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卫生、税务、工商……
这些平日里一年难来一次的部门,突然组团上门,打着例行检查的名义,对寰宇集团旗下的所有工厂、仓库轮番轰炸。
第一天消防队来了,三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卷尺在厂房里量来量去,最后指着角落堆放的几箱包装材料说:“这里占用消防通道三十公分,不符合《消防法》规定,勒令停产整改,整改完经我们验收合格才能开工。”
陈默想解释那是临时堆放,下午就会搬到仓库,可对方根本不听,掏出封条啪地贴在车间门上,封条上还盖着鲜红的公章,看着就吓人。
临走前,带头的队长还好心提醒:“整改要抓紧,别耽误生产,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
第二天卫生局的人又来了,他们直奔食堂,在灶台、冰箱、储物柜上擦来擦去,最后拿着检测报告说:“餐具消毒不彻底,食材储存温度不达标,卫生标准不合格,查封三天,进行全面消毒。”
食堂一停,工人们只能去外面吃,周边的小饭馆又贵又不卫生,有个女工吃了凉拌菜闹肚子请假去医院,回来还跟工友抱怨:“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再这么下去我也想辞职了。”
第三天,税务局的人扛着两个空箱子上门,态度客气却不容拒绝:“根据上级要求,我们要核对贵公司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账目,请把账本、凭证、发票存根都拿出来,我们要带回局里仔细核查。”
这一查就是一个星期,账本不还,工厂没法正常报税,客户催着要发票,财务只能一次次解释,几个老客户都开始怀疑寰宇是不是资金出问题了,甚至有客户提出先付一半货款,货到再付另一半,信任度肉眼可见地下降。
这些部门的人不打不骂,甚至会笑着说麻烦配合工作,可他们就是用这种合法合规的手段让工厂开不了工,做不成生意。
华南集团像一头被捆住手脚的巨兽,空有庞大的产能和资金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每天的损失像流水一样增加,光是仓库的租金、工人的工资每天就要花掉好几万,更别说客户违约的赔偿、原材料积压的损耗。
陈默气得想去找相关部门理论,甚至想托关系送礼,却被晏明洲拦住了:“没用,他们是按规矩办事,你找不到任何把柄,闹得越大越容易被抓住小辫子,反而给豹哥可乘之机,现在咱们要做的是等,等他们露出马脚。”
就在南国这边焦头烂额的时候,港城的梁家辉突然打来紧急电话,“明洲!情况不对!我发现有几家之前依附于嘉禾,在港城被我们打压得抬不起头的中小资本,最近跟南国的豹哥走得特别近!”
“他们开始在暗中用高价收购我们华南供应链上的小公司,比如给我们提供纸箱包装的合兴纸品,做产品设计的创艺工作室,甚至还有负责厂区清洁的保洁联盟!虽然这些公司规模不大,利润也不高,但他们就像一群蚂蚁在一点点啃食我们的根基!”
梁家辉语气更沉了,还带着几分自责:“我也是昨天才查到的,之前没注意这些小公司,以为掀不起大浪,现在看来,他们是故意的,专挑不起眼的下手,想一点点断我们的供应链!还有,我查到他们偷偷联系了我们在港城的两个塑胶原料供应商,那两家跟嘉禾有点旧交情,我怕他们真会答应断供!明洲,这些人是想趁我们在南国出事,联手把我们的华南业务彻底搞垮,好抢我们的市场!”
内忧外患交织在一起,巨大绞索已经彻底套在了华南集团的脖子上,而且还在一点点收紧。
更让陈默心惊的是,集团内部也开始出现动摇,一些本地招募的中层管理人员在豹哥或明或暗的威逼利诱下,变得人心惶惶。
生产部的王经理家里在本地开了家小超市,豹哥的小弟连续三天去超市光顾,每次都拿一堆东西不付钱,还说以后常来,吓得他晚上偷偷跟豹哥的人在茶馆见面,回来后对工厂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采购部的李主管被豹哥许了华南建材厂副厂长的职位,开始悄悄把公司的库存数据、供应商名单泄露给对方,甚至还把采购底价透了出去,导致有个供应商突然涨价,甚至还有车间主任在工人里散布厂子撑不过一个月的谣言,煽动工人辞职,说早走早好,别等老板跑了拿不到工资。
陈默把查到的情况汇报给晏明洲时,拳头都攥紧了,“老板,这些人吃里扒外,要不要把他们开了?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底都要被他们透出去了,以后更难应对!”
晏明洲却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平静却透着狠劲:“让他们去传,传得越凶越好,他们泄露的信息越多越能让豹哥放松警惕,等时机到了,咱们再一起算总账!”
整个南国商界都在看着寰宇集团的笑话。
有人说晏明洲这次肯定栽了,毕竟豹哥在本地根基太深,连一些部门都要给几分面子。
有人说他太狂,刚来就敢跟地头蛇叫板,现在被教训了,恐怕要灰溜溜地回港城。
还有人已经开始联系豹哥,想提前接手寰宇集团的厂房和订单,甚至有人开出五百万收购寰宇华南业务的低价,明摆着趁火打劫。要知道,光是寰宇在郊区的那片厂房市场价就不止这个数。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一个企业家崩溃的全方位封锁和打击,晏明洲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没有暴跳如雷,没有紧急召开管理层会议,更没有派人去跟豹哥谈判或对抗。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出现在套房的书桌前,翻看各地传来的报表,偶尔给港城的周烨,京城的顾振邦打个电话。
下午泡一壶普洱茶,坐在窗边看南国的街景,有时候还会下楼去酒店附近的书店逛逛,买几本经济类的书,回来后还会在书页上划重点。
傍晚则会去酒店的泳池游半个小时泳,跟救生员聊几句,晚上则会整理手头的资料,把豹哥的动作一条条记在笔记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情绪始终平稳。
有次陈默半夜去套房送文件,看到晏明洲还在书桌前坐着,台灯下摊着几张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关系图,甚至还有几个部门负责人的名字。
陈默忍不住问:“老板,您不觉得累吗?”
晏明洲抬头笑了笑:“累什么,跟在日本对付财阀比,这点事不算什么。”
这种按兵不动,在豹哥和他的小弟眼里就是硬撑。
在一次为阶段性胜利举办的酒局上,豹哥喝得满脸通红,油光锃亮的脸上满是嚣张。
他穿着件花衬衫,领口敞开,将装满白酒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对着满桌的小弟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那个姓晏的有多厉害!在港城能打压嘉禾,在京城能跟大官见面,原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
“到了南国这地界,是龙他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 豹哥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擦,“等再过十天半个月他的厂子彻底倒了,资金链断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哭着来求我豹哥!到时候,他的那些厂房订单还不是我说了算!”
小弟们纷纷跟着起哄,拍着豹哥的马屁,刀疤强凑趣:“豹哥,等寰宇倒了,咱们把他们的玩具厂改成建材厂,您就能垄断本地的建材生意了,到时候咱们就是南国的土皇帝!”
阿力也跟着喊:“豹哥威武!没人敢跟豹哥作对!”
整个包间里充满了得意的笑声,没人注意到,一个年轻人把他们的话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那是王虎安排的眼线,专门记录豹哥团伙的动向,本子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把玩具厂改建材厂、寰宇倒了求豹哥这些话记了个正着。
就在豹哥等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两张看不见的巨大情报网已经在黑暗中悄然张开,将豹哥团伙的所有动作都牢牢网在其中。
港城和联胜总部,周烨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像小山,桌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情报纸条和照片。
他动用了和联胜在整个东南亚乃至全球的地下关系网,从泰、缅的走私路线,到澳、台的地下钱庄,再到港城本地的销赃渠道,无数关于豹哥团伙的情报,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他的手中。
有豹哥走私国外电子产品的详细账本是和联胜的人从豹哥港城的代理人手里拿到的,那人欠了和联胜的赌债,被逼得没办法才偷偷交出账本。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记录着每一批货物的数量、价格和交货地点,甚至还有打点人脉的备注,显然是贿赂官员的记录。
有他暴力垄断南国建材市场的证据,和联胜的人找到之前被豹哥打压的建材商老郑,老郑拿出了被打后的医院诊断书,还有当时目击者的证词,证词上按满了红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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