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把两个襁褓轻轻放在床内侧,指尖还残留着婴儿柔软的体温。他没注意到,靠里侧的那个襁褓里,一双眼睛悄悄睁开了条缝。
那眼神没有婴儿该有的懵懂,反而闪着几分狡黠的光,像只揣着心思的小狐狸,悄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病房。
何大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梳理脑海里混乱的记忆。上辈子的车祸画面还清晰如昨,方向盘的冰冷、挡风玻璃碎裂的声响、儿子陈阳最后一声“爸”,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可现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紧致,没有中年人的松弛,这分明是二十岁的身体。
“1935年3月……民国二十四年……”他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记忆里的北平还没被日军占领,但空气里已经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街头巷尾的报童喊着“华北局势紧张”,胡同口的茶馆里,总有人压低声音议论时局。
他试着拼凑原主的人生,何大清二十岁,娶了十九岁的吕清心快两年,住南锣鼓巷的大四合院正房,爹娘走了五年了,十岁就被送去谭家学厨,如今在丰泽园当二厨,现在跟着师傅是鲁菜大师张半农学习鲁菜,偶尔还会给达官显贵做几道菜式繁复的谭家菜。只是谭家早已败落,那位娇生惯养的谭家小小姐谭雅丽,竟嫁给了娄府的娄振华做小妾,想想都让人唏嘘。
“怎么就穿到这时候了呢……”何大清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吕清心熟睡的侧脸上。她的眉眼和上辈子的妻子一模一样,连睡着时微微蹙起的眉头都分毫不差。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让他来弥补遗憾的?可民国这乱世,想安稳过日子太难了。他又想起陈阳,心脏猛地一揪——那场车祸里,儿子有没有被人救下来?他现在还好吗?
正想得入神,何大清突然一拍脑门,“啪”的一声脆响,他懊恼地捂着头,差点忘了自己在“红浪漫”充的至尊VIp!当初赶上活动“充多少送多少”,他咬牙充了两万五,本想带陈阳旅游回来就去放松放松,结果……“永别了我的88号技师,永别了一条龙服务啊……”他在心里哀嚎,脸上却不敢露半分,只能对着天花板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大清哥,你咋了?”吕清心刚好喂饱一个孩子,把另一个抱进怀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她看着何大清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实在忍不住问:“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啥心事?”
何大清赶紧收敛神色,凑过去帮她拢了拢被角,挤出个笑容:“没事没事,就是一想到老何家有后了,俩大胖小子,我高兴得有点懵!”
吕清心“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喂完奶就累得躺下了。何大清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一软:“媳妇儿,你歇着,我去给你买碗热乎的,补补身子。”说完不等她回应,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吕清心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病房里静了下来,靠里侧的那个婴儿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这声音不大,却刚好被还没睡着的吕清心听到。
“你这小东西,刚出生就学你爹叹气?”吕清心笑着戳了戳婴儿的脸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可不能学他那不着调的样子,你看你弟弟多老实。”
被戳脸的正是重生的陈阳,他心里翻了个白眼:谁学那不靠谱的爹了?我是在愁自己的小命!他还清楚记得,国道上那辆逆行超车的大货车,还有老爹那句“回去带你体验一条龙”的承诺,结果啥都没享受到,还把自己搞到了这鬼地方。更让他心疼的是,电脑里那1t的高清收藏,不知道最后会便宜哪个幸运儿。
可转念一想,上辈子他从没感受过母爱,如今亲妈就在身边,还能听她温柔地说话,好像也不算太亏。何雨阳心里一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没牙的牙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吕清心看着儿子的笑容,心都化了,也跟着笑出声,手指轻轻拂过他柔软的胎发。
另一边,何大清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出医院,刚拐进胡同就愣住了。眼前的老北京和他后世旅游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修缮一新的青砖灰瓦,墙根下满是青苔,偶尔有穿长衫的行人匆匆走过,路边的小摊上摆着粗糙的泥人,卖糖人的小贩吹着哨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空气中飘着煤烟味和胡同深处传来的饭菜香,陌生又真实。
他一路走到丰泽园,刚进门,跑堂的小李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何师傅,您可回来了!掌柜的还念叨您呢!”
“掌柜的在吗?”何大清点点头,直奔主题。
“在呢,刚去后厨了!”小李指着后厨的方向。
何大清刚走到后厨门口,就撞见了掌柜的栾学堂。栾学堂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绸衫,看到他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清,可算回来了!你媳妇儿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托掌柜的福,俩小子!”何大清脸上露出真心的笑,“我想在这儿做份鸡汤给媳妇儿送去,食材钱我出,另外想请三天假,把家里安顿好。”
“男孩儿好啊!俩小子,多有福气!”栾学堂笑得眼睛都眯了,“鸡汤你尽管做,钱不用你出,算店里的!假也准了,安心把家里的事办妥当。”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去了前厅。
何大清刚走进后厨,就看到师傅张半农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炒勺,锅里正炖着什么,香气扑鼻。张半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皱纹,眼神却很锐利。他看到何大清,放下炒勺:“回来了?”
“回来了师傅,俩小子。”何大清走上前,“我想做份鸡汤给清心送去……”
“不用做了,我都给你炖好了。”张半农指了指旁边的砂罐,“就知道你小子得回来拿,刚盛出来,还热着呢。”他说着,把一个打包好的食盒递过去,“我已经付过钱了,你不用管。”
何大清接过食盒,心里一阵暖:“谢谢师傅!我请了三天假,安顿好家里就回来上工。”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张半农摆摆手,看着他匆匆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毛躁。”
何大清抱着食盒一路小跑,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正好看到吕清心靠在床头,逗着两个孩子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媳妇儿,快趁热喝鸡汤!”何大清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扶吕清心坐起来,又拿了个靠垫垫在她背后。他打开食盒,浓郁的鸡汤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里面还放了红枣和枸杞,一看就是精心炖的。
何大清舀起一勺汤,吹凉了才递到吕清心嘴边:“慢点喝,小心烫。”
吕清心小口喝着汤,心里暖暖的,看着何大清忙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等她吃饱喝足,何大清把剩下的汤和鸡肉都吃了,收拾好食盒,才在床边坐下。
“大清哥,孩子们还没名字呢。”吕清心突然说道,眼神落在两个熟睡的孩子身上。
何大清这才想起取名的事,他看着两个孩子,目光落在靠里侧的那个身上——那孩子刚好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眼神清亮,竟和小时候的陈阳一模一样。他心里一动,随口说道:“哥哥叫何雨阳,弟弟叫何雨柱吧。”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这两个名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顺口。
吕清心也觉得好听,点了点头:“雨阳,雨柱,都是好名字。”她轻轻叫了几声两个孩子的名字,没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
床上的何雨阳听到“何雨柱”三个字,差点没绷住——这不是《禽满四合院》里的傻柱吗?他居然穿到了这个世界!还成了傻柱的哥哥!他赶紧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1935年出生,那两年后日军就该占领北平了,1944年妈会去世,1951年那个不靠谱的爹会跟着寡妇跑了,留下傻柱一个人被院里的人耍得团团转……
“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何雨阳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刚睡了没多久,旁边的何雨柱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何大清赶紧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儿子,摸了摸他的尿布,果然是尿湿了。他熟练地拿出干净的尿介子,给何雨柱换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换完尿布,何大清坐在床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又开始琢磨起来,俩孩子还这么小,清心刚生产完身体虚,就他们俩照顾,肯定忙不过来。要不要请个奶妈?可现在的钱也不算多,丰泽园的工钱虽然不算低,但养活一家四口也得省着花。再说时局越来越乱,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碰了碰何雨阳的脸蛋,心里默默想:不管怎么样,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媳妇儿和孩子,再也不能让他们受委屈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何大清看着这一幕,心里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和许,在这个乱世里,他也能撑起一个安稳的家。
喜欢四合院:1935年父子双穿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四合院:1935年父子双穿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