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初步决定先去 ** ，那里离布达拉宫最近，格鲁派的主道场就在附近。既然要寻找周明和李用，自然要深入核心地带。
然而，当我们抵达 ** 市，准备前往布达拉宫时，却得知因为降神节，宫殿不对外开放。
“奇怪，以前没有这个规定啊。”陈峰大哥说。
我思索片刻，提议：“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陈峰大哥点头：“也好，你们一路奔波也累了。你们先休息，我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不知是因为九世家子弟的责任感，还是因为没能留住周明和李用的愧疚，陈峰大哥格外卖力。这一路都是他开车，我们想替换他，都被他坚决拒绝。
安顿下来后，陈峰大哥立刻出门打探消息。
我们几个人留在房间里商量对策。
“你们怎么看？”
“站着看。”慧明和尚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住下，何必再问我们？”
“什么意思？”小光不解。
“笨，学长的意思就是我们晚上偷偷溜进去啦~”赵琳说。
慧明和尚提醒：“但有个问题，我们不熟悉布达拉宫的地形，贸然闯入很容易暴露。”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说了声请进，陈峰大哥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僧侣打扮的人。
“介绍一下，他们就是九世家来的人。”
“陈峰大哥，这位是？”
对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自我介绍：“我叫孙千礼。”
“你是汉人？”我问。
他摇头：“我是藏汉混血，父亲是汉族人，母亲也是混血，祖上是吐蕃王松赞的次子。”
“原来如此。”
“我从小就听父亲提起九世家，一直很向往。所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问：“最近格鲁派寺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有！当然有！前不久我们的 ** 去世了，听说华中地区有一位再世灵童，最近刚刚被迎回来。”
“再世灵童？我只听说过转世灵童，再世灵童是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听说，据说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指的是同一个灵童身上出现了两次宿通。”
在藏语中，“宿通”是一个特定的术语。
举例来说，确认转世灵童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由过去的皇帝亲自指定，称为“掣签”。
而不经皇帝认定，通过其他途径确认转世灵童的方式，则被称为“非掣签”。
“非掣签”的方法有多种，通常是由虔诚的信徒根据某些征兆去寻找转世灵童，例如托梦、前世班禅的遗言，或是护法神降下的神谕等等。
这些寻找转世灵童的依据，就被称为“宿通”。
比如，一个孩子在抓周时拿到了前世班禅生前喜爱的物品，这可能被视为前世某种指引，也就是所谓的“宿通”。
如果出现两次宿通，就意味着陈远两次被认为符合前世班禅的转世指引，换句话说，他再次被视为前世班禅的转世灵童。
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之所以发生，也是因为我父亲当年不按常理，硬是从别人手中将他“抢”了过来。
但这里存在一个疑点。
陈远已经十岁，怎么可能再次成为别人的转世？而且距离上一世灵童的寻认，仅仅过去了十年。
即便前世班禅在世，最多也不过十二岁，如此年幼，又怎会早逝？
“我就直说了，我们想找到那位转世灵童，他是我们的朋友。”我清楚，这件事无论如何委婉提出，对方身为僧人，也不太可能轻易协助我们。
孙明礼显得很为难：“这毕竟牵涉到我们寺庙的重大事务。”
“我理解你的难处。这样吧，你只需告诉我们如何进入布达拉宫，其余事情一概与你无关。”
孙明礼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说道：“从正门进布达拉宫是不可能的。
我早就听说有人意图争夺转世灵童，类似的事十年前也发生过，因此现在周围戒备森严，还报了警。
要想进入布达拉宫见到转世灵童，只剩下一条路。
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我们不会泄露出去的。”
“我不是担心你们保密，而是那个地方你们真的不宜前往。”
大壮一听就来了火气，捋起袖子说道：“有什么不宜的？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就算是阴曹地府也敢闯！”
孙明礼被大壮的气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解释：“我听说那里曾有护法神镇守妖魔，他就沉睡在布达拉宫地下，是上天派来辅佐藏王的。
据说一旦有人靠近他沉睡之地，就会遭遇不测。
听说大昭寺的佛像供桌就建在护法神灵柩的正上方，既为供奉佛祖，也让护法神共享香火。”
“喂，老陆，听见没？下面有古墓！”
“你能不能别这么兴奋……再这样我真要报警把你当盗墓的抓起来了。”我转向孙明礼说，“没关系，我们只是去看看。如果实在危险，我们就放弃。我们只是想和朋友说几句话，绝无恶意。麻烦你指条路。”
孙明礼看了一眼大壮，问我：“你们确定不会惊扰护法神吧？”
“我保证。”
他叹了口气：“那好吧。”随后他为我们画了一张路线图。我们对照布达拉宫的游览图，大致确定了进入那位护法神沉睡之地的入口。
只等夜晚行动。
晚上，我们准备出发时，鲁平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您好好休息就行，如果可能，帮我们留住孙明礼。”
“原因呢？”
林月眨了眨眼：“当然是为了回来向他表达谢意。”
“明白了，好的。”
我们携带着工具，悄悄离开了旅馆。
夜晚的街道行人稀少，由于布达拉宫近期不对外开放，许多游客已转往别处旅行。
我们悄悄来到布达拉宫外围的红墙一角。
这里与山体相连，按照陈远提供的路线，我们移开了地面的砖块，果然在墙角与山体的夹缝中发现了一个大洞。
“这看起来像是盗洞？”
“先下去看看，让我来。”大勇将绳子系在腰间，让我们拉着，他顺着洞壁向下。
不久，洞底亮起了灯光信号，表示已到达。
我们不敢耽搁，怕被人察觉，依次向下。
明慧和尚负责断后，他灵活地用登山镐固定在石缝中，另一只手拾起砖块填补洞口，以免暴露，随后纵身跳下。
“这洞并不深，我还以为会很深。”我说，“难道真的是盗洞？”
但这个想法被眼前人工开凿的通道所否定。
通常盗墓者会将盗洞开在墓室上方，以确认下方是否有古墓。
而这个洞是人工挖掘的，说明挖掘者起初并不知道下方有东西，后来才发现古墓。
那么，这个洞是谁挖的呢？
“先生，我有个问题，憋了一路，不知该不该问。”
“请讲。”
“这地方如此隐蔽，一个普通和尚怎么会知道这个小洞？”
我心里一紧。
是啊。
一路上只顾着思考陈远的事，我竟忽略了这么简单的客观因素。
他一个和尚，寺庙下方有神灵的墓穴，墓道口如此隐秘，且是人为挖掘，这种连高僧都未必知晓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的？移开地砖时我检查过，封砖的泥土厚重陈旧，可能有千年历史。
此外，尽管李强大哥是被迫的。
他这一路，是否太过巧合了？
正在我思考时，上方的地砖突然落下，幸好我们闪避及时，未被砸中。
但不知从何而来的实土将洞口封死。
接着，我听到上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但由于实土隔音，听不清晰。
“糟糕，我们被暗算了。”
更糟糕的是，前方漆黑的通道中传来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我还听到了配饰碰撞的叮当声。
难道，下面有活人？
“小心。”大勇一手持枪，一手反握短刀挡在前面，我们紧随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通道内走去。
通常，越往前走，脚步声应越清晰，但直到我们快走到通道尽头，那个脚步声始终若隐若现，最后彻底消失。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其他人都听到了细微的怪声。
要么是此地预设的某种机关，要么就是……
“先、先生，这里不会闹鬼吧？”
林月说：“这里可是佛门圣地，什么样的鬼怪敢在这里放肆？”
我打趣道：“你们俩能不能稍微唯物一点？咱们好歹也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得了吧，”刘阳立刻反驳，“这一路又是僵尸又是蛟龙，还有蛊虫，哪一样唯物了？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自己身上那些特殊能力就很不科学。要是被什么科研机构知道，非得把你抓去研究不可。”
他这话让我一时语塞。
的确，我们经历的每一件事，如果公之于众，都足以颠覆现代科学的认知。
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考古系老师在我们毕业前反复强调的原则。
之前在考古所实习时，我负责整理史料，发现不少近现代的奇闻异事。这些内容无法作为正式参考，只能算民间传说。
我曾问江教授这些资料有什么用，他告诉我：“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信，他便调出考古所封存的影像与照片。看完后我大受震撼，忍不住感叹：“这些东西随便公开一件，都够媒体炒作半年了。”
“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公布呢？”我问。
江教授回答：“你要明白，有些事物可以为人所知，有些则不能。过于窥探深渊，终将被深渊吞噬。”
当时我不懂这句话的深意。
直到从海眼龙宫归来，我才想通——那些学长学姐的牺牲、江教授的背叛，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好奇心往往伴随着贪婪。
人们一旦知晓了秘密，就会想方设法利用它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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