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雨小院门庭若市、俨然成为外门“情报交流中心”兼“零食集散地”的景象,自然没能逃过她那位看似高冷、实则内心活动极其丰富的师尊——洛衍的眼睛。
这几日,洛衍或是在前往主峰的路上,或是在自己洞府外远眺,总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弟子聚集在言思雨的小院附近,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脸上带着或期盼或感激的神情。而他那小徒弟,则被众人围在中间,时而点头,时而低语,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人群散去后,她怀里总会多出不少零嘴,乐呵呵地抱着那只越发圆润的橘猫往回走。
起初,洛衍还有些疑惑,担心是不是徒儿惹了什么麻烦,或者被人欺负。但他暗中观察了几次,发现那些弟子态度恭敬,甚至带着点……崇拜?而思雨那丫头,不仅没有丝毫不耐,反而眉眼弯弯,显然乐在其中。
某日,当洛衍再次目睹一名弟子将一大包散发着诱人甜香的“蜜渍灵莓”塞到言思雨手中,并千恩万谢地离开后,他站在一株古松后,清冷的目光落在言思雨那满足的笑脸上,内心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一股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情绪——
【啧,又有人给思雨送吃的。】
【这丫头,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不过……看她这般受欢迎,被同门如此信赖和围绕……】
【嗯,不错,甚好!】
【吾徒思雨,果然优秀!天赋过人(?),性情……活泼(?),这受欢迎的程度,颇有几分为师当年的风范!】
【想当年,为师初入宗门,亦是玉树临风,天资卓绝,不知是多少师姐师妹……咳咳!是受到众多同门敬仰与……关注!】
【果然,这般优秀,是随了我这个师尊!】
【嗯,理当如此!】
一股老父亲般的骄傲与自豪感,如同温泉般咕嘟咕嘟地冒了上来,让洛衍那常年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都隐隐透出了一丝极难察觉的、与有荣焉的浅淡笑意。
他越看越觉得,自家这小徒弟,虽然平时跳脱了些,懒散了点,但这人际交往的能力,这受人爱戴的场面,真是越看越顺眼!(完全忽略了这“爱戴”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零食和“剧透”的基础上)
为了更“自然”地表达一下师尊的关怀(以及满足一下自己暗戳戳的炫耀心理),洛衍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袍,清了清嗓子,背负双手,摆出惯常的清冷姿态,缓步从古松后踱出,朝着言思雨的小院走去。
言思雨刚把新收到的蜜渍灵莓收好,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师尊仙姿缥缈地走了过来,连忙抱起胖虎站好:“师尊!”
洛衍微微颔首,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她刚刚关闭的院门,以及她怀里因为被突然抱起而不满地“喵呜”了一声的胖虎,用一副随口问起的平淡语气开口道:
“思雨,方才见有不少弟子聚在你院外,所为何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有难处,可与为师说。”
言思雨心里一紧,赶紧摆手,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没有没有!师尊您放心,没什么难处!就是……就是几位师兄师姐,来问我一些关于日常任务还有……呃,食堂菜式的小问题,我就随便跟他们聊了几句,交流一下信息而已!”
她可不敢说自己是靠“剧透”和“预言”在收零食,生怕师尊觉得她不务正业。
洛衍听着她的解释,心中了然,但更多的却是“果然如此”的得意。
看吧!他的徒儿多善良!多乐于助人!连这种琐碎小事都耐心为同门解答!(自动美化了“零食交易”的本质)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师尊的威严,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提醒:“嗯,同门之间,互相帮助,理所应当。你做得不错。”
话锋随即一转,带着师尊应有的督促:“不过,亦需谨记,修行乃根本,切莫因这些杂事耽误了自身修炼。”
然而,他的内心却是另一番澎湃激昂:
【看看!我徒儿多懂事!帮助同门还如此谦逊!】
【不居功,不自傲,这份心性,难得!】
【定是平日受我熏陶所致!】
【唉,如此优秀又善良的徒儿,真是让为师……太骄傲了!】
言思雨听着师尊表面督促、内心疯狂自夸和给她戴高帽的心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只能努力绷着脸,乖巧应道:“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定会努力修炼,不敢懈怠!”(内心:努力摸鱼,绝不懈怠!)
洛衍对徒弟的“听话”十分满意,又叮嘱了几句“修炼需静心”、“莫要贪嘴误了正事”(眼神瞥了一眼她鼓鼓的储物袋)之类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步履看似从容实则略带轻快地离开了。
走出几步,他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言思雨的小院,内心再次肯定:
【人气高,随我!】
【善良懂事,也随我!】
【嗯,不愧是我洛衍的徒弟!】
言思雨看着师尊那看似挺拔高冷、实则背影都透着一股“我家有徒初长成”欣慰感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抱着胖虎蹲在地上,闷笑出声。
“胖虎,你听到没?师尊夸我优秀,还觉得都随他呢!”
胖虎舔了舔爪子,内心耿直:【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言思雨:“……闭嘴,吃你的小鱼干!”
话虽这么说,但被师尊这样暗戳戳地骄傲着,感觉……还挺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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