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联军在伏凤峡以少胜多、大败黑山校尉杨凤主力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中山郡,继而席卷了整个冀州。
中山郡各县百姓闻讯,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将刘备视为救星。那些尚未加入联军的县份,更是翘首以盼。而早已与刘备休戚与共的高阳等县,则如同自家打了胜仗般庆祝。消息传回涿县,万民更是感慨万千,既为刘备的胜利高兴,又为其遭遇不公而愤愤,刘元起与甘棠等人也终于稍稍安心。
河内郡,怀县。太守府内,右车骑将军兼河内太守朱儁正对着舆图,眉头紧锁。与张燕的对峙消耗了他巨大的精力,黑山军虽受招安,但张燕显然并未真心臣服,双方摩擦不断,朱儁甚至动用了自己的部曲家兵,才勉强维持住防线,压力巨大。
就在这时,刘备大败杨凤的详细战报被呈送上来。朱儁仔细阅罢,疲惫的脸上不禁露出惊喜和赞赏之色。
“好一个刘玄德!不愧为将才也!”朱儁抚掌赞叹,“以区区千余乌合之众,竟能设计大破杨凤两万贼兵!此等战绩,纵然放在平定黄巾之时,亦属耀眼!”
他站起身,在堂内踱步,目光再次落到舆图上,聚焦于与河内郡毗邻的常山国。常山国地处太行要冲,境内山峦起伏,正是黑山军活动的重要区域,如今郡守空缺,政务废弛,几乎成了张燕的后花园。若能在此地安排一位能征善战、且忠于朝廷的干才,必能从侧翼牵制张燕,极大缓解河内的压力!
刘备的身影再次在朱儁脑海中清晰起来。涿郡斩程远志、邓茂,阻幽州贼势南下;颍川助自己与皇甫将军解长社之围;冀州助卢尚书平叛,斩伪地公将军张宝;南阳协助自己克宛城,斩韩忠、赵弘等渠帅……有勇有谋,仁德爱民,且经过涿县、安喜县的历练,再次证明其绝非徒有虚名之辈。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取得的这场大胜,充分展现了其应对黑山军的能力!
“如此人才,岂能屈居一县令之职,受宵小之气?”朱儁又想起朝廷对其不公的赏赐,下定决心,立刻回到案前,亲自起草奏疏。他以车骑将军、河内太守的身份,极力向朝廷保举刘备,盛赞其“晓畅军事,长于抚民,屡立战功,威震河北”,特别强调其大败杨凤、稳定中山郡局势之功,并直言“今常山国守备空虚,贼患深重,非玄德不能镇抚。臣恳请陛下擢升刘备为常山太守,使其与臣互为犄角,共剿黑山,则河北可安!”
奏书以加急速度送往洛阳。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刘备的崛起。中山郡郡治卢奴城内,郡守府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中山郡守姓郭名耻,乃是当朝十常侍之一郭胜的远房侄孙,靠着这层关系才得了这个官职。此人能力平庸,贪财好利,且心胸狭隘。刘备联军的胜利,非但没让他高兴,反而使他如坐针毡。
他本想借杨凤之手除掉刘备,以报卢植弹劾叔父郭胜之仇。如今刘备声威日隆,甚至收服了五千降卒,更让他感到极大的威胁和嫉妒。尤其是郡中那些原本对他阳奉阴违的县令,如今竟纷纷投靠刘备,将他这郡守架空,这口气如何能咽下?
“府君,不能再放任刘备坐大了!”一旁的心腹僚属看出他的心思,趁机进谗,“刘备如今拥兵自重,串联各县,俨然已成一独立王国,眼中岂还有郡府?岂还有府君您?其所谓联军,实为私兵!其所谓仁德,实为收买人心!长此以往,恐生不臣之心啊!”
这番话正戳中郭耻郡守的痛处,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本官岂能不知?只是如今他羽翼渐丰,又有战功,奈何不得他!”
“府君此言差矣。”另一谋士阴恻恻地道,“他刘备能串联各县,无非仗着两点:一是有兵,二是有粮。若断其粮饷,削其羽翼,其联盟不攻自破!”
郭郡守眼睛一亮:“计将安出?”
谋士道:“首先,可上奏朝廷,弹劾刘备擅权专兵,结交豪右,蓄养私兵,不听郡府调遣,致使郡守无兵可用,无法救援遭杨凤袭扰之各县,将所有责任推于其身!”
“其次,立刻行文各县,以郡府财用不足为由,增加本年赋税!同时,停发或削减各县县兵粮饷、县衙官吏俸禄及一切物资调拨!尤其对那些亲近刘备的县份,更要严苛!”
郭郡守闻言,抚掌奸笑:“妙计!妙计!增加赋税,必使刘备失去民心!停发粮饷,那些县令无米下锅,看他们还怎么跟着刘备胡闹!要么乖乖听话,退出联盟,要么就被逼反叛!届时,本官便可名正言顺请朝廷派兵剿灭!”
主仆几人一拍即合,毒计遂定。
于是,一方面,一份弹劾刘备“拥兵自重、目无上官、结党营私、致令郡政糜烂”的奏疏被快马送往洛阳。另一方面,一道道加征赋税、停发粮饷的公文被送往中山郡各县。
此令一出,中山郡顿时炸开了锅!那些本就遭受杨凤残余势力袭扰、苦苦支撑的各县,收到这等雪上加霜的命令,无不怨声载道,悲愤交加!他们纷纷向郡府上书陈情,请求减免赋税,拨发粮饷,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绝望之下,这些县令想起了刘备。此前他们或许还在观望,如今郡守自断臂膀,将他们往死路上逼,他们再无犹豫,纷纷遣使前往安喜,痛陈郡守恶行,请求加入刘备联军,愿意提供粮草物资,共抗贼寇!
刘备的联军规模迅速扩大,几乎涵盖了整个中山郡除郡治卢奴以外的所有县份!联盟实力空前增强,但随之而来的后勤压力也陡增——郡府断绝了一切供给,联盟所有的开销,都需自行筹措。
与此同时,洛阳朝堂之上,因为几份截然不同的奏疏,再次掀起了波澜。
朱儁保举刘备为常山太守的奏疏、中山郡守郭耻弹劾刘备的奏疏、以及由新任冀州刺史王芬转上来的、中山郡各县县令联名弹劾郡守“横征暴敛、罔顾民瘼、坐视贼寇猖獗、构陷忠良”的奏章,几乎同时摆在了汉灵帝和诸位公卿的案头。
朝会之上,顿时成了各方势力角力的战场。
以张让、赵忠、郭胜为首的宦官集团自然极力维护中山郡守郭耻,攻讦刘备,称其结交朱儁、卢植等士人,拥兵自重,心怀叵测,要求严惩。
而此刻,大将军何进的府中,已汇集了众多因“党锢”而沉寂多年、如今稍得喘息并渴望报复宦官的士族官员。他们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袁绍、鲍信等人纷纷向何进进言:
“大将军!朱儁公忠体国,卢植海内人望,二人皆称刘备之能,保其忠义,此事断无虚假!”
“中山郡守乃郭胜侄孙,贪劣之名早已远播!如今各县令联名弹劾,岂是空穴来风?”
“刘备以寡击众,大破杨凤,保境安民,此乃大功!宦官集团不仅不赏,反纵容其党羽构陷功臣,此乃自毁长城!”
“如今张燕势大,朱儁将军独木难支,正需刘备这等干才于常山掎角相助!宦官为一己私利,竟欲断臂膀而资敌,其心可诛!”
更重要的是,宦官集团把持地方官职,严重侵害了士族集团的传统利益。打压宦官亲信,夺回地方控制权,是士族集团的迫切需求。刘备此事,成了一个完美的突破口。
刚平定西北归来的司空张温、司徒崔烈等重臣也倾向于士族观点,认为当此用人之际,应重用刘备这等有功之臣。
大将军何进,本就与宦官不和,又见士族集团意见一致,且理由充分,便也下定决心。他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力主应彻查中山郡事,严惩贪官污吏,褒奖功臣良将。
汉灵帝刘宏被吵得头昏脑胀。他虽宠信宦官,但也知如今天下不宁,需要能臣良将打仗。朱儁的面子不能不给,各地叛乱也需要人去平定。在何进、张温及众多大臣的坚持下,他最终下旨,责令有司核验。
最终的核验结果毫无悬念。朱儁的战功评价、冀州刺史王芬转呈的各县联名弹劾奏章,以及刘备大败杨凤的真实战绩,都使得宦官集团对刘备的诬告显得苍白无力。反而坐实了中山郡守郭耻及其党羽贪腐无能、构陷忠良、激化民怨的罪责。
中平三年冬,朝廷的旨意终于颁布:擢升安喜县令刘备为常山郡太守,总揽常山郡军政事务,即刻赴任,整肃防务,剿抚黑山贼寇!另,罢免中山郡守郭耻及其主要党羽官职,锁拿进京问罪!并,顺势清查冀州官场,罢黜贪官庸吏!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惊雷,震动了河北,更让洛阳的宦官集团损失惨重,颜面扫地。而对刘备而言,这无疑是绝处逢生,蛟龙入海!
消息传到安喜县,万民欢呼!联军将士更是激动不已!
关羽抚髯慨叹:“大哥终得展抱负之地!”
张飞哇哇大叫:“好!早就该让大哥当太守!看谁还敢给俺们气受!”
简雍拢袖深深一揖,眼角却漾出几分戏谑:“恭贺玄德公!常山国乃战略要地——穷是穷了些,破是破了点,正适合您这等人物白手起家,把天捅个窟窿!”
关羽,张飞听后扶手大笑。刘备接过诏书,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目光扫过麾下文武,沉声道:“此乃朝廷信重,亦是百姓期望!我等更须兢兢业业,扫平贼寇,安抚黎庶,不负常山!”
喜欢特种兵穿越刘备再造大汉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特种兵穿越刘备再造大汉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