一个字。
少仙官不再多言,拿起引星珏,身形一晃,像一阵清风般从屋内消失。
云芷用布条草草缠住手心的伤口,端起那半杯血,走到床边。她看着赵屹紧闭的双眼,低声说,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听见没?你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的……怪不得这么硬气。不管你是谁,从哪来的,这辈子,我护定你了。你别想就这么溜了。”
她俯身,轻轻用指尖蘸了自己的血,点在赵屹冰凉的眉心。血珠渗入皮肤,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点。
门外,沈砚青和霜枝焦急地等着。见云芷出来,手里端着杯子,脸色苍白,掌心缠着布,布上渗着血,都吓了一跳。
“郡主!你的手!”
“没事。”云芷把杯子递给霜枝,“拿好,一滴不能洒。沈大人,调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暗中围住观星台,不许任何人靠近。霜枝,你跟我一起,抬将军去观星台。”
“现在?可是外面……”沈砚青看向窗外,虽然魔影被龙脉暂时挡住,但天色依旧漆黑,狂风呼啸,显然危机未除。
“就是现在。”云芷语气斩钉截铁,“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回到床边,和霜枝一起,用锦被小心地把赵屹裹好,一前一后,费力地将他抬下床。赵屹很重,两个女子抬着他,脚步踉跄。
沈砚青一跺脚,转身就去调兵遣将。
云芷和霜枝抬着赵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屋子,走进那片被魔云笼罩的、危机四伏的夜色里。观星台很高,路很长。少仙官已经去布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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