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新野城外的冻土,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翻身下马,肩头那处旧伤随着动作抽了一下,像是有根铁丝在皮肉里来回拉扯。帐前亲兵迎上来牵缰,我没说话,径直走向中军大帐。
帐内灯烛已燃,火盆烧得正旺,映得案几上的竹简泛着微光。刘备坐在主位,身上还披着出征时的深色大氅,见我进来,立刻起身相迎。他目光扫过我脸上风尘,又落在我肩头未拆的甲片上,眼神微动,却没问伤。
“先生回来了。”他声音稳,但尾音略颤。
我点头,在下首落座。左右空位陆续有人入帐——关羽大步进来,青龙刀拄地,刀身沾着干涸的血块;张飞紧随其后,胡子上结了霜,手里拎着个血淋淋的布袋。
“大哥!”他嗓门一炸,帐内火苗都晃了晃,“末将把那曹将首级带来了!”
说罢“咚”地一声,布袋砸在案前,血顺着席缝渗开。张飞瞪眼环视众人,猛地转向我,单膝跪地,抱拳高呼:“诸葛先生!真神也!雷火从天而降,敌军自溃,这哪是人谋?分明是天授神兵!”
帐中一时静得能听见炭火崩裂声。
刘备没拦,也没笑,只盯着我看。关羽缓缓抬头,目光如刀,直刺而来。
“神?”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张飞的余音,“若真是神,为何不一雷劈死夏侯惇?为何不炸平许昌?”
张飞一愣,嘴张了张,没出声。
我站起身,走到那血袋旁,弯腰解开绳结。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滚出,眼眶空洞,颈口参差不齐。我用脚尖一拨,让脸朝上。
“这是韩浩。”我说,“前军副将。追赵云至河滩,死于乱军。”
关羽冷声道:“此战之胜,靠的是伏兵、火攻、鼓声虚张。可那三声惊雷……非风非火,裂地穿云,士卒皆言天罚。先生若非藏有秘术,如何解释?”
我知道他在试探。
不只是他,整个帐中人都在等一个答案。那一夜的爆炸太离奇,太骇人。若我不给个说法,军心迟早会乱——不是怕敌,而是怕我。
我盯着关羽,反问:“云长,若依古法,两军对垒,列阵交锋,此战我军当死多少?”
他皱眉:“敌众我寡,若硬拼,至少折半。”
“折半是多少?”
“三千以上。”
我转身走向角落的木箱,掀开盖子,取出一册簿册,甩在案上。
“此乃战后清点。”我指着上面的数字,“我军阵亡八十九,伤二百三十一。敌阵斩七千余,俘四百六十一,粮车三百一十七辆,军械八百二十三件。”
帐中一片吸气声。
我继续道:“你告诉我,三千换七千,值不值?八十九条命,换一场大胜,换新野半年粮草,换曹操十年不敢轻南下——这叫不叫兵法?”
关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反驳。
我盯着他:“你说那是妖术。可若真是妖术,为何只炸敌军,不伤我卒?为何三枚齐发,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指挥中枢?”
我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支黑铁短管,往案上一搁。
“因为它,能练。”
帐中死寂。
张飞瞪大眼:“这……这是何物?”
我拿起短管,旋开后盖,取出弹匣,再抽出一颗黄铜子弹,放在掌心。
“铁壳,火药,弹头。”我将子弹推入弹匣,咔一声扣上,“枪管淬钢,击锤发火。扣一下,射一发。练得熟了,百步穿杨。”
关羽盯着那小铜疙瘩,眉头越皱越紧。
“你说……这是人做的?”
“不是神赐,不是妖法。”我把枪拆开,零件一一摆上案面,“每一个部件,都能造。每一发子弹,都能产。只要有人肯练,肯造,将来千人持此,万人有此,何愁敌不破?”
张飞猛地站起:“那还等什么?现在就造!我要第一个学!”
我摇头:“现在不行。材料不足,工匠未训,火药配比未定。但很快。”
我收起零件,重新组装,枪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抬手,对准帐顶空处,扣动扳机。
“啪!”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帐顶梁木应声崩出一小块木屑,簌簌落下。
满帐将士齐齐后仰。
刘备终于开口,声音低而稳:“先生……此器可复制?”
“可。”我收枪入袖,“非但可复制,还可升级。今日一枪,明日可十枪,后日可炮。只要赢下一场又一场,资源就会越来越多。”
关羽沉默良久,忽然起身,整了整甲胄,大步上前,抱拳躬身。
“先生妙计,云长不及。”他声音沉如铁,“此前疑虑,今日尽消。从今往后,但凭先生号令,关某无有不从。”
帐中空气仿佛松了一寸。
张飞咧嘴大笑,拍着大腿:“早说了是神!原来不是天神,是造神的人!”
我没笑。
我知道他们服的不是我这个人,是结果,是力量,是那三声炸碎敌军胆魄的雷火。但只要他们肯信,肯听,肯打下一仗,就够了。
我转向刘备:“此战虽胜,但曹操必怒。夏侯惇败归,李典断后,全军轻骑北遁,三日内可抵许昌。曹军反应,快则七日,慢则半月,必有报复。”
刘备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新野需加固城防,募兵扩卒。”
“不。”我打断他,“不扩卒,不修城。”
众人一怔。
“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人,不是墙。”我指着案上地图,“是时间。是让全军明白——我们打的不是旧仗,是新战法。”
我抬手,点向豫山方向。
“明日,全军休整一日。后日,集锐士三百,设‘利器营’,专训火器使用、爆破时机、信号协同。赵云为主教,张飞副之,关羽督训纪。”
张飞瞪眼:“我不懂这些弯弯绕!”
“你懂杀。”我看他,“你只需记住,何时该鼓,何时该停,何时该喊‘天雷降世’——声音越大,敌越怕。”
他咧嘴:“这我拿手!”
我再转向关羽:“云长,你带五十人,专司战场收尸、查令符、录敌将名。每一具尸体都要翻,每一块腰牌都要记。我要知道曹军编制、粮道、将官履历。”
关羽颔首:“先生是要摸透敌军底细?”
“不止。”我盯着他,“我要让每一个阵亡者,都变成情报。”
帐中气氛渐凝。
刘备忽然道:“先生布局深远,备……心服。”
他站起身,竟向我深施一礼。
我侧身避过,未受。
君臣之礼,不能乱。但我也不再推辞。该立的威,已立;该服的人,已服。
就在这时,帐外脚步急促。
亲兵掀帘而入,双手捧着一块染血的铁牌。
“报!谷中搜得夏侯军牙将令符一枚,刻有‘虎卫’二字,疑似曹操亲卫建制!”
我接过令符,指尖抚过那两个字。
虎卫……曹操最精锐的私兵,竟出现在先锋军中?
这意味着什么?
我正要开口,帐外又一声急报。
“北方急探回报!李典残部昨夜渡灈水,于南岸设伏阵半炷香,确认无追兵后方撤。断后队仅余百人,人人带伤,然阵型不散!”
关羽猛地抬头。
我握紧令符,指节发出轻响。
百人带伤,阵型不散。
这不是溃军,是精兵。
而带这支兵活着回去的,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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