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漫长而深入的吻，仿佛抽走了沈清寒所有的力气。她靠在陆宇怀里，微微喘息，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大衣面料，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激情过后的静谧和微妙的尴尬。
最终还是沈清寒先恢复了理智。她轻轻推了推陆宇的胸膛，声音还带着一丝不稳的沙哑：“……你先去把外套脱了。”
陆宇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眼神依旧黏在她泛着动人红晕的脸上，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听话地脱下大衣，沈清寒自然地接过去，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动作间避开了他的视线，耳根依旧红得剔透。
“你……吃饭了吗？”她转过身，试图让语气恢复平时的淡然，却掩饰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还没。”陆宇老实地回答，目光却依旧追随着她。看着她微乱的发丝，红肿的唇，和因为家居服领口微敞而露出的一小截白皙锁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清寒显然接收到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身：“我也还没。家里……只有一些简单的食材，如果你不介意……”
“不介意！”陆宇立刻接口，眼睛亮了起来，“我帮你！我给你打下手！”
能和她一起待在厨房，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准备晚餐，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心跳加速。
沈清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她转身走向厨房，脚步似乎还有些虚软。
陆宇立刻像只大型跟宠一样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厨房很干净，整洁得几乎不像经常开火的样子。沈清寒打开冰箱，里面果然只有一些鸡蛋、西红柿、青菜和冷冻的肉类。
“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她拿出食材，语气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掠过他嘴唇的目光还会微微闪烁。
“可以！我最喜欢吃了！”陆宇忙不迭地点头，凑过去，“我来洗菜！”
他挤在她身边，打开水龙头，认真地清洗西红柿和青菜。水流声哗哗作响，狭小的厨房空间里，两人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他的手臂偶尔会碰到她的，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
沈清寒低着头打鸡蛋，侧脸线条柔和。她做饭的动作很生疏，甚至有点笨拙，打鸡蛋时蛋壳差点掉进碗里，切西红柿时也小心翼翼，生怕切到手。
陆宇看着看着，心里就软成了一滩水。原来无所不能的沈教授，也有这样不擅长的事情。这种发现让他觉得她更加真实，更加可爱。
“教授，”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笑意，“您是不是很少自己做饭？”
沈清寒动作一顿，耳根又有点红，含糊地“嗯”了一声：“平时都在食堂或者叫外卖。”
“以后我做给你吃。”陆宇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点唐突，连忙补充，“我跟我妈学过几手，虽然比不上大厨，但肯定比食堂好吃！”
沈清寒抬眼瞥了他一下，没接话，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面很快煮好了。两人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没有正式的餐桌，他们就并肩坐在沙发上吃。
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或许是饿了，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陆宇吃得格外香。
“好吃吗？”他有些期待地问。
“嗯。”沈清寒小口地吃着，点了点头。暖黄的灯光下，她低头吃面的样子格外温柔，氤氲的热气柔和了她清冷的轮廓。
陆宇看着看着，就又有些心猿意马。他悄悄伸出手，在茶几下面，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沈清寒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两人就这样，一只手安静地交握着，另一只手吃着面。一种无声的亲昵和温馨在空气中流淌。
吃完面，陆宇抢着去洗碗。沈清寒没有争，抱着手臂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水声，碗碟碰撞的轻响，还有年轻人偶尔回头冲她露出的灿烂笑容……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久违的烟火气的温暖。
收拾妥当，时间还不算太晚。
“你去洗个澡吧，坐车也累了。”沈清寒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全新的男士睡衣和毛巾，递给陆宇，语气尽量自然，“客房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浴室在那边。”
陆宇接过柔软的睡衣，心里甜滋滋的。她家里竟然备着男士睡衣？虽然看起来是全新的，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忍不住雀跃。
“好。”他点头，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
浴室里水汽氤氲。陆宇快速冲了个澡，换上那身略有些偏大的睡衣，鼻尖似乎能闻到睡衣上和她身上相似的、淡淡的清洁剂香气。这感觉奇妙极了，仿佛被她的气息全然包裹。
他走出浴室时，沈清寒正抱着一床被子从主卧出来，准备去客房铺床。看到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样子，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我帮你。”陆宇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厚重的被子。指尖相触，两人又是一阵微妙的心悸。
客房很久没人住过，虽然干净，却有些清冷。两人一起铺好床单，套好被套。陆宇动作利落，沈清寒则在旁边略显笨拙地帮忙拉扯被角。偶尔手臂相碰，呼吸交错，空气里便弥漫开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
铺好床，似乎就没有理由再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和僵持。
“那……你早点休息。”沈清寒垂下眼睫，准备离开。
“清寒。”陆宇叫住她，声音在安静的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上前一步，靠近她，刚洗完澡的身上带着湿润的热气和沐浴露的清香。
沈清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轻轻抵在了门框上，退路被阻断。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里面跳动着熟悉的火焰。
“晚安……”他低声说着，缓缓低下头，目标明确地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像之前在玄关那般急切猛烈，而是温柔的、缠绵的，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却同样不容拒绝。他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轻柔地吮吸，像是在品尝一件稀世珍宝。
沈清寒被他困在门框和他的胸膛之间，无处可逃。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温柔而强势。她的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口，最初的推拒渐渐化为细微的颤抖，最终缓缓闭上眼，承受着这个令人心悸的晚安吻。
他的吻逐渐加深，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不断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意乱情迷之中，他的吻开始偏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纤细的脖颈……
沈清寒的身体微微战栗，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浪潮冲击着她的理智。就在他的唇即将再次覆上她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后背游移时，她猛地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偏开头，躲开他的吻，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陆宇……够了……”
陆宇动作顿住，抬起氤氲着情欲的眼睛，不解又委屈地看着她。
沈清寒趁着他愣神的瞬间，从他手臂下钻了出来，迅速退到客房门外。她的脸颊绯红，呼吸不稳，唇瓣湿润红肿，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的情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理智。
“今晚你睡这里。”她用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颊，语气努力维持着镇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明天……明天你不是还有同学聚会吗？早点休息。”
说完，她不等陆宇回应，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主卧，“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甚至还从里面传来了清晰的——反锁的声音。
陆宇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怀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香气，身体里奔腾的欲望却无处宣泄，只能慢慢冷却下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拒绝的嘴唇，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和 frustration（挫败感），但随即又化作一丝无奈的苦笑和更深的理解。
他明白她的顾虑和坚持。他们的关系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许多不确定。她需要时间，也需要守住最后的防线。
他走到主卧门口，隔着门板，能听到里面细微的、似乎同样不平静的呼吸声。
他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瞬间安静了。
“清寒，”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声音沙哑却温柔，“晚安。我……我会等你。”
里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陆宇以为她不会回应了。
然后，他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声音。
“晚安。”
陆宇的心，因为这声晚安，又重新被柔软的暖意填满。
他回到客房，躺在还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里，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细微动静，辗转反侧。身体依旧躁动，心里却是一片安宁。
他知道，那扇紧闭的房门，终有一天会为他敞开。而等待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甜蜜的煎熬。
夜色渐深，公寓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两颗同样悸动不安的心，在不同的房间里，为着同一个人，跳动着相似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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