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的密信摊在案上,墨迹未干,字字如刀刻入眼底。我未动,只将信纸折起,收入袖中。
帐外马蹄声未绝,传令兵刚退,我便击鼓聚将。诸将入帐,神色惊疑,有人开口欲问街亭战况,我抬手止住。
“司马懿率十万大军,离上邽不过半日路程,前锋已过木门道。”我指向沙盘,指尖划过祁山南麓,“他不退反进,非为争一城一地,是要与我决战于此。”
帐中骤静。魏延眉头一跳,手按剑柄:“刚解街亭之围,士卒未歇,怎又来大军压境?”
“正因街亭失利,他才必来。”我冷声道,“司马懿知我主力西顾,祁山空虚,此战不在胜败,而在逼我回援、乱我部署。他要的,是逼我出营决战。”
陈式立于左列,猛然踏前一步:“都督,我军虽疲,然新胜之余,士气正盛。岂能闭营自守,任敌围困?”
我不答,只令亲兵取来步枪,转身出帐。众人随至辕门,百步外立一布旗。我举枪,扣动扳机。
枪声炸响,旗绳应声而断,布幡坠地。
诸将无言。陈式嘴唇微动,终未再言。
我回身扫视众人:“壕沟非怯,乃杀敌之具。明日此时,敌军必至营前五里扎营。我要三道深沟,五百步内不得有平地。沟底插竹签,沟后垒沙袋,八挺重机枪分列扇面,交叉覆盖。西翼地势低,为最险处,调魏延率神机营主力驻守,另设两挺高射机枪置于岗哨台,俯控谷口。”
魏延抱拳领命,转身欲行。
“等等。”我唤住他,“今夜必遣侦骑探营,你选十二人,着灰衣,带短枪、望远镜,由北岭绕行,潜至魏军侧后。我要知其主营所在,粮道何在,主攻方向何方。”
他点头,大步而去。
日落前,三道壕沟已成。第一道距营五百步,深两丈,宽一丈,底部密布削尖竹签,其后五十步为第二道,再五十步为第三道,层层递进。沙袋垒成掩体,机枪架设其后,枪口朝外,静候不语。
西翼高地,两挺重机枪已移至岗哨台,俯视谷道。魏延亲自督工,令士卒以土石加固阵地,又埋设铁蒺藜于营前二十步,防敌夜袭。
夜半,侦骑回报。
十二人自北岭潜行三十里,绕至魏军西侧山谷,见敌营连绵十余里,灯火如昼。主营位于西线高坡,帅旗隐于中军,外围三重鹿角,内有云梯百架、冲车二十辆,皆对准我营西门。更有一支精骑藏于谷口暗处,约三千人,马口衔枚,人披重甲,显为破营后穿插分割之用。
我听完,立即下令:“传魏延,西翼增兵两千,调两挺移动机枪上高地,形成三重交叉火力。另派一队神机营,携爆破装置,潜至谷口外三百步,若敌骑出动,立即炸毁谷道。”
令毕,我亲巡前线。
新兵列于壕沟之后,有人手抖,有人面色发白。远处魏军尚未至,然火光已映天际,鼓声隐隐传来,如雷滚地。
我立于第一道壕沟之上,声音不高,却传遍全阵:“彼众我寡,然我有火器之利,地势之固。一枪可杀十敌,一炮可崩千军。你们手中之枪,非寻常兵刃,乃取命之器。三百步外,可穿甲;二百步内,可断马。敌若来,只管扣动扳机,不必瞄准,不必迟疑。子弹打完,自有后队补上。”
说罢,我挥手。
三排神机营士兵出列,立于阵地前方。一声令下,三百米外木靶齐碎,木屑纷飞。
“凡斩首一级,赏银五两。坚守阵地者,战后皆授勋章。退后者,立斩不赦。”
士卒握枪之手渐稳,眼中惧意退去,战意升腾。
我返回主营高台,取下望远镜,凝视魏营方向。
火光连天,鼓声不绝,敌军已至五里外,开始扎营。旌旗蔽野,营寨连绵,确为倾国之势。
我取下耳机,接入通讯频道。
“直升机驾驶员,听令。”
频道内传来回应:“收到,都督。”
“启动引擎,保持静默。油料加满,弹药挂载完毕后报告。”
“引擎已热,油料满载,四枚燃烧弹、两箱手雷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升空。”
我盯着魏营方向,手指轻按通讯键:“保持待命。若我下令‘铁鸟起飞’,十秒内必须离地。”
“明白。”
风自北来,卷起战旗猎猎。我立于高台,望远镜中,魏营主营帅帐前,一骑飞驰而入,似有急报呈上。
我未动,只将耳机戴稳。
片刻后,侦骑再报:司马懿已下令,三日后寅时初刻,全军压上,主攻方向——西营门。
我取笔,在沙盘西侧标出红圈,重重一点。
随即提令:“传魏延,子时换防,前线轮守。重机枪组每两时辰一班,保持枪管冷却。另令工事队,在西沟后埋设绊雷三排,连接电控引信。”
令毕,我再度举起望远镜。
魏营深处,火光微动,似有将领聚于帅帐前,指划地图,似在部署攻阵。
我盯着那一点灯火,缓缓开口:“你来得快,但我已等你多时。”
耳机忽响。
“都督,直升机状态正常,驾驶员已就位,油压稳定,弹舱闭锁。”
我轻按通话键:“保持静默待命。没有命令,不准升空。”
“明白。”
风势渐强,吹得衣袍紧贴脊背。我立于高台,不动如山。
远处魏营,鼓声骤起,三通擂罢,火光齐明。
敌军列阵于营前,似在试阵。一队骑兵出营,直奔我西营门而来,约五百骑,距壕沟三百步时勒马,未再进。
我未下令开火。
骑兵停留片刻,放箭数轮,皆落于空地,随即调马回营。
虚探而已。
我放下望远镜,转向通讯兵:“飞鸽传令街亭,令魏延留五百守军,余部即刻回援祁山,限明日午时前抵达。”
“是!”
我又转向高台侧翼。
铁门紧闭,通道隐于地下,尽头五辆装甲车静伏,引擎尚温。昨夜血战方歇,今晨又将再燃。
我握紧耳机,低声下令:“直升机,再次检查弹药挂架,确保燃烧弹保险已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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