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已习惯,沙瑞金也没理会李达康,继续往下说。
“那就这样,这批提拔名单先暂缓。
对于其中的干部,我们再仔细斟酌。
好的干部,我们绝不耽误;品行不正的,也绝不能放过。
好,就这样吧。”
沙瑞金的第一次会议到此结束。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汉东即将迎来一场大风暴。
而此时,正是考验大家是否有能力把握全局的时候。
沙瑞金看着这些要员,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同伟,我在会上主动提出暂缓你的晋升,你不会介意吧?”
高育良一上车,就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祁同伟原本靠在床上,听了高育良的话,只是轻轻一笑。
这件事,他早有心理准备。
上一世求而不得,这一世他反倒看得开。
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他和高育良商量后的安排,所以他并不在意。
祁同伟拍了拍坐在身旁的高小琴,示意她继续,然后对着电话说道:“老师,您这话就太见外了。
这个风口上,我可不敢跳。
新书记刚上任,就给我特殊待遇?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啊。
不过,如果老师觉得过意不去,那我这副省可就记在您头上了,以后天天去烦您,请您指点指点?”
听到祁同伟的俏皮话,高育良忍不住笑出声,接着说道:“同伟,你在这次会议上可真是让我脸上有光。
新书记点名批评了不少干部,但对你,虽然是批评,却与其他人不同。
万花丛中一点绿,我看李达康想泼脏水,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精彩,真是精彩。”
此时的高小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响,却仍是难以自控。
她望向正在打电话的祁同伟,不由得放轻了动作,却仍是被他察觉。
尽管祁同伟正在通话,却始终耳聪目明,稍一动作,高小琴便捂住了嘴,带着嗔怪看向他,而他的目光却全然不在她身上,只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老师,那这次会议的主题是什么?我接下来的工作,就围绕这个方向展开了。”
“沙书记借着反腐和干部素质的名义,冻结了所有干部任命。
我认为,这正是我们做出成绩的时机。
你是公安厅长,我就不多说了。”
第十六章 扫黑打伞,祁同伟的敏感
第十五章 扫黑打伞,不敢处理直接找我!
“同志们,身为警察,我们肩负着整个汉东的治安责任。
这次的大风厂事件,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大风厂,竟然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这是在干什么?演戏吗?这是我们的耻辱,是我们警察的耻辱,更是汉东的耻辱!”
祁同伟坐在台上,对台下的警察们高声说道。
台下坐着上百名警察,个个正襟危坐,清一色白衬衫——全省县级以上的公安负责人悉数到场。
这正是祁同伟向沙瑞金表明的态度,会议的主题正是“扫黑打伞”。
反腐是纪委的职责,祁同伟无权过问,但黑腐往往相伴相生,顺着这条线索,一个也逃不掉。
祁同伟毫不客气,直接召开了全省动员大会,打响了面对黑 的第一枪。
“扫黑年年扫,年年有。
这是为什么?我不说官话,我也是从一线干起来的,下面的弯弯绕绕,我都清楚。
我不讲废话——黑 ,没有背后的保护伞,是绝不可能存在的。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地方治安的最高负责人,你们比我更明白。”
即便是那些最坚定的支持者,我也要在此郑重声明——无论涉及何人,只要发现问题,我祁同伟绝不姑息。
有一个查一个,依法处置,警察就是警察!
别再跟我提什么以黑治黑、搞平衡那一套,这些手段,轮不到你们来用。
汉东,是人民的汉东。
如果连人民都在受苦受难,那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面对黑 ,必须连根拔起,没有任何借口。
出了什么事,我来担。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一天,你们只管尽好本职,其余的问题,我来解决。
这次行动,不单是你们的事——每个警员都要参与。
接下来,省厅警内网将开设线索通道,直达我这里。
那些被压下的、被某些“官老爷”忽略的案件,无论谁举报,我一律亲自督办。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大佬”无不心生寒意。
说实话,他们在各自的地盘上,几乎都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一个县警察局长,管的是一个县的擦边生意,背后牵扯层层关系。
这早已不是简单的“保护伞”问题,每个人都是所谓的“平衡大师”。
而祁同伟这一举报渠道,无疑是釜底抽薪——在座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绝对干净?一时间人人自危,甚至有人开始盘算,是否该跳出这个系统,另寻出路。
祁同伟当然明白他们的顾虑。
他接着说道:“我也是从你们这个位置一步步上来的。
你们的担心,我懂。
干警察的,谁身上没沾点灰?谁身后没几个黑印子?
我不是要针对谁,而是要你们记住:手段可以用,关系也可以协调,
但绝不能伤害百姓,绝不能把特权建立在危害人民的基础上。
至于办案中那些无伤大雅的瑕疵,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们要牢记:
我们终究是法治社会,一切行动都要受法律约束,这是根本。
法律之外,也要存一份人情。
中间的尺度,你们自己把握。
我只有一个要求。”
:
我们汉东,一定要实现国泰民安。
彻底铲除滋生黑恶与腐败的土壤!清楚了吗!”
祁同伟话音落下,在场的局长们齐声回应:
“清楚!!”
沙瑞金看着平板中公安厅会议的直播,不由得暗自感叹。
这小子嗅觉真敏锐。
仅从某次会议的一点波澜,就察觉到了我的动向。
还借此机会,不着痕迹地为我添了一份力。
这一手实在高明,沙瑞金也不禁佩服。
这个汉大帮,确实不简单。
高育良运筹帷幄,掌控全局;
祁同伟锐意进取,开拓局面。
想到这里,沙瑞金心头一松,
觉得汉东的局势似乎明朗了许多。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口哨声。
在庄严的省委环境中,竟有人吹口哨?
直到白秘书带人进来,
他才恍然——原来是钟家的乘龙快婿。
“沙书记,您找我?”
侯亮平身着西装,系着红色领带,
恭敬地站在沙瑞金面前。
尽管姿态顺从,
沙瑞金仍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傲气。
也难怪,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
能攀上那样的亲家,确实不简单。
这几乎是从底层一跃至顶端的跨越,
如同古时状元娶公主般罕见。
而侯亮平,正是实现这一跨越的人。
沙瑞金含笑问道:
“怎么样,你们侦查处的工作还顺利吗?
我们汉东的配合是否到位?”
侯亮平本想直言,却忽然意识到面前的是汉东一把手,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挺好,都挺好的。”
沙瑞金察觉他的犹豫,笑着宽慰道:“你小子又不算我下属,有什么好顾忌的?直说无妨。
我刚到汉东,许多事还理不清头绪,你就当帮我参谋。
小艾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这儿不必拘束。”
闻言,侯亮平不知是真放松还是刻意,身子微微一松,原本端正的坐姿也随意起来,带着几分闲散的姿态。
“您这么说,我就踏实了。
这次侦查处的行动真出乎意料,反贪局的配合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早知如此,我该带自己人来,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说完,他脖子一扭,满脸厌弃,仿佛提起那些人就心烦。
沙瑞金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仍含笑问道:“怎么,行动不顺利?”
他当然清楚侯亮平因丁义珍出逃而扑空,却仍要借题引话,设下一局。
“岂止不顺利?简直前所未有!我让汉东反贪局抓人,他们说要等手续。
好,手续等来了,人却眼睁睁从我们面前溜去了美国!这谁能接受?就这效率,难怪问题层出不穷。”
沙瑞金附和道:“是啊,反贪局这般作风,其他部门可想而知。
你受累了。”说着起身走到侯亮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侯亮 倒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其实反贪局的同志态度没问题,就是太死板,过于讲究程序。
也不算大问题。”
忽然,沙瑞金话锋一转:“你是汉大毕业的,对‘汉大帮’——比如高育良、祁同伟——怎么看?”
侯亮平以为他要调查这两人,便随口答道:“高育良是我老师,一身文人风骨,讲求士为知己者死。”
说是守旧也罢,传统也罢。
政治上没有问题,只是基层经验不足。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至于祁同伟,怎么说呢。
曾经是我们的偶像,学生会主席。
在学校,多少女孩为他倾心。
工作上,他是缉毒英雄,身上的弹孔就是勋章。
可惜走错一步,一点小小的考验,
就让他低头,成了攀附权势的人。
不过也情有可原,靠妻子的人不少,
不止他一个,但能把软饭硬吃,
也算一种本事!
沙瑞金被这句“软饭硬吃”逗笑了。
倒不是因为祁同伟的事,而是侯亮平这么说出来。
不过沙瑞金很快接了一句,
让侯亮平眼睛一亮。
“这样吧,汉东的反贪工作你来负责。
别想太多,我是过来人。
在地方解决副厅,比在中央容易。
有段地方经历,以后你会明白好处。
其他的事,我来协调。
你把家里安顿好,就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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