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别刺激他。
随后对刘行健挤出一个笑容:
刘行健,我们只是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欧阳靖的事情你不必慌张。
这件事与你关系不大!
作为赵立春的心腹,赵家的得力助手,
刘行健自然不会相信这番话。
赵立春曾提醒过他,
沙瑞金可能会对他下手,要他当心。
昨天赵瑞龙也劝他出国避风头。
但他始终不以为意。
赵立春身为国家领导人之一,
能出什么大事?
他原以为最多就是工作调动,
离开这个肥差而已,
没想到对方竟要斩草除根。
见到侯亮平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早知如此,昨天就该离开。
听到侯亮平的话,刘行健回过神来,
大声喊道: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侯亮平单独谈!
再不走,我就跳下去!
侯亮平心中一惊,
连忙向身后众人摆手示意。
陆亦可等人立即退了出去。
侯亮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坐在会议室椅子上,
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这只是例行传讯,并非逮捕。
何必走到跳楼这一步?
你看这个执法记录仪,
正在记录整个过程。
不要因为一时冲动,
到时候追悔莫及。
这番话反而激怒了刘行健。
早知如此,昨天就该一走了之。
现在想来,赵瑞龙让他离开并非无故。
想起丁义诊当年的潇洒自在,
香车美女相伴左右。
侯亮平闻言,厉声喝向刘行健:
“现在知道后悔了?你们非要揪着老书记不放,一个接一个地清算,早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你们就是叛徒——组织的叛徒,人民的叛徒!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跟着丁义诊远走高飞,过逍遥日子,省得在这儿受你们的气!”
侯亮平冷冷一笑,神情不屑。
关于丁义诊的下落,他们早已查清:此人如今在美国一家餐馆洗盘子,还饱受当地黑帮胁迫,日子并不好过。
他便对刘行健说道:
“丁义诊正在美国洗盘子,还被黑社会威胁,你真以为他过得快活?”
刘行健却根本不信。
因为赵瑞龙昨晚还告诉他,丁义诊在非洲开了金矿,日子过得十分滋润,成天饮酒作乐,只是身边没什么白人,全是黑人——不过黑人耐折腾。
赵瑞龙那猥琐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
因此,刘行健对侯亮平的话嗤之以鼻,怒喝道:
“丁义诊在非洲开金矿,过得不知多好!你编什么洗盘子的谎话,骗三岁小孩吗?就算他申请政治避难,日子也比你强百倍!洗盘子?亏你说得出口!”
这确是现实。
不少出逃的官员首选政治避难,以此获得他国庇护。
尽管随着国力增强,敢接收的国家越来越少,但仍有一些愿意接纳。
丁义诊作为一市之长,本应具备这样的条件,可惜如今连人身自由都难保,只能打工度日。
而侯亮平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刘行健竟然知道丁义诊的动向——虽不准确,却说明有人向他透露消息,或是他们之间仍有联系。
这一点极为重要。
侯亮平不动声色,随即追问:
“哦?你还清楚丁义诊的消息?谁告诉你的,难道比我的情报还准?”
你要是说出谁透露了调动消息,就算你立功!”
不远处的楼顶,狙击枪依然冷峻地架在窗外。
杀手刚准备向赵瑞龙请示,就听见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再等会儿,要是他自己跳了,倒省了我们的事。”
侯亮平望着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的刘行健,一时也不知所措,只能强作镇定地开口:
“老刘,你是当过兵的人,还是侦察兵出身,组织把你培养得很出色。
服役期间你还救过孩子,立过三等功,你是人民的战士,是国家的财富。
怎么现在这么怂?居然想跳楼?堂堂一个国企老总,千亿资产的负责人,就这么点胆量?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我们人民子弟兵里,怎么出了你这样的窝囊废?坐在窗台上,不怕人笑话?要么你现在跳下去,要么,就给我回来!”
这番话让刘行健愣住了。
他出身部队,来自汉东本地,因功提干,在担任参谋。
一次偶然,他遇到了兼任部队政委的赵立春。
赵立春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便将他调任为秘书。
短短几年,刘行健迅速成长,成为汉东最年轻的厅局级干部。
在那个年代,这尤为不易。
正因如此,刘行健对赵立春忠心耿耿。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此刻的刘行健,正是这样的心情。
知遇之恩,他以涌泉相报。
因此,他才会利用职务之便,把数百亿资产转给赵瑞龙,助他侵吞国资。
不是他不辨是非,而是他心中认定:赵立春就是国,赵家就是天。
可以说他愚昧,也可以说他糊涂,但他有自己的坚持与执着。
此时他望向侯亮平,满脸不屑:
“你侯亮平算什么东西?我刘行健什么风浪没见过?当年在部队,我也是血里滚出来的汉子。
你一个小,就想逼我去死?没那么容易!退出去!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刘行健情绪激动,侯亮平却在心中暗暗一喜。
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对方过往的经历。
想到这一点,他立刻继续往对方伤口上撒盐。
“刘行健,我了解你。
你的爷爷和姥姥,都是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
当年在抗日战场上,他们毫不犹豫地投身革命。
你爷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
京州有一部电视剧,就是以他为原型创作的。
而你姥姥,同样是一位坚定的革命者。
当年她本是千金小姐,却从家中偷偷拿钱,
为地下工作者提供经费,视金钱如无物。
再看看你,看看你的今天。
和他们相比,你还配称为组织的一员吗?
你这样去见他们,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安心吗?
你知道你缺了什么吗?
是信仰!你早已失去了信仰!”
此刻的侯亮平,仿佛化身为正义的代言人。
言辞锋利,情感充沛。
连他自己都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
义正辞严,无懈可击。
但在刘行健眼里,这不过是小人的行径。
侯亮平是什么人?一个靠关系上位的投机者。
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评说自己的革命家庭?
要知道,他的家庭是万里挑一的。
在整个京州,乃至全国,
都很少有如此无私奉献的家族。
他的家人从未依赖建国初期的原始积累,
他自己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
鞍前马后跟随赵立春六年,
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而他爷爷奶奶的事迹,
是在他站稳脚跟后才公之于众的。
他之所以公开,是怕有人遗忘他们的付出,
他自己也从未借此谋利,而是选择留在汉东,
协助赵立春推进国企改革。
他一生最不容玷污的,
就是他的信仰。
尤其是被此时的侯亮平指责——
谁都有资格说,唯独他不配。
“放屁!你才丢了信仰!
你靠女人起家,也配跟我谈信仰?
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你的信仰,
就是跪在地上吃软饭吧?连换个姿势都要打报告的人,
有什么资格说我?”
刘行健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这,正是他最不能触碰的痛处。
:
侯亮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有句话恰能形容此刻的他: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侯亮平,你凭什么指责我?”
“这个国家,是谁打下来的?”
“是我爷爷、我姥姥,还有无数革命前辈!”
“对,也包括你老丈人。”
“他们那一辈革命家,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今天!”
这话像一记重击,侯亮平欲言又止,只能狠狠盯着刘行健,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他带走——这张嘴太锋利,他实在招架不住。
句句戳心,还句句无法反驳。
刘行健继续道:“你?你只是个坐享其成的人!”
“你没资格批判我!一个靠入赘牟利的人,又凭什么耀武扬威?”
“我家也是‘原始股’,但我要求过特殊待遇吗?没有!”
“我爷爷奶奶的事,是我成才之后,为了纪念他们、让更多人记住,才选择公开。”
“你呢?为了官职攀高枝。
若说你们是爱情,我不多言,可谁看不出来——你就是图他们家的资产和政治资源!”
“你在这儿摆什么谱?谈什么政治斗争?”
“革命,是要流血的!我刘行健不怕死。”
“既然选了赵书记,我就绝不后悔!”
“你说我忘了信仰?侯亮平,那我问你:同样身为组织的人,你能背得出组织宣言吗?”
侯亮平被问得哑口无言。
刘行健说的句句属实——若不是早知那层关系,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当初他就是看到祁同伟的选择,才毅然去追钟小艾,不为别的,就为她背后的政治资源。
如今被当面戳穿,自然无话可说。
更让他难以应对的,是刘行健的坦诚。
他没想到,这时还有人守着“原始股”却不谋私利,甘愿默默坚守。
档案记载:组织曾照顾刘行健的家庭背景,调他入京,却被他拒绝。
他选择留在汉东,继续推动改革开放。
这一点,无可指摘。
可当提到组织宣言时,侯亮平再次语塞。
他笑了,觉得那不过是纸上谈兵。
“谁会去背那个?”他半开玩笑地说。
“刘总,您居然会背《宣言》?”
刘行健见侯亮平这般态度,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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