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的秋天,似乎总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也更肃杀。寒风卷着来自北莽草原的沙尘,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边关线上,往日还算克制的摩擦与小规模冲突,在近一个月内,陡然升级为了全面而惨烈的战争!烽火几乎日夜不息,狼烟笔直地刺向阴沉的天穹,将云层都染上了一抹不祥的灰黑。
北莽此次南下的攻势,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他们的军队仿佛不知疲倦,士气高昂得诡异,即便在遭受巨大伤亡时,溃散的速度也远慢于往常,甚至会出现小股部队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死不后退的疯狂景象。更令人心悸的是,军中出现了相当数量的“药人”。这些士兵双目赤红,肌肉贲张,力大无穷,且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与恐惧,如同野兽般只知冲锋厮杀,除非被彻底斩碎,否则便会一直战斗下去。他们给北凉前线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和伤亡。
北莽的战术也变得极其刁钻、诡异,往往能预判到北凉军的调动与布防弱点,进行精准而致命的打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高空中俯瞰着整个战场,并将信息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北莽的指挥层。
凉州城外,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守城战。城墙上下,尸横遍野,破损的云梯、燃烧的攻城车、断裂的兵刃与凝固的暗红色血迹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草药与腐败混合的怪异气味。
徐凤年站在城头,原本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疲惫与风霜之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他身着的亮银甲胄上布满了刀剑划痕与干涸的血迹,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他扶着冰冷的垛口,望着城外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却依旧军容严整的北莽大军,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继承了北凉王位,得凌霄传图点拨后,修为与韬略皆大有精进,更能隐隐感知到北凉的山河气运。但此刻,他只觉得有一股沉重而邪恶的力量,如同巨大的磨盘,正一点点地碾磨、消耗着北凉的国运与军民的生机。北凉将士不可谓不英勇,他徐凤年不可谓不竭尽全力,老将徐骁更是运筹帷幄,但战局却依旧在不断恶化,防线频频告急,伤亡数字每日都在触目惊心地攀升。
“不对劲……这次很不对劲。”徐凤年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他感觉对方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在执行一场有计划、有步骤的……屠杀与毁灭。北莽似乎拥有了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优势”。
然而,比正面战场更可怕的,是来自阴影中的刺杀。
就在三日前,负责押送一批紧要军械的将领及其亲卫,在距离凉州城不到五十里的官道上被全数屠戮,军械被焚,现场只留下几道诡异莫测的痕迹,绝非普通北莽游骑所能为。
昨日,一名深受徐骁信任、负责侧翼防线的老将军,竟在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内离奇中毒身亡,验尸结果是一种见血封喉、源自西域的奇毒“碧磷蛊”,下毒手法神不知鬼不觉。
而徐凤年自己,在这半月之内,已然遭遇了不下五次刺杀!一次是在巡视营地的夜间,刺客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突袭;一次是在乱军混战之中,冷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来;最近一次,甚至有一名伪装成伤兵的刺客,在靠近他汇报军情时骤然发难!这些刺客武功路数各异,却都悍不畏死,手段狠辣刁钻,若非他修为大进,又有李淳罡、南宫仆射等高手在旁策应,恐怕早已遭了毒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斩断北凉的脊梁,让我北凉指挥失灵,军心溃散。”徐凤年攥紧了拳头,骨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头望向北方,那片被战火与煞气笼罩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是这等内外交困、局势诡谲的局面。
北凉,这座曾经看似固若金汤的边关雄城,此刻仿佛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之中。资源在消耗,兵力在减少,士气在敌人的疯狂攻势与无孔不入的暗杀下,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动摇。
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北凉人的心头。
难道,北凉的气数,真的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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