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阳的退走,如同一根被砍断的支柱,瞬间动摇了围剿雪落山庄的军心。主将临阵退缩,加之萧瑟一方士气大振,雷无桀、司空千落等人奋力冲杀,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很快便被撕开数道口子。残存的敌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溃逃,留下满地狼藉和哀嚎的伤兵。
山庄内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喘息和匆忙的救治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冬日寒冷的空气混合在一起,凝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萧瑟持剑立于庭院中央,天斩剑尖兀自滴落着血珠。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那是内力消耗过巨以及强行压制旧伤的后遗症,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渐渐被控制的场面。这一战,虽险象环生,但终究是撑过去了。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役,他在天启城各方势力面前,展现出了不容小觑的实力和韧性,以及……那深不可测的底牌。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廊下。凌霄依旧坐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手中的茶杯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热气。方才那逆转乾坤的一指,轻描淡写,却蕴含着鬼神莫测之能。萧瑟心中清楚,若非这位神秘道长在最后关头出手,今日雪落山庄,恐怕已是一片焦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强戒备,同时派出得力人手,趁着敌方新败、人心惶惶之际,迅速接管城内关键区域,稳定局势。
接下来的几日,天启城经历了一场迅猛而彻底的血洗与清洗。有了雪落山庄这场胜利作为转折点,原本摇摆不定的中间派势力纷纷倒向萧瑟。兰月侯等皇室宗亲公开表态支持,朝中一批忠于先帝或看清风向的大臣也迅速站队。萧瑟以其雷霆手段和精准的布局,迅速铲除了白王、赤王的核心党羽,将兵权、政权牢牢掌控在手。
负隅顽抗的白王萧崇,在被围困于王府后,于一个深夜引火自焚。而性情暴戾的赤王萧羽,则在最后的疯狂反抗中被乱箭射杀。持续数日的皇城动荡,终于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缓缓落下了帷幕。
皇宫,金銮殿。
昔日老皇帝垂坐的龙椅,如今空悬。殿内百官肃立,气氛庄重而压抑。萧瑟并未急于坐上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椅子,他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衣袍,站在丹陛之下,面容沉静,唯有眼神中透出的威仪,让所有臣子不敢直视。
一系列繁复而庄重的仪式之后,在宗室耆老和文武百官的见证下,传国玉玺被郑重地交到了萧瑟手中。他接过玉玺,转身,一步步踏上丹陛,最终在那张冰冷的龙椅上坐下。
这一刻,钟鼓齐鸣,响彻整个天启城。殿内外,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震耳欲聋。
萧瑟,不,此刻应称新帝萧崇(按设定名),端坐于龙椅之上,接受百官朝拜。他的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疲惫。只有他自己知道,坐上这个位置,意味着怎样的责任与束缚。他看了一眼殿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闪过雪落山庄那个静谧的小院,以及院中那位青衣道人。
登基大典持续了整整一日。当一切喧嚣散去,已是深夜。萧崇换下繁复的龙袍,只着一身便服,悄然回到了已是“潜邸”的雪落山庄。
山庄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提醒着不久前的惨烈。他径直走向凌霄居住的那个小院。
院内,月光如水。凌霄并未入睡,而是负手立于院中,仰望着天际那轮清冷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深夜到访,有何指教?”凌霄并未回头,声音平淡。
萧崇走到他身后三步处停下,深深一揖,语气诚恳:“今日我来,非以北离皇帝的身份,而是以萧瑟的身份,再次感谢道长救命之恩,与……点拨之情。” 他知道,若无凌霄数次于关键时刻无形相助,他绝无可能如此顺利地走到今天。
凌霄转过身,月光洒在他平静的脸上:“缘起缘灭,皆有定数。陛下能坐稳那个位置,是靠你自己的选择与能力,与贫道无关。”
萧崇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凌霄:“道长乃世外真仙,神通广大。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北离正值用人之际。朕……我想请道长留下,担任北离国师,地位尊崇,仅在我一人之下。北离举国之力,供道长修行所需,只望道长能护佑北离国运,福泽苍生。”
这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荣,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权势与资源。
然而,凌霄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缥缈。他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好意,贫道心领。然,贫道志在云游四海,参悟天地至理,追寻大道本源。红尘权柄,王朝兴衰,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羁绊而已。”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星空,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陛下的道,是治国平天下,守护这万里江山与黎民百姓。而贫道的道,在那星辰大海,在那万物自然。你我道不同,岂可强融?”
萧崇看着凌霄那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招揽的念头也熄灭了。他明白,对于这样的人,任何世俗的权势与诱惑,都是徒劳。他叹了口气,既有遗憾,也有释然:“是朕……是我唐突了。道长境界,非我所能揣度。”
“不过,”凌霄话锋一转,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白玉令牌,递给萧崇,“此物赠予陛下。它并非什么法宝,也无关气运。但若将来北离遭遇倾覆之危,非人力所能抗衡时,陛下可捏碎此令牌。贫道感应到,或会前来相助一次。此乃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亦是了却此番因果。”
萧崇郑重地双手接过令牌,触手温润。他知道,这看似随意的承诺,其价值远超国师之位。这等于是在北离的国运之上,加了一道无形的护身符。
“多谢道长!”萧崇再次深深一揖。
凌霄微微颔首:“夜色已深,陛下日理万机,还请早些歇息吧。贫道,也该告辞了。”
说罢,他不再多言,身形在月光下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如同融入夜色一般,消失不见,只留下满院清辉,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清气。
萧崇独自站在院中,握着那枚温热的令牌,望着凌霄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他知道,这位如同谪仙临世般的道人,已然离开了天启城,继续他缥缈的旅程。而北离的未来,终究要靠他自己,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去开创了。
天启城的风云暂歇,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而那位在关键时刻悄然改变了局势的道人,则如同惊鸿一瞥,只留下一个神秘的传说,渐渐消散于江湖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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