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县太爷梁康平见到郭捕头带回三十多个山匪,心里激动万分。每次与牛头山匪作战屡战屡败,今被杨易安一举击败。不但还一方平安,且上级剿匪任务也达标了。
“先将众山匪押入大牢候审,”梁康平思索一会后道,“再集结全部人马,上牛头山助杨易安剿匪。”
日落西,山归雁鸣,天渐渐晚。
梁康平率领的官军人马已浩浩荡荡行至牛头山脚下。火把连成一片,宛如一条赤红色的巨蟒蜿蜒在山道之间,将夜幕撕开一道裂口。梁康平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寨墙,心中既期待又忐忑。这不仅是一场剿匪之战,更是他仕途上翻身的绝佳机会。
与此同时,牛头山聚义厅内,杨易安与马富财的谈判仍在继续。桌上酒坛已空,酒香与血腥味交织,在空气中弥漫。杨易安抬手示意身旁的萧鸿图,后者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已备好的文书,缓缓展开:“马当家,这是我与县太爷商议后的安置文书,只要兄弟们愿意放下刀枪,往后的生路便有着落。”
马富财伸手接过文书,眯着眼借着烛火查看,粗糙的手指在纸张上摩挲。就在这时,一名喽啰急匆匆跑入厅中,声音带着惊恐:“三当家!山下出现大批官军,火把密密麻麻,怕是有好几百人!”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哗然。众山匪纷纷握紧武器,脸色骤变。马富财猛地将文书拍在桌上,匕首“唰”地出鞘,直指杨易安:“好你个杨易安!说什么给兄弟们活路,原来是引官军来剿杀我们!”
杨易安强作镇定,心中暗自思索,口上却道:“马当家稍安勿躁。这是县太爷得知我们和谈,特来相助,也是为了给兄弟们一个正式的归降仪式,让大家光明正大地开始新生活。”话虽如此,他却暗自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若是马富财执意翻脸,今夜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
鬼七见状,急忙站出来:“老三!杨掌柜若是想害我们,何必费这么多口舌?方才那番话,句句在理。如今我们本就势单力薄,官军又来,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马富财的目光在杨易安、鬼七和厅外慌乱的喽啰之间来回扫视,喉结滚动,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山下传来一阵洪亮的喊话:“马当家!我乃永冬城县令梁康平!杨易安义士已与诸位达成和解,我等特来为兄弟们接风洗尘,共商日后出路!”
马富财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坠地,在寂静的聚义厅内激起回响。他盯着杨易安平静的面容,又望向山下如星河般蜿蜒的火把,喉头艰难地滚动:“杨掌柜...当真要保我等周全?”
“马当家请看。”杨易安抬手示意,萧鸿图立刻展开一卷黄绸,“这是梁大人亲笔手书的赦令,只要诸位放下兵器,永冬城自会划出三顷荒田供兄弟们安家。若有愿入军伍者,亦可编入郭捕头麾下。”
梁康平的声音再次穿透夜色传来:“马马当家!本官已备好热酒肉羹,只待诸位下山共饮!”众山匪面面相觑,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那是他们将刀剑抛在地上的声音。
天明后,打开了山寨的粮仓,宝库。参与此次剿匪的众人都分得十石粮,四百两银。山匪们也得到安置费、开荒费、农具、种子费共五十两白银,粮三石。鬼七与马富财两作为匪头对和谈有奉献,各三百两银、粮五石。
有些年轻的山匪捧着银子感慨地自言自语:这辈子,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分配剩下三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四万文铜钱,十匹马,二十头驴,三十头牛,三万石粮。”师爷拿着账本激动地向梁康平汇报工作。
旁边静听的杨易安心中暗自吃惊:三万石等于三百六十万斤,若每人每天吃一斤半,五万人,可以吃四十八天。
梁康平听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作为一方父母官,他深知平伏山匪的来之不易,更明白这不仅意味着地方安宁,百姓安居乐业,税收稳定,经济繁荣,还能用这批物资金钱充盈地方财政,真是双喜临门。
杨易安听后却是心里百感交集,若不是县太爷梁康平到来,可作主将所有钱财都平分,毕竟是大家性命换来的。这岳父,分明是来坐享其成。
杨易安心想:这些钱粮都是来自一方百姓,就应该用于民。
“岳父如何处理这批物资、金钱呀?”杨易安察颜观色,投石问路。
“当然是入地方财务库。”梁康平满面春风。
“岳父,如今的朝廷怎样,我想你比我清楚。上交国库也等于当供品送给外族铁尤。不如留着兴修水利,修桥补路,扩大生产。”杨易安感慨道。
“大胆,你敢质疑圣上的决策吗?”梁康平向着京师方面拱了拱手,后又平伏下情绪,“你的提议颇有几分道理,我们永冬城要好好扩大下生产,好好休养生息了。”
“杨三少,依你之见,该如何恢复生产、繁荣经济?”梁康平追问。
“无法扩大耕种,主要原因是庄稼人手中没有铁器工具,也没有耕牛开荒,未能深深耕细作。”杨易安想到,大王山脚下的村民连一把像样的锄头都没有。
旁边一直沉默的石老爹听后,激动地走过来:“杨三少的话真的说到我们庄稼人心里。”
每户配一把铁锄头、一头耕牛,所需数量堪称天文数字。”梁康平皱皱眉头。
“我有一策可解以上难题。”杨易安满怀信心道。
众人都屏住呼吸,在等杨易安的计策。因为他们基本都是庄稼人,或准备做庄稼人。
“那你细细说与我听听!”梁康平喜出望外,心里暗道:我要看看你对于地方治理有多少墨水。
“我们几条村可以根据地理位置建设一个生产队,生产队里存放一定数量农具,与耕牛。村民合理轮流来使用农具和耕牛,由各村长负责管理这些农具,耕牛由各户村民轮流喂养。”杨易安回想起了以前时空的生产队便道,“如果损坏了由官府来维修。”
“这是一个好办法。”石老爹拍手称赞。
梁康平听后也频频点头,但是仍有疑问:“长期维修费用如何应对?”
“生产扩大了,耕种面积扩大了,收成好了,还怕日后农户买不起几把铁农具吗?这生产队是一个过渡期,若要长期维持现状就要在税收中增加一点点维修费。”杨易安自信满满道。
“集中资源,共享农具,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梁康平仍带着请教的语气问,“杨三少果然学富五车,对建设生产队还有些什么建议吗?”
“杨三少,你这不是纸上谈兵吗?”旁边的师爷不以为然问。
“生产队的主要责任是扩大生产,让庄稼人增加收成。此次剿获的资金可用于民生工程。其一,水利工程,建设灌溉渠道,水坝,水车。改善灌溉条件。其二,种子工程,由官府统一采购优质种子,按实际情况发放给庄稼人。其三,培养农业技术人员。邀请有经验的农夫向庄稼人传授先进耕种技术,如深耕,轮作,施肥等。其四,发展养殖业,向庄稼人提供鸡苗,鸭苗,鹅苗等。其五,生产队要有技术人员,如兽医。”杨易安洋洋洒洒地道。
梁康平心中暗想:这女婿怕是误会我想拿物资换政绩了,却不知我为官多年,一心只为百姓。
穿堂风裹挟着枯叶突然灌进聚义厅,厅外的树梢被风掀得哗哗作响,似有千军万马踏碎寂静。
梁康平刚要张口询问集市贸易的具体筹划,忽闻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衙役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官服下摆沾满泥浆,腰间令牌随着喘息剧烈晃动。
大人!衙役单膝跪地,额角冷汗混着雨水滴落,急报!鸡笼山牛猛率八百匪众突袭曲河水路码头,守军伤亡惨重,陈捕头正率人拼死抵抗!此言一出,厅内瞬间鸦雀无声,鬼七爹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师爷捏着账本的手微微发抖。
此言如惊雷炸响,厅内一片死寂。
“牛猛是牛胜的哥,肯定是陈风逃跑后顺流而下到了鸡笼山报信。”鬼七面色苍白,“鸡笼山实力雄厚,有一千五百多山匪。”
众人听后表情不一。杨易安怒火中烧,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梁康平踱着步愁眉紧锁。刽子手手握大刀,冷面如冰。萧鸿图紧握剑柄,面无表情。石老爹摸摸胸口疤痕,眼中燃起战意。胡子男眼中发亮,仿佛又可以冲锋陷阵。猎户们摸摸背上的强弓,似乎等待猎物。
牛猛分明是为弟报仇雪恨而来,该如何应对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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