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寿春。袁术的府邸之内,金碧辉煌,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然而,端坐于主位之上的袁术,脸色却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冰冷阴沉。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最新的军情急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砰!”
他终于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猛地将那份军报狠狠摔在案几之上,震得杯盏乱跳!
“刘备!大耳贼!安敢如此!安敢如此!”袁术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屈辱,“薛礼无能,竟被其反噬!刘勋蠢材,万余精锐尽丧其手!还有那笮融…更是废物!三万大军,据称还有佛法护佑,竟被刘备杀得片甲不留,连脑袋都丢了!”
他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锦袍的下摆带起一阵旋风:“还有沛国!本将军的沛国!那刘备竟敢公然迁徙我沛国百姓入徐!此乃挖我根基!还有刘勋…刘勋那厮,竟然降了!连家小都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屋内侍立的婢女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下列的文武官员们也大多低垂着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正处于盛怒中的主公。
“耻辱!奇耻大辱!”袁术猛地停步,血红的眼睛扫过众人,“本将军自起兵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大辱?被一个织席贩履之徒连连打脸!若不能雪此耻,我袁公路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指向东北方向,厉声道:“传令!集结大军!命纪灵为先锋,张勋、桥蕤为中军,本将军要亲征广陵!踏平徐州,生擒刘备,以泄我心头之恨!”
“主公息怒!万万不可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见谋士杨弘和阎象快步出列,躬身劝谏。
杨弘率先开口,语气急促:“主公!刘备已除薛礼,灭笮融,收编降兵,又得沛国人口,如今彭城、下邳已固若金汤,其势正盛!此时贸然进攻,已失先机!我军新败,士气受挫,实非出兵良机!”
阎象也紧接着补充,声音沉稳却带着急切:“主公,杨长史所言极是!更要命的是,北边来的消息,长安朝廷任命的那个扬州牧刘繇,已经到了曲阿!”
“那刘繇凭借其宗室身份,正在四处活动,与吴郡的许贡,严白虎、会稽的王朗,乃至豫章华歆等人书信往来频繁!据可靠密报,他与被我们赶跑的丹阳太守周昕更是接触密切,二人正暗中策划,欲图谋反攻丹阳!主公,刘繇才是我们眼前的心腹之患啊!若我军主力北攻徐州,后方空虚,刘繇与周昕趁机发难,与扬州各地豪强里应外合,则我淮南基业危矣!”
袁术听着两人的分析,脸色变幻不定。他虽愤怒,但并非完全无脑,知道杨弘、阎象说得在理。刘备如今确实不好惹,而刘繇这个朝廷正牌扬州牧的存在,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然而,就在他怒火稍歇,权衡利弊之际,又一名亲信匆匆入内,带来了更详细的徐州情报。
“报——!主公,彭城、下邳最新消息!刘备已任命原青州治中从事孙嵩为彭城国相,青州别驾王修为下邳国相,此二人皆以干练着称!彭城军务由太史慈总览,其副将赵霆亦非庸才;下邳则由赵云坐镇,其副将夏侯兰麾下骑兵,已被发现在广陵与我九江郡交界处频繁出没,似有窥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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