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碎,尘土未歇。我正立于窑厂门前,目送最后一辆牛车驶入官道尽头的雾色之中,忽见一骑自北疾驰而来,甲叶翻飞,马口带血。
那骑兵滚落下鞍,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并州急报——匈奴破雁门关,烧村掠粮,百姓四散!守将死战不退,乞援于天子!”
我目光一凝,转身便向高台走去。赵云已闻讯赶来,披甲佩枪,神色肃然。
“你带五百精兵,即刻启程。”我指着地图上并州一线,“沿汾水北上,务必在七日内抵达城防要冲。我会命汉中工坊连夜装运新式弩箭随行,三日后由快船顺江而下,在平阳渡接应。”
他抱拳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我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这是‘三段射’布阵图。前排压锋,中列断势,后排截后,轮替发箭,不可贪功冒进。匈奴骑兵惯用冲锋,一旦乱其节奏,必溃。”
赵云接过细看,眉头微动:“此法如潮起三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妙极。”
“不只是妙。”我盯着他,“这是以弱抗强的唯一活路。你手中无重甲,无坚城,只有一批刚出炉的铁簇弩箭和一群久未实战的边军。赢,靠的是脑子,不是蛮力。”
他重重点头,翻身上马,喝令出发。
三日后,我亲率辎重队抵并州南门。城墙上箭垛残缺,砖石剥落,几名老兵蹲在墙根抽烟,眼神涣散。见我到来,勉强起身行礼。
工匠队随即登城,搬运木箱。打开时,寒光乍现——一支支弩箭整齐排列,箭簇乌黑泛青,乃是高炉精炼之铁,淬火三次而成。测试时曾一箭贯穿三层皮甲,射入榆木桩深达半尺。
“装上弩机,试射一次。”我对守将道。
士兵架起改良蹶张弩,拉弦费力,但稳如磐石。一声令下,箭出如电,直贯三百步外草人胸膛,余劲竟将草人掀翻在地。
城头一片低呼。
“这等利器,若早有十架,雁门何至于失?”一名校尉喃喃。
我没答话,只问:“赵将军可有消息?”
“昨夜传书,已据守崞县旧城,设伏两翼,专候敌骑深入。”
我点头,当即修书一封,命快马送往前线:“告诉赵云,明日午时,全军换装新箭;后日辰时,准备迎战。”
次日清晨,斥候来报:匈奴主力距崞县仅二十里,前锋已探至十里外山口。
我登上并州主城楼,望北而视。天边灰蒙,风卷黄沙。远处村落仍有黑烟升起,那是尚未熄灭的屋舍残烬。
不到两个时辰,战鼓遥传。
崞县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隐隐可闻。不久,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奔上城头:“赵将军得手了!第一轮三段射齐发,匈奴前锋倒下近百骑!但他们调头迂回,似欲绕攻侧翼!”
我立即下令:“点燃烽燧,通知伏兵出击。再派两队弓手携火箭登西岭高地,压制其移动。”
话音未落,第二封战报又至:“敌改用轻骑散阵突进,速度极快,我军弩台转动不及!”
我皱眉思索片刻,提笔疾书一道军令:“命赵云收缩防线,退守内垒,以短弩补射死角;另调五十名刀盾手上前贴墙防守,防其攀爬。”
半个时辰后,战场静了下来。
夕阳西斜时,赵云派人送来战果:斩首三百七十一级,俘获战马八十四匹,缴获弯刀百余口。匈奴焚营夜遁,丢下大量毡帐与粮袋。
我当夜赶赴崞县。
沿途所见,尽是倒毙的胡马与残破兵器。尸体横陈于野,大多胸前插着那支乌铁箭簇,有的甚至贯穿背脊钉入泥土。
进入县城,赵云正在清点伤员。见我到来,拱手行礼:“此战能胜,全赖新弩射程远、穿甲强。若非如此,以我兵力,断难挡住其三轮冲锋。”
我环顾四周,城墙虽低矮,但布局井然。弩台依势而建,三列错位,每列间隔十步,正好衔接发射间隙。
“你执行得很准。”我说。
“只是照您所教。”他苦笑,“若非那三段轮射打得他们抬不起头,谁敢信几千人能逼退两万铁骑?”
我走到一处弩台旁,伸手摸了摸支架上的刻痕——那是士兵记录射击次数的标记。每一列都有三十余道划痕,说明至少完成了三轮齐射。
“通知全军。”我转身对随行文书道,“即日起,北方各郡守军,凡弓弩手一律换装新制铁簇箭。旧式羽箭封存入库,不得再用于前线作战。”
文书应声记下。
当晚,我在临时军帐中查阅战损清单。烛火跳动,映着桌角一只未拆封的木匣——那是系统刚刚奖励的“小型火炮图纸”与“黑火药配方”。
我取出图纸展开,细看良久,随后将其折好,放入铜筒密封。
“明日一早,派两名亲卫持令前往汉中。”我对帐外亲兵道,“此物必须亲手交到铁匠营主事手中,沿途不得经任何人之手。另传我令:秘密研制,严禁试射,违者军法处置。”
亲兵领命而去。
三日后,并州局势稳定。百姓陆续返乡,开始修补房屋,清理田地。赵云率军追击残敌,收复雁门关外五座小堡,重新竖起汉旗。
我登上并州北城墙,脚下砖石尚存焦痕,是前几日匈奴放火所致。远处草原苍茫,风吹草低,不见人影。
赵云策马归来,停在城下。
“单于退了。”他说,“斥候探到百里外有迁徙痕迹,应该是往阴山方向去了。”
我望着北方,久久未语。
片刻后,我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壳小物,表面刻有刻度盘,指针微微颤动。这是尚未启用的指南针原型,系统称之为“定向仪”。
“你带一支轻骑,沿着他们撤退的方向追一段。”我说,“不必交战,只记路径,画出地形。若有部落聚居,留意其方位与规模。”
赵云接过铜器,略感诧异:“这东西……真能辨方向?”
“它不会说话。”我看着他,“但它比人更诚实。”
他翻身上马,勒缰转身。
就在他即将策马离去之际,我忽然开口:“等等。”
他回头。
我解下腰间短剑,递过去:“带上这个。”
他接过,拔鞘一看,刃身窄长,寒光凛冽,与寻常佩剑迥异。
“这不是中原制式。”他说。
“不是。”我说,“但它能在最短时间刺穿三层皮甲。”
他沉默片刻,郑重收剑入鞘,抱拳行礼。
马蹄扬起尘土,渐行渐远。
我站在城头,手扶箭垛,指尖触到一道深深的划痕——那是弩箭发射时震动留下的印记。
风从北面吹来,带着草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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