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冰雪初融。中平六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迟一些,但对于饱经创伤的平原国而言,这一丝暖意已足以孕育希望。
郡治平原县周边的匪患在张飞、赵云、太史慈等猛将的持续清剿下,已基本绝迹。刘备并未满足于此,他将目光投向了平原国下辖的其余各县。这些县城,有的县令早已弃城逃亡,有的则与地方豪强、甚至黄巾余孽暗通款曲,苟延残喘,政令不通,民生困苦到了极点。
“欲真正安定平原,必先整肃吏治,使政令畅通无阻。”刘备召集核心僚属,定下方略。他任命关羽总领此事,贾诩、简雍辅之,持其手令与符节,率精兵前往各县巡查。
一行人雷厉风行。对于弃官而逃者,即刻委派随行的得力干员或军中表现优异、略通文墨的军官暂代其职;对于庸碌无能、盘剥百姓者,当场罢黜,查抄家产以充府库,赈济贫民;对于虽能力不足却尚无大恶、且愿意配合者,则予以留用观察,或降职调用。
更重要的是,刘备趁机将一批自己人安插到关键职位上。简雍举荐的几位寒门文士、军中因功提拔的忠诚军官,乃至新投的廖化,都被委以县令、县尉、县丞等职。虽然这些人经验或许不足,但他们忠诚可靠,能够不折不扣地执行来自国相府的命令,彻底打破了地方豪强与旧吏对县政的垄断。
此举自然触动了一些地方势力的利益,但在关羽的兵威与贾诩的谋略面前,任何小小的反抗都迅速被平息下去。平原国内的政令,前所未有地统一和高效起来。
就在政务梳理渐入佳境之时,又一位贤士慕名来投。此人名叫孙乾,字公佑,北海郡人。他并非以武勇见长,而是典型的儒生士子,为人敦厚正派,辩才无碍,尤其擅长外交辞令与文书工作。
刘备闻报,亲自出迎。对于孙乾,这可是历史上追随刘备颠沛流离、始终不离不弃、多次承担出使重任、堪称蜀汉集团早期重要外交家与政治人物的干才!
“公佑先生远来,备不胜欣喜!”刘备执礼甚恭。
孙乾见刘备如此礼贤下士,心中感动,忙道:“乾乃北海一介寒士,久闻使君仁德布于四海,招贤纳士,心怀天下。今冒昧来投,愿效犬马之劳,以供驱策。”
刘备大喜,当即任命孙乾为从事中郎,负责文书起草、典章制度修订以及与周边州郡的文书往来、外交联络等事务。孙乾处事周密,文笔流畅,正好弥补了简雍更长于实务和商贸的不足,使刘备的行政班子更加完善。
内部整顿的同时,恢复生产、招抚流民的工作也在全力推进。刘备采纳贾诩“欲固根基,先足粮秣”的建议,将恢复农业作为头等大事。
他颁布政令:所有无主荒地,谁开垦,谁拥有,三年内免征赋税;府库拿出种子、粮草,借贷给返乡流民和贫困农户,待秋收后酌情归还;组织军队和招募的民夫,兴修水利,疏浚河道,开挖沟渠,以防春旱夏涝。
这些政策如同甘霖,极大地激发了百姓的生产热情。荒芜的土地上,重新出现了劳作的身影,虽然面黄肌瘦,但眼中已有了光亮。刘备时常只带着寥寥数名随从,深入乡间,查看耕种情况,询问百姓困难,毫无官架子。他的仁名,在平原百姓中迅速传播开来,吸引了更多周边郡县的流民前来投奔。
郡国的军队也并未闲着。在保障境内安全的前提下,刘备命令张飞、太史慈、麴义等人,轮流率领部队进行“军屯”,一边训练,一边垦荒种田,以弥补军粮的不足,同时也向百姓示范精耕细作。
整个平原国,仿佛一架巨大的机器,在刘备集团的精心操控下,虽然依旧破败,却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田野重现绿色,市集渐渐有了人气,城墙得以加固,军械得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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