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勇哥走向徐飞诚恳道歉:兄弟,刚才误会你了,多谢救命之恩。他看了眼飞公子等人,叹气道:你救了我,之前你和我弟的过节就此一笔勾销,我保证不会再有人追究。
徐飞摸了摸鼻子,淡然应道:
勇哥暗自诧异。他心知此事多半是飞公子挑起的,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作为兄长总要替弟弟出头。眼前这青年明明占尽优势却如此大度,连缘由都不追问,着实令人佩服。
荆无命嘴角泛起难以察觉的弧度,冷声道:魏勇,你还是这么爱逞强。
听到对方直呼其名,勇哥仔细打量荆无命,注意到他耳后的伤疤后惊呼:荆无命?竟然是你!
四年前的较量拖到今天,真是天意。荆无命苦笑。
当年咱们还同吃一锅饭,同睡仓库呢!魏勇激动地说,你都瘦得认不出来了。
荆无命暗自腹诽:幸好你胖成这样,我还能认出。
勇哥,先送我们去医院吧。飞公子忍痛打断道。他见两人相识,又知勇哥不是对手,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就医,浑身剧痛让他几乎支撑不住。
话音刚落,几辆救护车已呼啸而至。
魏勇来到飞公子身旁,在他身上简单检查后平静道: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已,正好让你在医院静养几天。我做事向来有分寸,来之前就叫好了救护车。今天这事不用问,肯定又是你惹出来的。
徐飞暗自诧异,没想到看似粗犷的魏勇竟如此心细如发。
原本哀嚎的飞公子闻言突然止住哭声,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娇娇怒吼:都是那个 ** 惹的祸!老子以后再搭理她就是狗养的!
男人永远无法原谅在危急时刻背叛自己的女人,这种伤痕永远无法弥合。
娇娇浑身发抖,她明白若失去飞公子的庇护,自己在沪上将无立锥之地。正想上前求饶,却被对方怨毒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魏勇轻蔑地瞥了眼娇娇,对飞公子冷声道:早跟你说过戏子无情,你偏要招惹这些庸脂俗粉,今天纯属咎由自取。
话音刚落,医护人员已小心翼翼地将飞公子抬上担架。即便伤重至此,世家公子的身份仍让医护人员毕恭毕敬。
老宋等人见魏勇出面平息事态,便向徐飞示意后驾车离去。
待飞公子一行走远,魏勇走到荆无命身旁爽朗问道:无命,还在侦察连服役?
荆无命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淡淡道:退役了。上次营救人质时,扇了个不配合的纨绔子弟。
太可惜了!魏勇扼腕叹息,少了你这样的顶尖好手,简直是军队的损失。随即又问:现在做什么营生?
荆无命望向徐飞,眼中燃起斗志:跟着飞少闯天下。
徐飞心中微动,看来荆无命早已摸清自己的底细。
飞少?魏勇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沪上新兴势力屠鳄帮,顺着荆无命的目光看向徐飞,惊道:这位小兄弟就是屠鳄帮的飞少?
徐飞淡然一笑,迈步上前伸出手:在下徐飞,屠鳄帮。
魏勇见来人果真是传闻中的飞少,心头一震。这年轻人不仅武艺超群,竟能让荆无命这等人物甘心追随。他好胜心起,当即握住对方的手暗暗发力:沪上警备区少校魏勇。
察觉到魏勇的意图,徐飞不动声色地运起七分力道:幸会。
魏勇自信满满的一握,却觉虎口生疼。徐飞适时收力,他大笑着松手:飞少果然名不虚传!
想到弟弟仅断几根肋骨已属侥幸,魏勇暗自庆幸。徐飞朗声道:勇哥若有兴致,随时来天楼切磋。
一定登门讨教!魏勇眼中闪过战意。
荆无命静立一旁,目光穿过远山。
此时魏智新正在书房挥毫,宣纸上字力透纸背。
(二十余年前,魏智新不过是个边防小卒。
如今已是沪上警备区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般青云直上,全因当年战场上一扑——炮弹袭来时,他将那位有红色背景的团长护在身下。
弹片留下的伤痕,成了最值钱的军功章。
魏智新在团长掌握实权后,顺理成章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今天的他莫名有些心神不宁,压抑感挥之不去。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杯中最爱的龙井早已凉透。
他的生活向来规律:清晨六点晨跑,午后得空便在书房练字。写得最多的,是“忍”字。可今日的“忍”字虽形似,却少了往日的神韵。他摇摇头,不甚满意。
这“忍”字源于静安寺无机大师所赠。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小营长,偶然路过静安寺,鬼使神差进去求问前程。无机大师未发一言,提笔写下“忍”字相赠。此后十余年,他不仅日日临摹,更将“忍”字刻进骨子里——不到最后绝不亮底牌。正因如此,他在一次次 ** 中始终屹立不倒,从未站错队。加上老团长的提携,他从营长一路晋升,成了沪上警备区的核心人物。
“铃铃铃——”书房的红色电话骤然响起。
魏智新神色一凛。这是上头靠山的专线,此时来电必有要事。他恭敬接起,刚问完好,电话那头便传来沙哑的声音:“小魏,你已被提名京城卫戍区政委候选人。组织很快会来考察,近期务必维持警备区稳定,更要管好自己。所有恩怨先放一放,明白吗?”
挂断电话,魏智新脸上不见喜色。他铺开宣纸,挥毫泼墨,一个力透纸背的“忍”字跃然纸上——这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境界,锋芒内敛,蓄势待发。
他常告诫两个冲动的儿子:对友需忍,对敌更需忍。若不能一击毙命,便隐忍蛰伏,静候雷霆之机。
今日,他终于等到了时机。上一届他本有半数机会角逐副军长之位,却主动放弃——那些政坛老资历根基深厚,他尚无十足把握。与其赌五成胜算树敌,不如让出机会广结善缘。
近些年来,魏智新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培植羽翼,暗中搜集同僚的罪证却不上报,而是将这些把柄交予幕后靠山运作,成为其今年获得提名的关键筹码。
魏智新深谙核武器的精髓在于威慑而非使用。
他正惬意地啜饮着凉透的龙井茶,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在这栋宅邸里,敢如此放肆捶门的除了夫人杨兰兰再无他人。
茶盏尚未搁稳,杨兰兰便破门而入,连珠炮似地嚷道:老魏!阿飞被人打进医院了,快去看看!
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魏飞,整日惹是生非,如今终于闯出祸事。魏智新既恼恨又诧异:在这沪上地界,竟有人敢动他的儿子?
发什么愣!杨兰兰急得直抹眼泪,又一声狮子吼:赶紧去南方医院!
不容分说,魏智新就被拽上了勤务兵备好的吉普车。
南方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魏飞正精神抖擞地 ** 着漂亮护士。经详细检查,不过是几根肋骨骨折,未伤及内脏。普通患者静养即可,但这位公子哥自然享受着最好的药物、最舒适的病床和最资深的护理。
宝贝儿子,还疼不疼?要不要转去 ** 医院?杨兰兰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魏智新瞥见儿子 ** 护士的活泛劲儿,淡淡道:医生都说没事了。瞧他跟小姑娘逗趣的精神头,能有什么大碍。
老魏!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儿子?杨兰兰转头问魏飞:告诉妈,谁干的?让你大哥收拾他们!
这时魏勇拎着果篮矫健地闪进病房,沉声道:妈,别找补了。这次是他自找的,对方已经留了情面。
“阿飞就算有错,也不该被打成这样。”杨兰兰接过水果篮,取出苹果慢慢削皮,垂着眼帘道:“阿勇,要是真疼你弟弟,就该替他把对方的肋骨也打断。”
魏勇重重叹了口气:“可我打不过人家。”
刀尖突然停在果皮上,杨兰兰和魏智新同时抬头。要知道魏勇自幼习武,跟着少林首座苦练十年拳法,入伍前就能单挑七八个精锐士兵,经部队锤炼后更成为尖刀兵王。当年川军来沪交流时,他连败三名成都 ** 格斗高手,就此被破格提拔为少校。
“对方什么来头?”魏智新指节叩着茶几。
“屠鳄帮,近两个月横扫上海滩的新势力。帮主徐飞不到二十岁,手下能人辈出。”魏勇浓眉紧锁,“这人胆识武功都是顶尖的。”
想起徐飞似笑非笑的眼神,魏飞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 ** 再狂能翻天?智新,调部队剿了他们!”杨兰兰摔了水果刀,“明知阿飞是 ** 的人还敢动手,简直无法无天!”
魏智新瞪了妻子一眼——动用军队扫黑?这蠢主意简直是把政治生命往火坑里推。
“不能动他。”魏飞突然开口,全家愕然。这个睚眦必报的小霸王竟转了性,只见他艰难地支起身子:“那小子...有红卡。”
“**红卡?”
魏智新和魏勇心头一震。那小子年纪轻轻,又是混社团的,怎么会有**红卡?魏智新位居高位,想弄一张都难如登天,他凭什么有?难道背后有人?难怪他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崛起,一统沪上。
“智新,**红卡是什么?”杨兰兰先是一愣,随即疑惑道,“难不成是什么高级卡?”
魏家父子差点栽倒。
魏勇挠头,无奈解释:“妈,**红卡是通行证。”
“切,通行证有什么稀罕的?我还以为是师长、军长的证件呢。”杨兰兰撇撇嘴,故作镇定地拿起苹果削皮,掩饰尴尬,“你爸不也能开几张全国通行的证吗?
“上次你二舅搞了一张到处显摆,结果没两天就被军队扣了,害你爸欠人情。”
魏勇暗叹:还不是二舅跑去羊城撒野, ** 女军医,活该被抓。
魏智新轻叹:“那是能在任何地方畅通无阻的通行证,连我都拿不到。”
杨兰兰手一抖,苹果皮断了。她再无知也明白,连丈夫都搞不定的**红卡意味着什么——持卡人未必位高权重,但背后一定站着权势滔天的人物。
“最近两个月,都安分点,别惹事。”魏智新神色严肃,盯着魏飞,“尤其是阿飞,恩怨先放一边,明白吗?”
“又怪阿飞?”杨兰兰护犊子道,“男孩子活泼点怎么了?”
“我已被提名京城卫戍区政委候选人,组织马上要考察。”魏智新缓缓道出喜讯,语气平静,“这节骨眼上,谁都不许出岔子。”
杨兰兰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正色道:阿飞,听好了,你父亲要升迁了,这段日子安分些,别给他惹麻烦。
魏飞心中暗喜,父亲进京任职,自己便能见识京城的繁华,说不定还能结识那些权贵子弟。
魏智新踱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沉思。他盘算着找机会探探上头口风,摸清徐飞的底细。这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倒让他生出几分兴趣——或许能成为同路人?
夕阳如火,将天际染得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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