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赵东来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开口:“我们是执行任务,没有吃拿卡要,更没破坏营商环境!”
祁同伟一听,笑出了声。
赵东来脸色顿时变了,一巴掌甩向那年轻人,厉声道:“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随即又堆起笑脸对祁同伟说:“祁厅长,年轻人不懂事。
我们确实有任务,不过您在这儿,任务可以改天再执行,就是日常巡查而已。”
祁同伟没看赵东来,反而走到那年轻警员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警服,轻声问:“既然是执行任务,就继续啊。
路都给你让开了,警队条例你不知道吗?任务第一,有任务就执行,没人拦你!”
年轻警员一听,毫不含糊,高声喊道:“治安大队,进场检查!”
赵东来盯着这年轻人,气得牙痒,却无可奈何。
周围警员看看祁同伟,又看看赵东来,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祁同伟向后退了一步,大声下令:“全体都有!”
听闻此言,全体警员不自觉地立正站直,静候祁同伟下达指示。
他们已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厉训话。
“继续执行任务,出发!”
“是!”
应答声震天动地,在庄园上空回响。
随后,警员们纷纷冲入山水庄园。
门口只剩下祁同伟、陈清泉与赵东来三人。
祁同伟转向陈清泉说道: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那个案子按正常程序处理就行。”
“你提到有问题的几份卷宗,我会派人跟你对接。”
陈清泉闻言,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我还想晚上和你一起住呢,唉!”
祁同伟转而望向赵东来,赵东来心中暗自抱怨反贪局的人员,称今晚突袭山水庄园必能捉奸在床。
他身为警察局长,竟亲自参与扫黄行动。
结果却一无所获,陈清泉不过是在与祁同伟商讨案件。
面对祁同伟的目光,赵东来低头不语,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何为度秒如年。
祁同伟毫不客气地从门房搬出两把椅子,坐在门口,含笑说道:
“东来,这么晚了,辛苦你了。”
“坐吧,别客气。”
赵东来哪敢就坐,尽管同为厅级干部,但祁同伟是他的直属上级,他不敢有丝毫异议。
以往他对祁同伟或许有些不屑,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
如今的祁同伟已晋升为政法副书记,大风厂事件中的表现令他记忆犹新。
而此刻他设下陷阱却被祁同伟当场识破,他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门口又驶来两辆车。
一辆车直接停在警车旁,车上走下一行人。
为首的少妇见到赵东来站在门口,立即高声问道:
“赵东来,陈清泉抓到了没有?”
“一旦抓到他,务必移交给我们,我定会让他开口。”
此刻的陆亦可,正神采飞扬。
侯亮平的到来,让她彻底放开了手脚。
上次因为欧阳靖的事,检察长曾对他们提出批评,但说到底并未造成实际损失。
于是他们行事越发大胆起来。
这一次,陈岩石曾举报陈清泉嫖娸,起初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道德上的瑕疵。
然而,联系到大风厂的事件,这件事就有了操作空间。
只要能把人控制住,后续工作就好推进了,甚至能深挖出更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在政法系统里,这类操作并不罕见。
于是她借题发挥,向赵东来递了个眼色。
果然,这位殷勤的“老跟班”立刻行动了。
当陆亦可走近时,才发现门口还坐着一个人——公安厅长祁同伟。
一见到祁同伟,陆亦可心里顿时一沉:不妙,出事了。
“怎么,现在日常巡查还要搭配反贪局一起?效率可真高啊。”祁同伟冷冷开口。
陆亦可刚和祁同伟一起办完京海的案子,此刻见他守在这里,不由得心生畏惧。
她能感受到祁同伟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场。
在政法系统里,祁同伟一直是个传奇人物,连女同事们的闲聊都绕不开他。
随着他步步高升,关于他的种种传说也越来越离奇,甚至有人说他曾三次与毒贩交锋而不倒。
此时听到祁同伟的话,陆亦可下意识向赵东来投去求助的目光。
赵东来果然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她:
“是我们接到举报,说陈清泉在这里嫖娸,才通知反贪局的。
这也是响应您的号召——您上次办案不也是和反贪局联合行动吗?”
祁同伟回头瞥了赵东来一眼,随即转向陆亦可,只吐出一个字:“滚!”
陆亦可紧咬嘴唇,眼眶微微发红。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呵斥过她。
此刻在赵东来——她最忠实的追随者面前,被祁同伟当面训斥,她实在难以忍受这份难堪。
她身后的反贪局人员也都惴惴不安地望着祁同伟。
陆亦可与祁同伟对视片刻后,狠狠瞪了赵东来一眼。
随后,两人奔向车辆。
赵东来望着陆亦可跑开的背影,下意识想追过去安慰她。
但回头瞥见祁同伟还在原地,一时进退两难,模样颇为滑稽。
祁同伟对这副卑微姿态实在看不下去,语气带着几分沉痛:
“东来,我不得不说你几句。”
“你一个厅级干部,何必天天把自己弄得像条卑微的狗?”
“你现在追上去,信不信她还要怪你办事不力?”
赵东来动了动唇,却没出声,眼神里写满不服——
我赵东来如何行事,轮得到你祁同伟指点?
但毕竟今天被祁同伟当场抓住把柄,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祁同伟见他这般模样,心头火起,几步走到赵东来面前。
“赵东来,我是给你面子。”
“没跟你计较这些,还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
“你别不识抬举。”
“既然你听不进去,那就摊开说。”
“你那些事,我本可以不管。”
“但市公安局,终究归省厅领导。”
“你想学我那套‘先 后瞄准’,可以。”
“想跟反贪局联合办案,也行。”
“可你心里得有分寸——还好今天没抓到陈清泉。”
“要是抓到了,你想过后果吗?”
“现在全省上下,多少双眼睛等着看李达康书记和高育良书记之间生出嫌隙。”
“你赵东来到底代表谁,你自己清楚。”
“市局的行动,省厅可以不介入。”
“但不代表省厅无权介入。”
“陈清泉是谁?他是高育良书记的秘书!”
“如果被你亲手抓捕,意味着什么?”
“就算你把人转交给反贪局,也改变不了是你抓的事实。”
“为了一个女人,赌上你的前程,”
“搅乱全省的政治平衡——这责任,”
“你赵东来,担得起吗?”
一番话落地,赵东来额上渗出涔涔冷汗。
他并非愚蠢之人,只是此前完全没意识到,
事情竟会牵扯如此之深。
他原本只想——
借这次机会,在送人时顺势邀陆亦可共进晚餐,
拉近两人关系。
谁能料到,背后竟藏着如此复杂的政治漩涡。
他正欲开口解释,却见一队队警员从庄园大门鱼贯而出。
显然,行动一无所获。
钱队长面带愧色走到赵东来面前,看了看旁边的祁同伟,
终究没敢上前搭话。
赵东来刚想对祁同伟说些什么……
祁同伟径直走向庄园,低声对下属警员下令:“收队!”
步入庄园时,他看见高小琴挽着高启兰,正含笑向他招手。
高小琴轻推祁同伟笑道:“同伟,主动些呀。
让姑娘家主动,这可不像你。”说话时她朝祁同伟眨了眨眼。
先前与高启兰相处时,高小琴已对这姑娘产生了解与怜惜,更多的是钦佩——佩服她那份与自己相似的勇气。
虽然高启兰有兄长庇护至今,但如今她独闯公安厅为兄求情的决绝,仍令高小琴自叹不如。
这般戏文里的情节,竟真切呈现在眼前。
祁同伟朗声一笑,左右各牵一人走向庄园别墅。
他侧首对高启兰宽慰道:“别担心,你哥哥的事急不得。
后也需要这样的人才相助,这算是特殊人才的保护机制。”
再闻此言,高启兰眼中漾起惊喜。
今日的顺利超乎预期,这位祁厅长比她想象的更为恢弘。
她轻轻颔首,安静地随祁同伟前行。
此时赵东来正徘徊在李达康办公室门外。
他踌躇片刻,终于叩响门扉。
“进!”室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回应。
赵东来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只见李达康仰靠在办公桌后,厚重的文件堆满桌面,批注墨迹犹新。
“东来,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李达康问道。
“达康书记这么晚了还在忙,我没打扰你吧?”赵东来小心地问。
李达康摇摇头:“有什么事直接说,你可不是会关心我的人。”
赵东来表情一僵,心里暗叹李达康眼光太毒。
他往前一步,沉声道:“今天反贪局要求我配合,处理陈岩石检举陈清泉嫖娼的事。”
李达康一脸不屑:“陈岩石真是老糊涂。
官司判决不满意就举报嫖娼?有本事去上诉,针对个人算什么!”
赵东来继续汇报:“行动没成功,祁同伟也在现场,把我批了一顿。
反贪局后来也被骂了回去。”
李达康冷笑,突然意识到什么:侯亮平是高育良的学生,赵东来却差点搅进这浑水。
他顿时火冒三丈:“赵东来,你脑子进水了?没证据就配合反贪局抓人?侯亮平有人兜底,你有什么?这事闹大了,整个汉东都要乱,你等着下岗吧!”
看着眼前的赵东来,李达康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陆亦可就那么好吗?
但他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
他猛然记起,祁同伟当时也在场。
既然祁同伟在,只要了解情况,
应该不至于引起双方的误会。
想到这里,他又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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