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峰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屑。
“不过是个新兴的传媒公司,再猛也翻不出天。这点背景,还不至于让你说难搞。”
他作为柳氏集团的董事长,深耕实业几十年,还没把一个传媒公司放在眼里。
况且她的前妻,现在同样掌管一家传媒公司。
如果这件事和她讲了,怕是会和创世纪直接拼命。
王秘书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柳董,难搞的不是他母亲,是他父亲。”
“他父亲也是哪个公司的老板?”柳程峰挑眉,等着听一个不足为惧的答案。
王秘书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
“他父亲叫吴海滨,是一汽集团北京总部副主任,还兼任行政服务中心总经理。”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补充。
“行政级别是副厅级,直接对接市里的交通、卫健等部门。”
“副厅级?”
柳程峰脸上的不屑瞬间消失,脸色一点点黑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文件上“吴海滨”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纸张。
“……那确实难搞。”
他太清楚副厅级官员的能量了。
尤其是一汽集团这种大型国企的高管,对接的都是市级部门,人脉和资源远非普通商人可比。
别说施压,就算他想通过正常渠道沟通,对方都未必会给他面子。
王秘书看着柳程峰的脸色,小声补充。
“吴海滨为了吴碍正在协调卫健委、教育局,已经帮封控区的考生争取到了特殊考场和负压转运车。”
柳程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本想通过调查家庭背景拿捏吴碍,没想到对方背景如此棘手。
他现在不仅不能动吴碍,甚至还要担心。
万一吴碍记仇,会不会通过他父亲的关系给柳氏集团穿小鞋。
“行了,我知道了。”
柳程峰摆摆手,语气疲惫。
“别再查了,也别搞什么小动作。楠愈那边……让她自己注意分寸,等隔离结束再说。”
王秘书点点头,收起文件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柳程峰一个人,他看着窗外的草坪,眉头依旧紧锁。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柳董”的身份,在体制内的力量面前,如此无力。
……
接下来的几天里,吴碍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魔鬼训练。
柳楠愈的教学计划严苛到令人发指,但也精准地戳中了他所有的知识盲点。
而每天清晨柳楠愈的舞蹈,则成了他暗无天日的学习生活中唯一的光亮和喘息。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目瞪口呆,而是学会了偷偷用余光欣赏。
空闲时间,两人大多是聊天,或者是吴碍指着杂志上的电吉他,给她介绍。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电吉他,芬达新墨西哥玩家,你听过吗?”
柳楠愈不懂这些,但每次都会认真听着。
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默契也在滋长,虽然嘴上依旧少不了斗嘴和“加罚”,但是氛围已经渐渐暧昧了起来。
那张横在床中间的枕头,不知从哪天起,变得歪歪扭扭。
甚至某个早上醒来,吴碍发现它可怜巴巴地掉在了地板上,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床中央。
当时柳楠愈还没醒,面对着他侧躺着,呼吸均匀。
吴碍吓得大气不敢出。
僵了半天,才做贼似的悄悄把枕头捡起来,重新塞回两人中间。
隔离第七天的下午,柳楠愈扔给吴碍一套难度适中的模拟卷。
“计时,90分钟。我看看你这周的成果。”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
吴碍顿时紧张起来,感觉像上了刑场。
他深吸一口气,埋头开始答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柳楠愈就坐在对面看她爸爸送过来的那本《刑法》,偶尔抬眼看一下奋笔疾书的吴碍和墙上的时钟。
90分钟到,柳楠愈准时敲了敲桌子。
吴碍哀嚎着交出卷子,手心都是汗:“完了完了,感觉要不及格…”
柳楠愈没理他,拿出红笔开始批改。
客厅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的沙沙声。
十几分钟后,柳楠愈放下笔,将卷子推到他面前。
“我艹!92分!老子他妈及格了!”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虽然离120还有距离,但这比他之前五六十分的水平,简直是飞跃。
“我…我靠!92!大小姐你看到了吗?92!”
他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拿着卷子的手都在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柳楠愈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恢复冷静导师的模样。
“阅读理解c篇和d篇逻辑还是混乱,错了两道不该错的。完形填空的词语辨析……”
她开始一如既往地冷静分析错题,但吴碍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了。
这种巨大的成就感冲刷着他连日来的疲惫和委屈。
“大小姐,多亏了你!”
他兴奋地打断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听到吴碍毫不保留的赞美,她的脸颊“唰”地一下泛起一层明显的红晕。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用笔敲了敲卷子,假装严肃道:“这只是开始,离目标还远得很。”
“哎呦大小姐,要不今天放松放松吧。”吴碍双手合十,求饶道。
“不行,才进步了一点就想休息,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就十分钟,好不好,我给你弹吉他听?”
听到这话,柳楠愈态度稍微柔和了一些。
“好吧,就十分钟。”
吴碍喜笑颜开:“得嘞,大小姐你想听什么歌?”
“指纹,你会唱吗?”
“会唱会唱!”
吴碍从架子上取下吉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柳楠愈坐过来。
“有一说一,买这把吉他的钱,还是大小姐你给的呢。”
“我?”
“对呀,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吴碍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
一阵流畅而略带伤感的旋律流淌出来,是那首经典的《指纹》前奏。
柳楠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吴碍弹吉他。
“我们变成一对差点缘分,装成朋友少点天分,坦然不是每个人都能……”
吴碍一边弹唱,一边看着柳楠愈,眼中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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