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判十年,立即执行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四合院这潭近乎死水的石子,终于激起了些许像样的涟漪。
这涟漪并非悲痛或同情,而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带着宣泄性质的快意,以及隐藏在快意之下,更复杂的、对自身命运的警醒与喟叹。
公开的“欢庆”与窃喜
最直接表现出“大快人心”的,是那些曾经明确受过许大茂欺压、或者单纯看不惯他为人的人们。
刘光天、刘光福兄弟算是其中代表。
他们哥俩在院里逢人便说,唾沫横飞,仿佛亲手将许大茂送进去的是他们自己。
“该!真他妈活该!”刘光天拍着大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许大茂这孙子,以前仗着李副厂长,在院里院外横着走,没少干缺德事!现在报应来了吧?七年!等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刘光福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这种害群之马,早就该清理了!厂里这下算是干净了!”
他们兄弟的兴奋,除了对许大茂本身的厌恶,或许还掺杂着一种“父辈”倒台后,他们这些“受害者家属”终于扬眉吐气的扭曲快感。尽管他们的父亲刘海中同样不堪,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许大茂视为更可恶的存在加以鞭挞。
车间里的一些老工人,茶余饭后议论起来,也多是拍手称快。
“许大茂那就是个搅屎棍!以前在宣传科,屁本事没有,就会溜须拍马,整人害人!”
“可不是嘛!下乡放电影,老百姓喂的鸡他都敢往自己兜里划拉!什么东西!”
“判七年?我看判他十年都不冤!这种人就该在里面好好改造改造!”
这种公开的、几乎一边倒的批判声浪,形成了一种强大的舆论氛围。
仿佛不跟着骂上两句,就显得自己立场不清似的。就连一些原本与许大茂并无直接冲突的人,在这种氛围下,也会随口附和几句,以示自己与“坏人”划清界限。
复杂的沉默与物伤其类
然而,在这片看似“大快人心”的喧闹之下,也存在着一些复杂的沉默。
易中海听到消息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都没怎么出门。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五味杂陈。许大茂是咎由自取,他承认。
但看着一个曾经鲜活(虽然令人厌恶)的邻居,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彻底沦落,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还是不可避免地笼罩了他。
许大茂的下场,何尝不是他们这代人在时代洪流中挣扎浮沉的一个极端缩影?他易中海虽然没进监狱,但晚景之凄凉,精神之孤寂,与许大茂相比,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力。
阎埠贵则是另一种复杂。他心里当然是觉得许大茂活该,甚至暗自庆幸自己一直小心谨慎,没有像许大茂那样肆无忌惮,最终惹来牢狱之灾。但他精于算计的脑子,想得更多。
许大茂这一进去,他家的房子怎么办?(虽然又小又破)他那些剩下的家当呢?会不会被充公?院里会不会因此又闹出什么分配上的纠纷?他可不想被牵扯进去。
于是,他对外面的议论不置可否,只是关紧门窗,叮嘱三大妈:“外面的事少打听,也少掺和,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他的“大快人心”,是内敛的,是混合着庆幸和进一步收缩自保的谨慎。
秦淮茹的心情就更微妙了。她当然恨许大茂,以前没少受他的气,甚至被他骚扰过。
听到许大茂被判刑,她第一反应确实是解气。
但紧接着,一种更深层的恐惧和悲凉便涌上心头。许大茂完了,彻底完了。
这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个时代的残酷和不可捉摸。一个人,可以一夜之间飞黄腾达(如何雨柱,在她看来),也可以转眼之间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许大茂)。
她紧紧攥着手里那点微薄的工资,看着依靠易中海才勉强维持的、脆弱的家庭平衡,再想到即将回来的、前途未卜的儿子棒梗,心里没有半点“大快人心”的轻松,反而像是压上了一块更沉的石头。
她害怕,害怕自己或者家人一步走错,也会落得类似的下场,哪怕没有许大茂那么严重,也足以让她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彻底破碎。
何雨柱:我只是看戏
而在这场围绕许大茂结局的“众生相”演出中,主角何雨柱,则扮演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看客”角色。
他没有像刘光天兄弟那样兴奋地四处宣扬,也没有像易中海那样陷入物伤其类的悲凉,更没有像秦淮茹那样产生代入自身的恐惧。他仿佛一个买了VIp座位的观众,悠闲地欣赏着舞台上上演的这出“恶有恶报”的压轴戏码。
院里有人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许大茂的下场,想看看他这个宿敌的反应。
“柱子,许大茂判了七年!这下你可清静了!”
何雨柱正在调试他那辆宝贝自行车的车铃,闻言头也不抬,淡淡地回了句:“哦,是么?法律是公正的。”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论今天的天气。那人不甘心,又追问:“你就一点不解气?他以前可没少给你使绊子。”
何雨柱这才抬起头,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
“解气?我跟他早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他走他的阳关道(虽然是通往监狱),我过我的独木桥。他的下场,是他自己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啊,就是看看戏。”
“看看戏”。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却道尽了他此刻全部的心态。
他不是在故作镇定,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许大茂这个人,连同他们之间那些年的恩怨纠葛,在他决定迈向新生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他从人生的主剧本里彻底删除,丢进了废纸篓。如今废纸篓被环卫工人收走、倒进了垃圾焚化炉,他难道还要追过去看着那团火,拍手叫好吗?那也太掉价了。
他的目光,早已穿透了四合院低矮的围墙,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关心的是南边传来的那些关于“尝试”和“特区”的模糊消息,是报纸上政策措辞的微妙变化,是他自己那酝酿已久、即将破土而出的商业计划。许大茂的结局,对他来说,不过是旧时代扫尾工作中一个比较显眼的标志,提醒他清理工作基本完成,可以正式考虑装修新居了。
所以,当院里院外为许大茂的入狱或拍手称快,或沉默唏嘘时,何雨柱只是默默地、有条不紊地继续着自己的准备工作。
他清点着手头积累的“硬货”和现金,反复推敲着第一家店的运营细节,留意着任何可能有利于个体经营的政策风声。
他甚至觉得,院里这种“大快人心”的氛围挺好,大家都被许大茂这最后一场“大戏”吸引了注意力,就没人会来关注他这个小透明在偷偷摸摸准备着什么了。
“你们尽管热闹你们的。”何雨柱在心里默念,“等柱爷我的饭馆开张,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快人心’——当然是针对我自己的钱包而言。”
他轻轻按了一下车铃,清脆的铃声在院子里回荡,仿佛在为他崭新的未来奏响序曲。而许大茂那七年的刑期,在他听来,不过是这序曲中一个微不足道、且即将远去的杂音。
看戏的人,终究不会留在戏台之下。他还有自己的锦绣前程,要去亲手开创。
喜欢四合院:新傻柱的外耗人生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四合院:新傻柱的外耗人生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